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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民国女宗师》 他总觉得江水眠上船之前气呼呼的,可她的性子,气的要死了都不会只说,就会晾着他,顶多几句冷嘲热讽……
卢嵇把她送走了之后,再回到卢家,那才是真一分钟都不想在这栋房子里待了——他也才意识到自己毁了她的假期,而冬天的香港……其实还是有点冷的。
仔细想想,去年也是,江水眠在圣诞节的时候从天津坐火车去上海找她,俩人在平安夜的时候坐在外滩的咖啡馆里吃着热的苹果派,那天要是他没有迟到一个小时就更美好了。虽然他哀怨无比的总是说江水眠要抛弃他,然而几次会面都是江水眠陪他或者来找他。她嘴上不说,但也很不想面对日后去留学会面对的分离,而想尽量多跟他在一起。
她总是这种当面不肯说好话,私底下一想却处处都是心思的做事方式啊。
卢嵇顿时有些愧疚了,香港的年关正好也办事比较难了,这里仍然有很浓厚的春节氛围,各类政府机关都停运了,他一想,在江水眠往回走的三日后,也忍不住拎着箱子,随便塞几件衣服,什么都不管的先坐船去广州,然后坐火车回了天津。
他算着时间,坐火车比坐船快很多,他应该也就在江水眠刚到家之后不久就能到家,也算给她一个惊喜。只是当他从火车站坐车回到家,天津大雪,家里银装素裹,还有几个不知道是不是江水眠堆过的雪人,插着胡萝卜的鼻子立在花园里。
所有人都换了红色系的衣服,家里也贴了很多跟过年有关的装饰,连那些俗套的金玉蟾蜍都被搬出来摆在客厅里,相当有年味了——只是没有江水眠。
鲁妈怎么都没想到江水眠前脚刚回来,卢老爷也回来了,而且这俩人明显不是一路回来的。她听见卢嵇问,才道:“江水眠说是出去玩了,天黑之前就回来。”
卢嵇满头是雪,坐了几天火车,现在脑袋里还是咣当咣当的声音,他甩了甩头发:“行吧,我快冻死了,您先给我弄碗糖水喝,还有报纸、信件。最近天津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
信件倒是有一大堆,他翻了翻,居然好几个拿的是南开大学的信封,大概有七八封都是,上头写的寄件人倒是各不相同,但都是各种部各种社,还是办的加急,估计也是鲁妈忘了拿给江水眠看了。
他本来觉得拆她的信不太好,但想着万一是成绩单自己也是半个家长,要是有什么通知,他看了也好直接跟她说。卢嵇是怎么都没想着这种学校官方寄来的信里能有什么不可以见人的东西。
然而拆开信封之后,才发现里头居然是一个装着牛皮纸的信封。这七八封信一一如此,外头的仿佛就是掩人耳目的伪装。卢嵇看到这拆出来的七八个牛皮纸信封,每个上头都写着“眠”或者“我的眠”,反面则没写落款人,他当真憋不住了。
这就是侵犯隐私他也要拆,大不了晚上跪搓衣板去!
还你的眠,这寄信的人算什么东西,还敢这么叫她!
卢嵇虽然脑子里也警铃大作,但内心还是自我安慰,不太可能……
然而拆开其中一封信,展开信纸,才看到开头,他就两眼一黑:
不知道谁的笔迹,颇为秀挺有力且肉麻恶心到极点的写到:
眠:
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对你只有爱。既没有浮华金钱,也没有绝世的才能,甚至连相貌也未必比的上他几分!但是我有的是爱!
你嫁入豪门,在他身边过的一定不快乐,看你来上学时那样的面容,我便知道!天底下成为浪子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回头,他的粗鄙无知更不是最懂你的那个人——
卢嵇一口茶喝到一半,手一松杯子摔地上了,鲁妈看着卢嵇猛地起身又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连忙上去扶他。下一秒,就瞧见卢嵇脸涨得通红,说不上是气的要死还是怕的要死,想踹凳子想掀桌最后还是钉在原地,半天憋出一句话:“让孙尧开车——老子要去南开!老子要炸了学校也要找到这个混账!还有江水眠呢——”
他噎了一口气,仿佛随时都能中风过去,人抽了一下,声音陡然低下去:“她是不是刚回来就出去玩了……她是不是……”
第143章 番外(二)
卢嵇简直是飞车赶往校园。年前路上车也多,孙尧觉得自己几乎要在租界里玩漂移了,卢嵇下巴上还带着胡茬,一副要抓着脸崩溃的样子,孙尧几乎觉得自己开车开慢点,他都能敲着玻璃嚎啕大哭。
孙尧:……我这年前还想提加薪呢,就这个样子,还让我怎么提啊!
卢嵇捏着拿几封信,他想放下又怕丢了证据,想放衣服兜里又怕脏了自己衣服,只好从座位后头拿了份报纸,捏着信角,嫌弃又愤怒的夹在报纸里,一抬头,对上了孙尧往后视镜里看来的眼神。
他这会儿脾气臭的要死:“看什么看啊!你有这功夫早点开车到南开!”
孙尧想要缓和一下车里氛围,笑道:“老爷急什么啊,搞得跟要去抓奸的似的。”
这一开口,卢嵇真是要炸了:“你说什么!我跟你讲——眠眠不可能的!她——她、她反正不可能!”
孙尧差点一脚踩在刹车上了:什么?!我就是随口胡扯的啊!
车开到了南开大学门口,年前学校并不开课,但似乎还有很多活动在校内举行,所以来来往往也有不少穿着棉袍裹着围巾的学生。卢嵇下了车,踩在了雪里,才有点恢复理智。他走到校门口的保卫处,道:“您好,我想找个学生,我该去哪儿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