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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冰与火(H)

    钱途抬起头,想说什么,却发现赵伟伦脸上奇怪的颜色,似乎红得厉害。然后那家伙慢慢地蹲了下来,抱住头,过了几秒钟,往前一栽,扑倒在地上。
    钱途小心地把碗放好,走到他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烫得吓人。
    钱途叹了一口气,拿出电话,拨了120。
    48.
    把赵伟伦抱下楼,钱途觉得,这家伙似乎又变轻了。幸亏此时已过午夜,没有什么人瞎晃悠,不然,这种抱新娘进门的姿势,给别人看了,不知道又要说什么。
    只一会儿的工夫,救护车就到了,随行医生简单地询问了一下,钱途是一问三不知,不免尴尬。医生也不多说什么,车子开到163医院,进了急诊室,换了一位内科值班医生,七七八八的检查做完之后,诊断说是高烧之类的,让钱途抱着把他送到观察室吊水。
    钱途好不容易能够坐下来歇一口气了,只觉得一身都在痛。坐在椅子上,看着赵伟伦昏睡的脸,有些愤恨。观察室人很多,有小孩子哭哭闹闹的,做爸爸妈妈的在一旁柔声哄着。一个老先生也在吊水,旁边一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独自一个人靠在床头,目光呆滞。一个中年女子,唉唉的哼着,陪着的老太太一边拍着她的手一边轻声抚慰。
    钱途揉了揉眼睛。很困了,可是在这个地方,要打个盹都做不到。
    过了个把小时,值班的医生又来了,一个个床位查看过去,到了赵伟伦这床,那医生,姓李的,皱着眉头跟钱途说:“你这朋友要退烧,恐怕还要过一段时间。我说,你不能拿个冷毛巾给他做一下冷敷吗?还有,你瞧他嘴唇干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弄点水给他喝?”
    钱途哼了一声:“我什么都没带,怎么弄?”
    李医生撇了撇嘴:“我那儿有,你过来拿一下。”便往外走。
    钱途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医生态度也太好了一点,要耍什么花样?或者是要红包?这种小病,也需要打发吗?看着赵伟伦躺在那儿挺老实的样子,便上前摸了摸他的衣服,掏出钱包和手机放在自己的兜里,跟着李医生出去了。
    在内科诊室,李医生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没开封的毛巾和一次姓口杯,递给钱途。钱途拿出钱包,却被制止。李医生很严肃地对钱途说:“你朋友身上有被打的痕迹。我想,你对于恋人,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钱途诧异地看着李医生:“什么恋人?什么下手太狠了?”
    “情侣之间的情趣,我本不该多嘴。不过,要知道分寸。”
    钱途刷的一下脸就白了。这医生什么意思?以为是我把赵伟伦弄生病的吗?
    “我想检查一下他的肛门。如果撕裂了,需要消毒,才能对症下药。观察室人太多,你把他弄到这里来吧。哦,对了,我们是同一类人,你,我,还有那个家伙。”
    钱途心里的火腾地就上来了。原来李医生也是一个同,原来他认为赵伟伦生病因为我对他姓虐待了,原来那家伙生病,可能是被人给怎么样了。想到赵伟伦那个地下情人,似乎很喜欢这个调调。是不是因为赵伟伦要分手,那家伙就死命地折腾他来泄气?那个猪,为什么要那么做?
    钱途懒得跟这个医生多说,两个人一起,又是钱途抱着,李医生拿着药水,换了个地方,把赵伟伦弄到了诊室的床上。
    李医生把药瓶子挂好,掀开赵伟伦的上衣,果然身上瘀青的印子到处都有,触目惊心。又解开赵伟伦的裤子,脱下,见那家伙大腿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李医生责备地看着钱途:“我们这种人,能够找到伴,就应该好好珍惜……把他弄成这样,你不心疼吗?他看上去也有三十好几了吧,你年轻,要悠着点。”
    钱途有话无从说起,紧闭双唇,脸上涨得通红。
    “我想检查一下肛门,看看需不需要处理。可以吗?”
    钱途终于忍不住,一拳头打在墙壁上,大口地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说:“你是医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李医生轻轻地一笑,戴上医用手套,把赵伟伦的裤子脱掉,分开他的双腿,举了起来,露出屁屁,手指在那儿碰触了一下,惊讶地说:“咦,好像没有受伤啊,而且,似乎很久没用过似的……啊,对不起,看样子是我弄错了……既然这样,用一点栓剂吧,能够很快地退烧。”
    转身到柜子里弄了一个胶囊似的药出来,手指上沾了一点甘油,小心地把栓剂推了进去。脱下手套,转过身对钱途说:“抱歉。因为我本人也是同,所以会特别痛恨圈子里的有些行为……对不起,冤枉你了。”
    钱途摆摆手:“多谢你关心。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居然也会有你这样的医生……算了。我跟他,分了,这家伙又死乞白赖地回来缠着我……真好笑,我跟你解释个什么劲?对了,他是继续躺在这儿呢,还是回观察室?”
    李医生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呵呵,留在这儿吧。今天晚上的病人不多。你也可以在桌子上趴一会儿……没有洁癖吧?放心,我们这儿,天天用84消毒的。”
    钱途摇摇头,搬了一把椅子,在床前坐下,突然又想起什么,把毛巾拿出来用冷水打湿,放在赵伟伦的额头,又拿杯子,在桶装水那儿接了水,待要喂给赵伟伦喝,又无从下手,李医生忙递给他一包棉签。钱途干笑了两声,抽出棉签,沾了水,细心地在赵伟伦的嘴唇上涂抹着。
    李医生在旁边叹了一口气,说道:“明明这么心疼他,怎么还会让他受伤呢?你就不能多担当一点吗?”
    钱途心里暗叫,忍着,忍着,忍无可忍,从头再忍。装作没听到,耐心地慢慢地用水滋润着赵伟伦焦干的嘴唇。弄完,再坐下,只看着赵伟伦,不吭声。
    四点来钟的时候,赵伟伦终于睁开眼睛,茫然地四处看了看,发现钱途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咧开嘴笑:“你在啊……我要尿尿……”
    钱途满头黑线,先扶着赵伟伦起了床,一手举着药瓶子,一手搀着他,带他去厕所。
    赵伟伦身休很难受,心里却很开心。钱途虽然没有给他好脸色,毕竟在守着他,恐怕守了一夜了,虽然脸上有不耐烦的表情,扶着他,却没有呕吐。这个,是好迹象,非常好的迹象。
    吊完水,李医生说他们可以走了,开了好多药,又吩咐了注意事项,擦着汗,目送两个人打了个的,离开医院。转身回到诊室,人还在怔怔之中。钱途那么冷漠的态度,动作却偏偏很温柔。那个大叔,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不知道是福气,还是晦气。
    两个人又来到钱途的住处,钱途安顿赵伟伦躺下,给他盖好被子,见那人还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