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琰昱收敛住高阶修士的威压,伸手将一块天蚕薄丝面纱罩在了季君竹的脸上。
    季君竹挑眉看他:“这是为何……”
    “城内鱼龙混杂,遮掩面容未免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祁琰昱不着痕迹的别开视线,银发遮掩下的耳尖不自觉升起了层浅红。
    今日是正月十五,上元节。
    凡俗界传闻中灯节……城内人口众多,若是逛起灯会,魔头这等面容,平白让些男子觊觎。
    季君竹不疑有他,粗神经的扫了他一眼,再次问道:“师尊若隐藏身份,手中没有通行秘境的玉牌,门外那群尼姑哪里会让你进城?”
    祁琰昱眯着眼,神色如常的上前两步,挽住她胳膊,坠在她的身侧。
    睁着双清光潋滟的眸子,淡声催促道:“妻主,快些赶路吧,再晚些,城门便将关了。”
    季君竹脚下一个趔趄,若非祁辞染挽着她的胳膊,她险些栽倒在地。
    距离他们不远处,有两位散修,指着他二人,指指点点道。
    “啧啧啧……光天化日,妻夫之间也应注意礼节,。瞧那男子,这就难耐的攀上了她妻主胳膊,当真饥渴。”
    “晚姐说的是,奴家在人前定不会像那男子一般,不知检点。只会在床上……嗯,央求好姐姐……”
    话落,也不知男子对女子做了什么,方才一脸刻板的女子忽然勾起那黑衣男子的头,脱下裤头就将他抵在了树上。
    大庭广众,活色生香。
    季君竹看着树边辣眼睛的一幕,白花花的颜色还没看齐全,眼睛上忽然覆盖上一只手。
    耳边是祁琰昱冷冰冰命令:“别看。”
    季君竹心说她没有那么无聊,春宫戏她看的多了,才穿入这具身体里头一个月,季君言每夜都要在她房内表演恩劈。
    那尺度,那声音……啧啧啧!
    这种程度的野战哪里比得过当初,双人哪有多人强。
    她之所以盯着这对男女,是因为直觉有些不对,这两人出现的时间有些奇怪……
    还没来得及细想,不远处原本粗重喘息徒变,女子惊恐的尖叫声只发出一个音节,很快淹在唰唰的风吹树叶中。
    眼睛上的手掌掀开,季君竹凝眉望去。
    树边的女子消失无踪,树干边剩了一地蓝衫,地上落了一地猩红的鲜血。
    而被女子抵在树上的黑衣男子……不见踪影。
    祁琰昱手握剑柄,万象剑发出阵阵轰鸣声。
    季君竹疑惑的抬起头,问道:“方才那是只什么东西?”
    紫衣仙君绷着脸,眸中划过一抹狠厉,意味不明的冷笑了声:“一只骚狐狸……只不过是那人的□□罢了。”
    “那人?嗯?”
    季君竹追问道。
    她先前觉着怪异,是因为这一男一女出现时,周围空气仿佛凝滞不动了。
    而城门处的人却没有一人注意到这一男一女的存在。
    就仿佛天地间唯有她和祁辞染能看见那两人一般。
    最令人心惊的是黑衣男子,最后一眼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情yu。
    季君竹细数了下自己的仇人,似乎没见过这位黑子男子。
    撩开眼皮,正欲询问。
    见祁琰昱冷着脸,沉默不语。
    她旁敲侧击道:“此人是特意针对我的?”
    话落他侧头,如墨的眸子讳莫如深。
    半晌冲着天空,冷声道:“只不过是一缕□□,若是本体,今日本尊岂会放他走。不用担心,他是来警告我的……呵!一只畜生而已。”
    话落,冲着季君竹道:“妻主,不好耽误了,该进城了。”
    季君竹摸了摸下巴,见身边男子不欲多说,却没有继续追问,牵着他走至城门。
    虽觉着他口中的“畜生”应是与她有关,但是若他不愿意告诉她。倒也不必勉强。
    季老魔一向坚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既然那黑衣男子是冲她来的,总归还会出现。
    她早晚会知道答案。
    两人排队进城,城门口类似她与祁琰昱这种,结伴入城的道侣不在少数。
    天音寺的尼姑们检查了下她的腰牌,又用测灵仪,在两人身上扫了扫。
    确定二人是低阶修士后,这才点头放行。
    城内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灯笼高高挂在街道两旁屋檐上。
    圆月高悬正空,月光投射在绿瓦红墙之间,与灯光交相辉映。
    此刻临近夜晚,天气寒冷,街道上却是人潮拥挤。
    摊位边的小贩呼出一口口白气,吆喝出声。
    街前街尾猜灯谜、放灯笼祈福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季君竹牵着祁琰昱的手,好不容易走出闹哄哄的街道。
    正寻思着找处客栈下榻,身边男子却拉不动。他注视不远处,瞳孔有琉璃灯光涌动。
    季君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街尾处,有处普通的猜灯谜摊位。
    摆摊的是位老妇人,她拈着花白头发,正在为前方年轻女子出题。
    女子一身书生打扮,身旁跟着位年轻小公子,小公子满脸崇拜的望着她。
    书生似有所觉的侧过头,摸了摸他亮晶晶的眼睛。
    宠溺道:“阿言想要那盏琉璃凤盏灯,今夜我便一定为你取来。”
    书生说完,看向摊主,彬彬有礼做了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