布鲁斯垂眸。她之前的记忆恐怕也出了点问题。
    布鲁茜注意到了。
    布鲁斯也注意到了。
    他需要换一种思路，从布鲁茜的曾经入手或许能找到新的答案。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树叶，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个体。
    ——尽管从理论而言，他们已经存在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
    第二天一早，布鲁茜开着她的阿斯顿马丁去哥谭道路上兜风，尽情表演着一掷千金的哥谭甜心。
    豪华跑车在道路上奔驰而过，一路获得了无数注目礼。
    不过今天出了一点意外。
    ……准确来说也不是意外，毕竟是为哥谭甜心的人设添了一把火。
    红披风的人间之神降落在她的车前，在布鲁茜猛踩刹车之前，超人抬手让车固定住了。
    一眨眼，超人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车内的布鲁茜。周边的路人发出惊呼。
    他在众目睽睽下带走了布鲁茜，公主抱。
    超人在一座大厦的天台降落。一脱离他人的视线，布鲁茜立刻一个轻巧的扭身挣脱了超人的怀抱。
    漂亮迷人的布鲁茜小姐玫瑰色的双唇轻启：“三秒钟，给我一个不揍你的理由，超人。”
    超人刚才当街碰瓷抢人的劲儿跟被戳破的气球一样，一下子就漏了气。
    他语速飞快地将北极之旅说完。从找到孤独堡垒，到完全知晓氪星的一切，以及巨大冲击下内心的迷茫。
    克拉克·肯特，二十三岁，刚从大学毕业一年的小镇男孩述说着自己的烦恼。
    简单的说，还未经过社会毒打的历练。
    他可爱的小卷毛也应景地蔫哒哒垂了下来，配上蓝汪汪的狗狗眼让布鲁茜的语气不由得放软了。
    “但这不是你碰瓷我的原因。”
    “你知道我那辆车多少钱吗？”布鲁茜挑眉。
    超人惊恐地瑟缩了一下。
    布鲁茜：“很好，你明天的头条有了。我觉得星球日报应该给你颁个奖。”
    没有头条就创造头条，超人身体力行地执行了这一理念。
    超人嗫嚅着，可怜兮兮地像只被遗弃在街边的幼崽：“没，我只是想第一时间过来找你。”
    “我只是……一时间获得的信息太多，好吧，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泄气地说，他脑子一团乱麻，只凭着冲动就飞了过来。
    刚完全得知自己身世的氪星人好一阵儿才恢复过来。
    一个困惑于过去，迷茫于身份，却对未来满怀希望的外星人。
    布鲁茜看了他一会儿，从他那双如天空般湛蓝的眸子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布鲁茜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没什么，小镇男孩。”
    她告诉超人，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所有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只不过有人找到了，有人遗忘了，还有人在迷茫。
    “拜托，别露出这种表情，你可是超人。”人类背后坚固的最后一条防线。
    超人好像受到了鼓舞。他重新飘了起来，并迅速从天台角落摸出了一只精致的细长盒子，掀开，黑绒布中躺着一支奇异的玫瑰。
    “是氪星玫瑰。”他献宝似的递给布鲁茜，蓝眼睛闪闪发光，“我从培育仓里找到的！”
    布鲁茜没动作，她的视线落在了那支玫瑰上，良久，她伸手，在超人期待的目光中合上盖子，然后——
    推了回去。
    “谢谢你，克拉克。”布鲁茜平静地注视着呆住的超人，她说，“但我身上没有可以回赠你的玫瑰了。”
    *****
    布鲁茜揣着复杂心情回了庄园。
    原本她是去散心的，结果给别人当散心的对象了。
    结果回了庄园也不安稳。刚从车上下来，夺命连环call召唤了她。
    “你又怎么了。”布鲁茜猛地推开屋，面色不善地盯着床上的戏精团子。
    布鲁斯缩在床上，用细软的羊毛毯将裹成团子。
    他从浴室出来不久，还蒙着一层雾气，水珠从发丝滴下来，落到精致的下巴和露出的漂亮锁骨上。
    “那个小镇男孩呢？”他眨巴雾蒙蒙的蓝眼睛，维持着一种贵族少爷式的矜贵。
    雾气软化了他略微冷质的钢蓝色，看起来软乎乎的，又无比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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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茜眯了眯眼：“我给玛莎打了电话，让小男孩去找妈妈了。”
    “别转移话题，”她冷酷说，双手攥成拳捏的咔哒响，“你要是不给我一个理由，我就把你揍成蝙蝠饼。”
    “我受伤了，你竟然不关心我。”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布鲁茜，他缓缓摇头，“你甚至都安慰那个能用脸扛导弹的钢皮氪星人。”
    布鲁茜：“……你哪里受伤了？”
    布鲁斯从毯子里探出右手，展示他受伤的食指。
    是一道浅浅的划伤，指尖冒出一点小血珠。
    ……看着像被刚挤出来的。
    “我被玫瑰的刺扎到了。”矜贵骄纵的布鲁斯少爷气鼓鼓地说，他撩起眼皮暗示道。
    布鲁茜把视线从他那小到不能在小的伤口，移到他那湿漉漉的蓝眼睛上。
    “你们今天联合起来耍我是吗？”布鲁茜神色不对。
    “不。”他说，“我才不跟小镇男孩合作。”
    “那堂堂蝙蝠侠就这点本领？”布鲁茜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