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作品:《狂妄

    然而直到很久以后,平安符沾了水,程妄打开了福袋晾晒,抽出了里面的那张小纸条,才发现...
    她只是把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藏进了这枚不起眼的平安符里,在距离他心脏最近的位置,伴了他多年。
    第38章 绑架(我会帮她承担任何选择的代...)
    回程走夜路, 殷之遥太累了,枕在程妄的肩上睡着了,这也导致了乔正阳开了一路的车, 怨声载道。
    殷之遥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程妄和乔正阳两人搭乘早班机, 回了北城。
    醒来时,手机里有程妄和乔正阳两个人登机前道别的短信。
    乔正阳:“我走了, 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好好地平静一下,不准再想入非非了!”
    她没回他, 迫不及待戳开了程妄的对话框, 他只给她发来了四个字――
    “佳期如梦。”
    殷之遥躺在床上,抱着手机,脑子里默默地念着《鹊桥仙》的诗文:“柔情似水, 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这一次旅行, 对于殷之遥沉闷的高三生活而言,宛如一场甜美的仲夏夜之梦, 是值得放在记忆里珍藏一辈子的。
    五一假结束,殷之遥回到学校继续上课,却发现喻白身边许若彤的位置, 空空如也。
    许若彤很少有旷课或者请假的时候,这让殷之遥心里升起几分不安。
    下课后, 她走出教室,来到走廊边准备给谢渊打个电话。
    然而手机还没摸出来, 班主任miss张亲自过来,将殷之遥叫到了办公室。
    殷之遥在办公室看到两位穿制服的公安, 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果不其然,许若彤失踪了。
    而且是跟她的“男朋友”谢渊一起失踪的,按照许若彤父母报警时的说辞,应该是谢渊拐走了许若彤。
    更有甚者,绑架也说不定。
    殷之遥仿佛在严寒的冬夜里被人浇了一盆凉水,从里到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
    当着公安的面,她抖动的手摸出了手机,给谢渊拨了电话,然而那段传来冷冰冰的系统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办公室里,殷之遥老老实实地配合警方做了笔录,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如实交待――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认识,那次在办公室我和许若彤打架,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们在谈恋爱,有一次回家,我在弄堂小巷里无意撞见了,当时很惊讶,也问过贱哥,他什么都不肯说。”
    “我...我没有报告老师,那样做许若彤可能会被开除。”她畏惧地望了miss张一眼。
    miss张摸着额头,事已至此,责备她也已经无用了:“他们已经失联了,现在许家父母都快急疯了。殷之遥同学,你好好想一想,你哥哥会带许若彤去哪里?”
    殷之遥心里害怕极了,背上一阵阵地冒着冷汗:“我想不出来...真的想不出来...”
    一名年轻的干警问殷之遥:“之前你哥对你说过什么话没有?或者什么异常的举动?”
    殷之遥抠着衣角,想了半晌,忽然说道:“我最后一次见他,他给了我一张卡,说全部的积蓄都...”
    想到这件事,殷之遥头皮一阵阵发麻。
    那一次的不欢而散,她绝对想不到,竟然是谢渊在跟她道别。
    可是谢渊为什么要带走许若彤,难道是因为被父母发现了,要带着她私奔吗?
    可他怎么会做着这样幼稚的事情。
    难道,真的如警方所说...是绑架?
    就在殷之遥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父亲曾经的同事,也是现在调查许若彤失踪案件的刘警官,当晚上门拜访,找到了殷之遥,并且告知了她一件令她震惊的事情。
    “当年附中那起初一教师对女学生性sao扰的事情,在南城闹得沸沸扬扬。南城附中的初一班主任谢同襄,就是主要嫌疑人,而那位指控他的女学生,正是许若彤。”
    殷之遥震惊了。
    当年她还很小,却也还记得这起案件,因为这起社会影响极恶劣的案件,正是父亲经手办理。
    她记得父亲当时有多么愤怒,甚至气得半夜失眠,恨不得狠狠揍那“禽兽”老师一顿。
    刘警官继续道:“因为自己家里有女儿的缘故,殷警官主动承担了这起案件的调查,发誓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在我们录好几个女学生的口供之后,谢同襄却受不了网络舆论,跳楼自杀了,只留下一纸遗言――要留清白在人间。”
    “那时,谢渊就在家里。”
    殷之遥的心颤栗着,问道:“这么久过去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贱哥的爸爸真的...”
    刘警官摇了摇头,说道:“许若彤和班上的几位女孩一口咬定,班主任谢同襄曾对她们动手动脚,而现在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而那一纸遗书,证明不了任何事。大概除了亲生儿子谢渊之外,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清白。”
    听了刘警官的一番话,殷之遥总算明白,为什么谢渊会和许若彤在一起,他们根本不是谈恋爱!
    谢渊是觉得许若彤诬陷了自己的父亲,间接导致了父亲的死亡。
    现在两人双双失踪,也根本不是什么私奔,而是绑架,是报复!
    苏文芮听说了这个事情,后怕地说:“我早就看出来,那家伙不是好人,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我真该早两年把遥遥接回来,竟然让遥遥和那个犯罪凶手一起生活了两年,太可怕了!”
    殷之遥本能地反驳:“贱哥不是凶手!”
    “都干出绑架的事来了,还不是凶手?”苏文芮对刘警官说:“说起来,那女孩也真是可怜,那么小就留下了心理阴影,现在还被那个小狼崽子绑架,你们一定要尽快把凶手捉拿归案。”
    “才不是!”殷之遥带了几分使气的怒意:“贱哥是好人,贱哥的爸爸肯定也是好人!”
    人都有护短的心理,殷之遥和谢渊共同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谢渊是什么样的人,她一清二楚。
    她不管谢渊是不是冤枉了许若彤,反正在她心里,谢渊就是最好的哥哥。
    临走前,刘警官对殷之遥说:“如果他跟你联系了,请你一定要再第一时间告诉我们,这是为了他好。”
    殷之遥点点头:“我会的!”
    刘警官离开之后没多久,网络上就有人在说这件事了。
    一开始是从南城一中的学生贴吧里传出来许若彤和男友失踪的事情。
    很快,就有人扒出了当年那场震惊南城的师生性sao扰案件,发现许若彤正是主要受害人,而她的男友谢渊,恰恰就是自杀教师的儿子。
    这条八卦的贴子很快就被营销号转载了,网络上对于谢渊一片谩骂声,甚至自杀多年的谢同襄,也被拉出来“鞭尸”。
    路人听到这件事前因后果之后的第一反应,其实和苏文芮一样,无比愤怒――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这种畜牲怎么还没死。”
    “心疼那女孩,真是一辈子的阴影。”
    “老畜牲和小畜牲!今晚就给你们烧香,祝你们早日相见。”
    ......
    殷之遥赶紧扔掉了手机,不敢再看那些恶意满满的评论。
    她一整晚都在给谢渊打电话,但是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一直到凌晨的最后一通电话,竟然意外地拨通了。
    殷之遥原本倦意沉沉,一听到听筒里传来的长嘟声,瞬间清醒了过来。
    电话响了十几秒之后,终于被接了起来。
    “贱哥!是你吗!你现在在哪里!许若彤在你身边吗?!”
    殷之遥发出一连串焦急的疑问之后,电话那端默了许久,谢渊才终于开了口,说道:“警察找你了?”
    他嗓音沙哑而滞重,不似平时与她玩笑的声音。
    “你到底在哪里,你冷静一些,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后悔?”谢渊轻嗤一声:“有些事,不做才会后悔。”
    “哥!求你了!”殷之遥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腔:“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你要丢下我了吗。”
    “你有自己的家人,说白了,我算你哪门子哥哥。”
    “可你也是我的家人啊!”
    电话那端传来了谢渊的冷笑:“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的愚蠢,我爸也不会从楼上跳下去。”
    殷之遥忽然失语。
    “我爸是那么好的老师,他对每一个人学生都比对我好。如果殷晋泽肯再仔细地调查,而不是带着私人情绪,指责我爸是禽兽,如果他们中有一个人肯相信我爸,他根本不会走!”
    殷晋泽就是殷之遥的父亲,谢渊父亲的案子也是由他经手。
    “我爸只是做了一个警察应该做的...”
    “你不知道,那我今天就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你。”谢渊沉着嗓子道:“你爸为什么会收养我,因为他害得我家破人亡了良心不安。后来他看了我爸的日记,也意识到我父亲可能蒙冤,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谢渊狠声一字一顿道:“什么,都没有做,任由他含冤九泉。”
    “如果有证据,我爸不会什么都不做。”
    “是啊,证据,你们都是要讲证据。那个贱人信口开合的污蔑可以作为证据,但是我爸的话就是狡辩。以前我从来不相信人性恶,但是现在我信了,那些看似良善无害、伪装得楚楚可怜的人,美丽的皮囊之下却是丑陋不堪的灵魂,法律制裁不了她,只能我自己动手了。”
    殷之遥在背景音里似乎听到了许若彤的尖叫声,她猛地站起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对策:“谢渊,就算你相信你的父亲是清白的,但你的相信只是儿子对父亲的信任,警察办案要讲证据的!你现在放了她,让她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你想听听事情的真相吗?”谢渊打开了手机的免提,一瞬间,许若彤尖叫的声音无限放大,穿透了她的耳膜――
    “救命!救命啊!”
    她听到许若彤绝望的哭喊和忏悔:“是我错了,我错了!谢老师没有对我做任何事,因为他当众点名批评我,让我没有面子,我才会用那种方式,想让他被开除,永远都当不成老师!我告诉警察,说他把我一个人留在办公室,还想解我的扣子...这些都是我胡说的,我不知道他会死,我也很害怕!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殷之遥一颗心猛地缩紧了。
    许若彤的哭声渐渐远了,谢渊开口道:“现在你听到真相了。”
    “哥,你把这些事告诉警察,叔叔可以沉冤,你现在自首好不好!不要一错再错了!”
    “真相大白又怎样,死去的人能活过来吗?”谢渊沉沉地笑了,嗓音很苍凉:“我爸活不过来了,你爸也是...”
    “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知道殷晋泽为什么会死吗,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