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任由他进去,让郑时别拦着,“以后他的话就是我的话,在这宫里他任意去哪都不必拦着。”
    郑公公心内一惊,这何先生上次来还没有什么端倪,这次进宫就是一步登天了呀,他赶紧答应道,“老奴知道了。”
    何长安费劲地从里屋拖出来两个箱子,上面带着锁,“还挺沉,封的这么严实,里面不会装着你的秘密吧,我能打开吗?”
    “我的东西你都可以看,”李泽找到钥匙,递给他,“只是怕你要失望了,里面可不是我的秘密。”
    何长安不信,把钥匙扔高又落到他手中,“不是你的秘密你会藏得这么严实?”
    李泽不动如山的说,“打开看看你不就知道了。”
    何长安把钥匙插进去,他看着李泽的脸,期待从那张脸上看到气急败坏或者过来一手按住箱子,不让他打开。
    但很遗憾,这些都没有,李泽脸上半点变化都没有。
    何长安心想,就隔了三年,怎么半点情绪变化都没有了,完全猜不到。
    锁打开,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李泽示意郑时出去门外候着,一边说,“打开看看是什么小秘密。”
    何长安掀开箱子盖子,嘴上一边说道,“最上面是……圣旨?”
    何长安不知道接过多少圣旨,无论是先皇还是李泽的,他对这一卷黄色的锦绣毫不陌生,何长安赶紧放回去,“原来是放的圣旨。”
    李泽这时候走过来,拿起圣旨打开,“过来,看一眼。”
    圣旨有什么好看的,心里如此想着,何长安探头过去看,刚看两眼他忽然一惊,瞬间伸手把圣旨内容盖住,“这是那个……圣旨?”
    他跑到门口看附近,见郑时远远守着,
    李泽又无奈又好笑道,“你和太傅说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谨慎,底下的人听个清清楚楚。”
    “那人怎么处理?”何长安没想到太傅府上也被放了探子,而且他必须要承认,他有时候做事太冲动,和太傅坦白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放心,不会外传,”李泽把人拉起身,抚平他的眉心,“军|队都在我手里,如果外传,就都杀掉好了,反对我的大臣没必要存在。”
    “你就说大话吧,小心朝臣联合起来,给你上成车成车的奏折,”何长安说,“到时候你看那么多奏折,累的连饭都忘记吃。”
    “他们现在也上成车成车的奏折,长安留下来陪我吃饭好不好?”李泽说,“你不在,我总是忘记吃饭的时间,昨天还只用了两餐。”
    “不行,”见李泽瞬间不好看的脸色,何长安戳戳他的肩膀,“不是还有陈春在吗?让他提醒你。”
    李泽眼都不眨的说,“他说过几次要随军出征,我是皇上,总不好阻碍他报效国家。”
    “等他走后,如果你也离开,我就又是孤零零一人了。”李泽扭过身不去看何长安,背影孤寂又可怜,像是懂事的孩子想要一颗糖果,又知晓大人的无奈。
    何长安拉拉他的袖子,刚想安慰他,忽然想起来,“你直接不顾我的意思把我带宫里来,你不会觉得我忘了吧?”
    何长安暗暗想到,装可怜装上瘾了吧,难道觉得他是好糊弄的?
    这时候郑公公在门外相当及时的说,“皇上,晚膳已经准备好,再不端上来就要再热一遍了。”
    李泽咳一声,“饭到了,先吃饭,其他事饭后再说。”
    何长安也不抓着不放,继续去翻箱子底下的东西,结果看到了什么?
    自己被罚抄的文章?
    自己帮李泽抄的文章?
    自己抄写的诗文?
    自己作的狗屁不通的诗集?当时还很宝贵的留下‘当传家宝’的字样。
    他打开另外一个箱子,里面赫然都是同样的东西。
    一沓沓厚厚的‘秘密’压在箱底,何长安暗骂李泽不要脸,居然把他从做伴读开始写的文章收集起来了,明摆着是打算等他长大好嘲笑自己。
    李泽端着粥碗,“看到这个,有没有想到什么?”
    “李泽你太过分了,”何长安把钥匙扔到箱子里,愤愤的上了锁,“居然收集这些东西等着嘲笑我,我都没有收集你的东西。”
    门口候着的郑公公听到里面大声的动静,暗道何先生可真是胆大,也同样证明了和皇上感情很好,他欣慰的想:以后这后宫里终于不是空荡荡的了。
    李泽听到这番话,见完全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顿时哭笑不得的解释,“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爱屋及乌,你写的文章,抄写的字迹都这么可爱。”
    “呵呵,李泽你个骗子,”何长安提起这事,就想起四王爷那被高价收走的字迹,他说,“你在四王爷那到底买了多少字,都不是我的字,你连我的字都认不出来,还说抄写的字迹……可爱?”
    “没有,我认得你的字,”李泽赶紧放下碗,“长安,如果你没有写这一手笔迹,只凭着说出先皇遗诏的秘密,禁卫军已经把你抓起来了。”
    “不过如果是长安你被抓,大概会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李泽脸上带出微笑,“这样我依旧会找到你。”
    何长安仔细想想也是,李泽性格谨慎又多疑,在馄饨摊的时候却毫不犹豫孤身一人跟他走了,一点都没怀疑跟他回家会落入陷阱之中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