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维夫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他似乎被别的的事情占据了心神。
    “少将也要出去吗?”邹济宇打破沉默。
    瑟维夫心不在焉地“嗯”一声,接着像想起什么,抬首看邹济宇, 欲言又止。
    邹济宇笑笑,问:“怎么了?”
    “你没别的事的话,”他说, “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邹济宇耸肩:“当然可以。”
    皇子的府邸离皇宫不算近,但是这个世界的交通发达,20分钟后,两人到达目的地。
    硕大的皇宫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除了有宫殿的内侍,还有许多张熟悉的军政界面孔,和几家有名的传媒代表。所有人都神色凝重,两两窃窃私语,不知在谈些什么。
    埃菲上将守在寝宫外,满脸皱纹皱得更深。他一见到瑟维夫便迎上来,声音些许沙哑:“来了,陛下让你进去。”
    瑟维夫示意邹济宇留下,深吸一口气,一个人进了寝宫。
    埃菲上将平时是个健谈的老头子,此时却神情恍惚一言不发。周围不时有人找他攀谈,都被摆手轰走。
    邹济宇尽责地等在寝宫外,又看了看时间。凌晨1点40,劳瑞斯的寿命还剩半小时。
    劳瑞斯的命运并没有被他的到来改变。原剧情里,他于今晚驾崩,瑟维夫见了他最后一面。他们父子俩虽无深厚的亲情,但是毕竟血浓于水,劳瑞斯的死让瑟维夫情绪不佳,当时陪在他身边的,便是刚好碰见他出门的邹元益。
    半小时后,传令官从里面信步而出,人群立即安静下来,每双眼睛都盯着他。传令官肃立着开口,声音悲痛:“劳瑞斯·奥拉西坦陛下,驾崩了。”
    皇帝驾崩的消息第一时间在星网上公布,瞬间传遍整个帝国。一同颁布的,还有瑟维夫继位的诏令,今晚将是整个帝国子民的不眠夜。
    维持秩序的内侍安排众人轮流入内瞻仰,媒体拍照采访。瑟维夫逆着人流走出,拒绝了多人的招呼,大步流星离开宫殿,往后花园里钻。
    邹济宇没有犹豫,放轻脚步紧随其后。
    皇家园林物种丰富,即使是夜晚,各品种的植株仍旧花团锦簇,开得热烈,空气中弥漫着沁人的香气。花草无情,丝毫不因主人的去世而感怀,人却无法铁石心肠。
    瑟维夫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软弱,从小被家人漠视,使他更加封闭自我。邹济宇和他相处了这些日子,看出他外冷内热的性格,总是替别人着想,却不肯寻求他人的帮助。
    瑟维夫在巨大的喷泉停下,转身坐在喷泉边沿,喷泉中央是一匹栩栩如生的骏马雕塑,水帘从空中落下,随着灯光不断地变幻形状和色彩。
    瑟维夫弯腰,双肘抵在大腿上,手掌覆脸,缓缓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
    邹济宇默默坐到他旁边,没有出言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瑟维夫终于抬起头,注意到身侧的人。他一向警觉性很强,但面对这个人时总是会放下戒备。
    他双手抹过脸,轻轻舒了一口气,手掌撑在臀部两侧,视线投注在前方的花圃上,没有开口说话。
    邹济宇坐近了些,两人只隔了一只手掌的距离,即亲近,又足够舒适的社交距离。
    “还好吗?”邹济宇轻声开口问道。
    瑟维夫努力扯开嘴角,微微一笑:“我没事。”
    “接下来几天挺忙,葬礼后又是继位典礼。”邹济宇明白自己纯属没话找话。
    瑟维夫正需要别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心情反而好了些:“是啊,新皇登基,事情很多很杂,可能又要你帮忙了。”
    邹济宇笑了:“还是那句话,你的忙,我荣幸至极。”
    瑟维夫微微挑起唇角,瞄了他一眼:“这算不算花言巧语?”
    “不算,”邹济宇正色道,“真心的话语,不花也不巧。”
    瑟维夫唇角翘得更开了,静静对着前面的花圃笑,完全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
    邹济宇注视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抬起手,试探性地覆上他撑着的手背。瑟维夫浑身一个哆嗦,微微收紧手指,却没有将手抽离。他的心脏不可抑制地呯呯乱跳,红晕染上耳根。
    也许是花香醉人,邹济宇大着胆子,位置又挪近了些,几乎和旁边的人贴在了一起。
    他侧头偷偷看瑟维夫,只见他抿着唇目视前方,假装镇定自若的样子。然而逐渐加快的的呼吸出卖了他,邹济宇在心里笑出来,低声唤道:“少将?”
    瑟维夫咽了咽喉咙,鼓起勇气转头,邹济宇温柔的目光让他更加羞赧,四目相触后又移开,眼神游移就是不看邹济宇。
    他从鼻腔里挤出很轻的一声:“嗯?”
    邹济宇的脸向他靠近,瑟维夫心脏跳得更快了,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般,红晕蔓延到两颊,红得熟透了。
    邹济宇离他仅几厘米,他终于收回视线,撞进对方深情的眼眸里,如着了迷般交缠,难解难分。
    “可以吗?”邹济宇耳语般问道。
    瑟维夫脑子充血,视线转移到邹济宇近在咫尺的唇瓣上,耳边嗡嗡作响,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本能地“嗯”地答应。
    邹济宇消除了他们间最后一线距离,双唇轻轻一碰,如过电般,酥麻的美妙触感传遍全身,两人浑身一个哆嗦,相贴的嘴唇不愿分开。
    那一刹那,邹济宇就知道了,就是他,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