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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难瞒

    顾漾舟:“..................”
    “筑清光。”他黑睫垂下,喊了她一句。
    “啊?是不是想夸我唱歌好听,无缝连接我周董新曲?!”
    “最好闭嘴。”
    “......哦。”
    筑清光突然凑前去,把他额角上的碎发往两边扫开。惊讶地说:“哇,我发现你的睫毛好长,眼睛也很亮!”
    顾漾舟皱眉要躲开,却被她使了蛮力按住。然后瓷白纤细的手指摸上他的眼尾,往上推成一条线,好好一双眼睛被她扯得奇丑无比。
    “笑一下呀!哈哈哈哈哈哈顾漾舟,你这个样子真的好难看啊!”
    嘴上说着让他笑,结果自己先被手中的恶作剧行为笑出眼泪来。
    顾漾舟没再挣扎,从狭缝的视角中就这么看着她,安静的侧脸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柔和。
    筑清光良心慢慢回笼,一根手指压在自己唇前,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我不吵了,你抬头看看!”
    他乖乖仰起修长的脖颈,下颔线条干净利落。
    错过了落日余晖,他看见了璀璨星空。
    从屋邨到坡上的别墅区只消几分钟,到了筑清光家大门口,她按完大门密码打开了灯。
    顾漾舟拉住她的手腕:“就这么进去没关系吗?”
    筑清光不解,疑惑眨了眨眼。
    “这个。”他微凉的指尖从眼线划到她的唇角。
    “噢,今天家里没人呀。新找的保姆又被我妈妈气走了。”
    她找了找手机,把筑彬华发的信息给他看,那上面让她今晚去离家不远的大伯家睡。
    “你怎么不去?”
    筑清光皱起鼻子:“大伯家那个儿子是个二五仔!每次见到我都喜欢抢我的手机玩,还老拔我头发,好烦的嘞。”
    顾漾舟眉头蹙起:“那你一个人在家,我走后就不要打开门了。”
    这一块郊区都是独栋别墅,胜在离港口近,空气也好,但并没有什么保安服务。下面的公屋到了晚上又有闹市区,他担心也是无可厚非。
    “知道啦。”筑清光挥挥手。
    两个人在门口告别,顾漾舟站着没动,大半张清隽的脸隐进混沌漆黑的夜里。
    筑清光把脑袋从要关上的门那探出来:“你怎么还不下去?”
    “等你上了楼就走。”
    他孤零零站在那的模样,突然让筑清光想起一年前的这一天。差不多的晚上,他敲响了自己家门,问他母亲罗玉在不在这。
    那位平日看起来文静温和的阿姨,挑了冬日里一个平凡干冷的夜晚,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筑清光脚步已经踏到楼上房门口那,把灯打开后又蹬蹬蹬跑下来。按完大门的开关,眼巴巴地往屋外的路灯柱下看。
    顾漾舟被这动静吵到,盯着脚尖的视线看过来,叹了口气:“不是说过,我走之后就不要再开门吗?”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抓住顾漾舟的手指:“我、我有点害怕一个人睡!”
    顾漾舟无声地回望她,指尖隐晦地擦过她的掌心。
    “要不你陪我一起吧?”筑清光顿了顿,拿起手机补充道,“而且你是不是没有吃晚饭呀?我点了外卖。”
    夜风凛月的天空下,两个人就这样站着。
    好一会儿,顾漾舟点点头,走了进去。
    印象中,这不是他第一次在筑清光家过夜。
    之前顾明山进戒毒所,一去就是好几天的治疗疗程,筑彬华就会把他领到家里来。
    可现在,诺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大不小的年纪,即使是独处也说不上太多尴尬。
    筑清光快速洗完澡出来,穿了件连体的毛绒睡衣。少女眼尾上扬,鼻尖下巴翘,面部骨骼走势已经初现港星冷艳美人的雏形。偏偏她平日里一双笑眼千千,灵动又娇憨,时常让人觉得更像个可爱小姑娘。
    性格太好相处就容易让人忽视长相上的优势,这句话用在筑清光身上一点也不违和。
    顾漾舟已经熟车熟路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检查起了她的作业,余光瞥见她下楼:“过来。”
    筑清光卯长脖子看了一眼他巴掌下压着的数学卷子,立马没了欢脱劲:“哎呀,又是写题写题!”
    他神色无奈:“出去玩了一整天,你就这样把作业敷衍完了?”
    “没有敷衍啊,这不是全写完了!”
    顾漾舟淡声陈述:“十五道选择题,你全选C。”
    “......”她小声哼唧,“那不是帅宏教我的......不会就选C嘛。”
    “你是不会还是没看?”
    她诚实回答:“没看......”
    顾漾舟没点脾气,迁就道:“那现在看,不会就问我。”
    筑清光不情不愿地拿起笔写了几道,她成绩其实还行,在班上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不过躁动不安的青春期,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平时在课堂上摸鱼照照镜子,看看小说都是常有的事。
    认认真真做完小半页,筑清光抱过公仔靠垫倒在沙发上,脑袋一半正好磕到顾漾舟的膝盖上。
    她懒得挪开,就着这姿势哀嚎一句:“已经很晚了,在灯下写作业会得近视眼的。”
    顾漾舟:“......”
    真是为了偷懒,什么理由都搬的出。
    他坐得很正,背打得挺直。
    大腿那尤其绷得很紧,像只惊弓鸟,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筑清光头发上的洗发水味给同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