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与灯光的融合下,让他的眸色看起来,有些轻浮之余,又透出些狠戾。
    温家的某位年轻人看见了他,又悚又气的朝他走过来。碰了碰他手中酒杯,凑近他耳边僵硬的低声道:“林隋洲,这种场合,你也敢来。”
    林隋洲冷笑着看他一眼,抬手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因燥热顺手将领带扯松少许,露出了颈间的深红咬痕。
    不经意一眼看上去,整个人眉眼间,坦坦荡荡地透露出股色/气来。
    这种气质的男人对女人来说,任何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然而了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是巨/毒。一旦招惹上他,他会追着你不放,直到把你咬得骨头都不剩下才罢休。
    把空杯放上侍者手中的托盘后,林隋洲又给自己点燃支烟。
    缓缓抽了口后,才道:“温煊,姓薛的这条船已经开始漏水了,你们温家难道还不准备上岸吗?如果换作是我,我肯定会给自己留条退路。这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提个醒罢了,不然,我怕我搂草打兔子,把你们全都给葬送了。”
    ☆、第七十一章
    由于近几个月来何尔雅的话题度很高,人气与关注几乎是呈跳级式的上升。
    尽管网络上各种奇怪的言论层出不穷,但繁星传媒却还是借着这股热度与势头,全方位加大力度的想捧她上位。
    在这个圈子里,被唱衰与被黑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任何话题能吸引人们的讨论欲。
    于是繁星传媒给他们这位签约几年,最近才砸出点火花的女艺人。约了个在圈子里,只有一线大牌与顶流们,才能上的访谈节目。
    最初,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能上庆幸,不能上就试着其它路子。
    但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被选上了。
    何尔雅在肖娜与悠悠的陪同下,飞到另一个城市。经过两天熟悉流程,在第三天约定的时间里,搞定好妆容与服饰的终于站在了演播厅后面的通道里。
    老实说,何尔雅有些紧张与心虚。因为知道自己并不是凭着什么才华与作品,才得以上这个在圈子里代表地位,极为火爆的《零距离》访谈节目。
    而且,让她有些慌张的是。这个访谈节目,在圈内是出了名的不安排问答剧本,女主持人也是非常的犀利敢问。
    是以,何尔雅叹了叹气。用双画着上挑眼线,极俱媚/色与气势的眼看向肖娜,“这个节目真的半点内容都不透露给我们吗?万一待会儿我招架不住的乱答一气,你们可要替我好好收拾残局。”
    肖娜动手替她整了整理别在衣领上的麦克风与长发,摁不住兴奋的按抚她:“你只管好好上节目,其余的全都交给我跟公司就行。”
    其实她的手指,也在忍不住的轻颤。然而,却是因心喜难抑。这只皮皮虾,在她手中蹉跎数年。
    现在终于能让她在自己掌心里绽放出些许光彩,多少也不负当年许下的承诺。所以,肖娜比任何谁都要难抑这激动情绪。
    边上的助理悠悠,也紧握双拳的给何尔雅打气,“雅姐,加油加油,要一飞冲天哦!”
    在她星星眼的期待笑容下,何尔雅深吸口气的脱掉披在肩上的外套递过去,只穿着件白色长裙,抬头挺胸的向前走去。
    听到主持人在前边演播厅里,让现场的观众用掌声请她入场时。她平视前方的迈开脚步,几乎走出了上t台的气势。
    外边的演播大厅,灯光璀璨。四周围的边上,坐着一排排正鼓掌的观众。正中央对着摄影器材的位置,摆放着两套红色小沙发与一个玻璃小圆桌。
    一名看上去三十出头,穿着黑白套装的女人。也在鼓掌的扬着职业化微笑朝何尔雅望过来,“电视机前收看我们节目的观众朋友,还有现场的观众朋友们。请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这期的主人公,繁星传媒的艺人何尔雅登场。”
    啪啪啪的又一轮掌声中,何尔雅先面向现场观众致谢。然后才在女主持人的请坐手势中,朝另一个小沙发走近的坐下来,跟着又对着镜头问好与致谢。
    这个节目,向来都是顶流与一线才能踏足的地界。有那么一瞬,何尔雅感觉自己德不配位的有些心虚。
    但转而,又觉得这灯光炫丽,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舞台与节目,让她感到心有些微凉的陷入寂寞里。
    伴随着这种寂寞而来的还有抵触,但或许值得庆幸的是,紧张与心虚居然因此而消失。
    何尔雅顿时把僵硬的身体放软下来,将坠在前胸的长卷发往耳后拨去。
    迎着女主持人犀利又热辣的目光,落落大方地笑着与她问好。
    在彼此早己了解之下,又做一轮自我介绍后,提问环节就开始了。
    女主持人没有任何委婉,直接开口就问:“请问你对自己并不是用作品,而是用眼下网络上的一波热度登上我们这个节目,心里有什么想法?我们的节目制作组组员,一度觉得以你眼下的地位登上我们这个节目还有些尴尬,甚至是拉低了这个节目的档次。所以,你对这些,有些什么看法?”
    不紧张不在乎后,何尔雅自然也不会讨好任何谁。
    “你这句话问得,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个小丑。”她这句一落,现场气氛有几秒陷入尴尬里,女主持人也是。
    但何尔雅又很快笑着给自己兜回来,“我能反问两个问题吗?”
    女主持人笑笑的抬手做请:“你问。”
    何尔雅看了看现场的观众,笑着高声问道:“你们是我的经纪公司或是节目组花‘良心价’请来的吗?”
    现场两百多名观众都是年轻人,一瞬就秒懂,高低起伏的笑着回答:“不是。”
    “我们是挺好奇这期才来的。”
    “我们几个是音乐学院的学生,看过你几期的乐器直播被吸引而来的。”
    “我们是看了你上次被解救后的网络视频,被你的冷静吸粉报名的。”
    陆续有人举手说着来参与这期节目的原由,直到主持人控场的把话题又拉回到正题上才做罢。
    “所以,还有另一个问题是什么呢?”主持人微笑着问何尔雅。
    微微还她一笑后,何尔雅出声问道:“上这个节目,是我们繁星传媒花钱替我买来的吗?如果不是,那我为什么要觉得不自在的不配。你们的节目也需要流量与话题,也会追逐话题,这才最终让我上了。所以,没有不够等级的配不配与卑微。先是你们这个节目迫切的需要我,才能有我现在会坐在这里。”
    啪啪啪的一阵掌声响起,主持人也被这回答扎了心的拍起掌来。
    等掌声落下后,才换上深重表情的回归主旋律:“关于前不久的那次绑架,你害怕吗?”
    何尔雅心道,这样的问题果然还是会来。但她从没想过用这件事,向网友与大众卖惨的提升人气。
    是以,轻轻笑开:“啊,我不打卖惨这个人设,大家不需要有任何同情可怜我。我是那种在哪里摔倒,就会在哪里顺势躺下想办法的性格。另外,借这个机会提醒一下场内外的观众朋友们。遇到危险害怕过后,一定要冷静的想办法保命。”
    话说到这儿,何尔雅忽然顿住,极为坦荡地露出个恶意满满的笑:“如果用尽一切手段到最后也保不住自己的话,那就想办法拉敌人一起下地狱吧,毕竟这样遗憾会少些。”
    现场观众,对她这番话又响起了一波激烈的掌声做为回应。
    女主持人用了几句打趣的话,又把场面给圆回来:“你曾在网上曝说有个仇人,能问声你这个仇人与你的绑架案子有关吗,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他的名字?另外,你的父亲真是杀人犯吗?是不是正是因为你的父亲杀人了,才会让你现在遭受到这种报复?”
    何尔雅望着女主持人笑着的脸,深刻体会到这世上的任何名利场里,都不会有什么白给的甜头与仁慈。
    他们给出了平台,当然也做好了踩在她痛点上发问的准备。
    何尔雅不在乎他人对自己是什么评价与看法,也没有像以往嘉宾那样,在被问到某个环节时会难受落泪。
    迅速在心底权衡了一番利弊后,她极为平静道:“什么事情皆有起因,这些所有的仇恨都有一个大前题。我的妈妈被撞身亡,对方还想干干净净的跳出去不负责任。我们先是受害方,后才是加害方。但我的家人他没有为自己的行为逃避,他直到现在还在服刑。”
    “至于仇人的名字,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说。虽说现在不能说,但不代表将来不能说……”
    就此,这场访谈节目你来我往的进行了三个多钟头。全程里,何尔雅都没在一个以泪点为主的节目里,落下一滴的眼泪。
    录完节目飞回南城回到半山宅里时,已是夜里十二点多。
    何尔雅本以为这个点,林隋洲应该是在睡觉的。却不想大敞着门的厅中,正灯光大亮的坐着抽烟的人与欢快跑着的狗。
    把手中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后,林隋洲扭脸望向正在揉/弄狗头的女人。
    她不在这个宅子里的几天里,他就没睡好过。此刻见她最先将笑脸给了那两条狗,竟格外吃味的觉得那两只狗东西碍眼极了。
    迟疑了一阵,林隋洲主动找起存在感,想把她的视线与笑脸都拉回到自己身上来。
    “阿雅,欢迎回家。”暗自品味了“家”字一番,林隋洲起身朝人走去,用脚轻轻踢了踢两条粘人的狗,命令道:“出去回你们自己的窝里去。”
    两条狗呜呜的摇头摆尾一阵,终是眼含委屈的走掉。
    林隋洲这才难掩愉悦的迎着那双终于看向他的眼:“你白天的节目我也看了,表现得很不错。”
    也许是厅中大亮的灯光柔和了她眉目中的清冷,说着,林隋洲便就势俯下欲捕捉人的唇。
    分别的几天,他实在太想她。此刻人就近在眼前,又哪里能忍得住。
    何尔雅推开他低下的头,面色淡定道:“林隋洲,我想见薛的一面,你能帮帮我这个忙吗?”
    她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份,但她之所以不敢在网络上直曝名字,或是与夏浓硬拼到底,到底是因为她还有软肋在。
    林隋洲或许是在不久前才洗完澡,何尔雅从他身上闻到股沐浴乳与烟草的混合味道。有些清冽的,仿佛带着侵略性。
    这样的念头忽起间,她整个人突然被他打横抱起的往楼上走去。
    林隋洲可不理会何尔雅的一声低微惊叫与推拒,他不是什么好人,只知道付出就必须要有收获。
    “阿雅,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我从不白白帮人,你得拿什么来当报酬。”
    何尔雅胸口起伏一阵,强忍着把一句‘狗男人’给吞回腹中。
    林隋洲就是这种人,惯会见缝插针,且还习惯把他这种直白的坏,偶尔不分敌我的展现出来。
    这是个极为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谁也别想从他手中讨了便宜去。
    何尔雅在心底把林隋洲狠狠的臭骂一顿,也玩起心思的把头依靠上去。
    “咱俩之间都成一笔烂帐算不清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帮忙报酬吧。再说,我奔劳几天也很累了,你不能这样欺负人……”
    何尔雅用上了专业,把一句欺负人,低语得婉转又多情。
    林隋洲也因这声软乎乎的欺负人,而丧失了理智。他走不动道的把人放下地,就势抵在了墙壁上。
    “……什么都依你,都依你,再把这句欺负人说一遍好不好,嗯?”
    他现在认真的想欺负她了,想把人压在身下,欺负到求饶为止。
    见他终于松口答应,何尔雅缓了口气。但转而,却又因他太过直白霸道的侵略眼神感到不适。
    “吻我,阿雅。经过你一番卖力的表演,我已经降低了酬劳。所以现在快点吻我,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贪心的想要更多……”
    ☆、第七十二章
    “吻我,阿雅。经过你一番卖力的表演,我已经降低了酬劳。所以现在快点吻我,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贪心的想要更多。”
    何尔雅以为,正如他所说的,只用一个吻就可以支付这次所求的酬劳。然而,她还是太自以为是的,把眼前这个男人看得太过诚信与绅士。
    成年男女间的关系,一旦扯不清又有所求后,又哪会有什么纯粹的一个吻就行的。
    而林隋洲这边,生就养成的性情与习惯使然。任何东西他都要将它利益化到最大,包括眼下这份喜爱与占有欲。
    他并不是个善于温情的男人,多喜欢强势的略夺与速战速决。
    反正有求于人的不是他,主动权在她手中。是拥抱还是推开,全在她选择,而他绝不勉强的只等待被选择。
    在林隋洲笑笑的于耳边,如狡猾狐狸般问出,她想要什么时候见薛正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