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拥有的爱的情绪,不能这么简单的就被否定。
    只不过白颂正在气头上,完全没注意到。
    不过就算注意到了,恐怕也不会觉得她是真的知错了,只会觉得对方在装可怜欺骗自己而已。
    白颂抱着头,使劲摇晃着脑袋,她满脸绝望,嘴里小声呢喃着不知道什么。
    检测到白颂的情绪激荡,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因为太过激动而出事的,立刻说道:“颂颂,你先别激动,你站起来,慢慢站起来好不好?”
    “不要,你不要跟我说话!”白颂猛地站起来,拔腿就往外跑,“你闭嘴!”
    她要冲出去,冲出这个囚牢,冲出她对自己的禁锢,只是她起得太猛了,脑袋一阵眩晕,直直地栽倒在地。
    “白颂!”在倒下去的瞬间白颂一时之间甚至分不清楚究竟是耳畔还是脑海中传来的呼叫,只不过——不管是哪里,都让她厌烦无比,只会加速她对这个世界的倦怠,让她坚定想去死的想法,想要彻底离开这个到处都是欺骗,到处都是阴谋的地方。
    白颂毫不犹豫地闭上眼,并且以后都不想再睁开。
    只有死了,才能彻底摆脱她。
    只要死了,就能彻底摆脱她。
    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白颂唇角微勾,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不管这是任务世界,还是现实世界。
    她都不想活了。
    ……
    “颂颂!”察觉到白颂的情绪不对劲,罗锦依立刻收回了作为数据出现的那部分意识,蹭的站起来就准备冲上楼去找白颂。
    但因为她强行在现实世界分割意识,原本就虚弱的厉害,再加上情绪激荡,动作迅猛,爬上楼的时候磕磕绊绊,好几次都差点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
    真的是连滚带爬地进了书房,双腿虚软无力,眼前一阵阵发黑,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下去似。。
    一眼看到躺倒在地上的白颂,疯了似的立刻冲上去,差点直接扑在白颂的身上。
    在看到白颂含笑的唇角,她吓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罗锦依两腿哆嗦地跪下来,颤颤巍巍的手放在白颂的鼻端下。
    感受到温热气息的刹那,她身子陡然软了下来,彻底瘫坐在地上,三魂七魄都飞了大半,差点吓尿。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已经竭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还是不能接受我?”罗锦依胡乱抹掉眼泪,慌张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颂颂,我都改了,彻底改了,我现在已经完全变了个样了,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就能向你证明我自己。”
    “颂颂,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错了,我不会再强迫你了……”罗锦依不断地恳求着,只可惜白颂听不到,也不想听到。
    “她怎么样?”罗锦依声音到现在都是沙哑颤抖的,还没从刚才的大悲中脱离出来。
    “罗小姐,病人的状态很差,她的体质挺好,但她的大脑活跃度极高,仪器测试出她此刻的而思想太过极端,是她自己不想醒。”医生略有些为难,但不得不实话实话,“她的求死意志非常强烈,如果放任她这样下去的话,病人可能真的就醒不过来了。”
    “你胡说!”罗锦依不相信,“既然她身体没问题,为什么醒不过来,你在开玩笑吗?现在想死这么简单了吗?想一想就真的能死?怎么可能!”
    医生说道:“在以前,这确实匪夷所思,但现在认了跌精 神已经刺激到无限可能,甚至于现在很多人都已经在担心未来出现精神力杀人的可能,自我意志的消失真的不是没有可能。而病人的精神力紊乱,求死心切……”
    后面的话不必说了,因为罗锦依已经明白了。
    她脸色煞白,恍惚地回到房间,看着床上躺着的面带笑意的白颂,手心覆盖在胸口处,心如刀绞。
    “你就这么厌恶我吗?一次又一次地从我身边逃开?这是现实世界呀,你有没有想过,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颂颂,你到底有多恨我?即便淡化了记忆,还是无法释怀。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落下来,罗锦依挨着床沿坐下来,她摸了摸白颂的眼角,笑着说道,“傻瓜,我说了,我已经变成了你想要的,你喜欢的,最适合你的模样,当然不会像之前那样再强迫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呢?”
    让你这么痛苦,真是对不起。
    罗锦依死死咬着唇瓣,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她努力抑制着鼻尖的酸楚,不让眼泪再涌出来,只希望能再多看白颂两眼。
    “你不想看见我,我以后彻底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好不好,只要你醒来,只要你愿意活下去,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放你走,让你干干净净毫无痛苦回忆地离开,好不好。”
    丝丝血迹在唇瓣上蔓延开,就连喉头都感受到了浓郁的甜腥味,罗锦依拿过手机,仿佛用了一生的力气似的,她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拨了个电话。
    “帮我个忙。”
    “更改记忆。”
    “我知道是不被允许的,但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啊。”
    “没有了,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如果不忘掉我,不忘掉那些我带给她的痛苦和折磨,她一点求生的意志都没有,我能怎么办,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放过她。”
    “可是我的心好痛啊,我痛的快死掉了,你知道吗?在我不理解她的时候,我觉得伤心觉得难过觉得她不喜欢我简直天崩地裂,但现在,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了,我才发现,原来之前的痛苦只是百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