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作品:《我变成人之后

    山石这人,从小便是一副愁苦的面相,他生来克父克母,是亲情断绝,孤独一生,甚至是英年早逝的命。按照他的面相来看,他活不过十五岁。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父母就死了,自己一个人在外流浪,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他会发生一个意外,在颠沛流离中死去。
    就是在那场意外中,他遇见了那个人,从此他的命数就发生了变化。
    “我没看见那个人的脸,在山石抬头的那一瞬间,我就被赶出了他的记忆。”白减说,手指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道:“也许,只有谢安和知道对方是谁。”
    谢安和、山石……
    那个人活了至少有上千年,从万佛村的事情就可以知道,他从千年前就开始布置这一切。他做这一切,到底是想做什么?
    白减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顾青瑾道:“我倒是有一种感觉……”
    见白减看过来,她皱着秀气的眉,说:“我总觉得,这一千年来,他是在等什么。而现在,也许他等的东西已经出现了,所以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种种迹象都表明,对方似乎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所以小动作频出,做了不少的事情。
    白减叹了口气,道:“人在暗,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看一步走一步了。”
    两人正低声说着,突然,顾青瑾和白减猛的抬起头来,目光看向窗外,皆是面沉如水。
    外边已经入夜了,灯火如昼,能看见在夜色中亮起的灯光。
    但是,在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玄德看他们两人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心里突然一跳,忙问:“怎么了?”
    白减面色沉沉,道:“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都有一股邪气出现了……”
    玄德瞪大眼睛。
    能让他师叔都感觉得到,那会是多大的一股邪气?
    “我立刻让人去查。”他道。
    等到半夜的时候,他这边才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师叔,顾小姐,是蓝家所卖出的那些美人瓷,在几个小时前,全都碎了……”
    碎了?
    闻言,顾青瑾眼皮顿时一跳,和白减相视一眼。
    美人瓷,每尊美人瓷里都烧制进了一个美人的魂魄,魂魄被困在瓷瓶之中,每时每刻都遭受着被炽烤的痛苦。
    经年累月的折磨,瓷瓶里不知道产生了多少怨气,如今瓷瓶破碎,里边的怨气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仅仅只是想想就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白减问。
    玄德说:“情况不大好,那厉鬼被封在瓷器里,凶性大增,从邪气爆发到现在,已经害了不少人。我们的人,应对得也有点吃力。”
    白减吩咐道:“让人尽快将这些邪气封藏起来,越快越好……你也去。”
    玄德一愣,就听白减说:“你去邪气最重的地方,也就是b市。”
    “好……那师叔您呢?”他问。
    白减道:“至于我和青瑾,我们得去蓝家一趟。”
    不是去蓝家,而是去蓝家的烧制瓷器的窖。
    第132章 (在天刚亮的时候,顾青瑾他...)
    在天刚亮的时候, 顾青瑾他们四人就分开了,玄德和净空赶往最近的出事地点,而她和白减则是去了蓝家烧制瓷器的窖室。
    蓝家有自己烧制瓷器的窖室, 甚至随着美人瓷的名声渐长, 窖室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如今在永瓷镇,算得上是规模最大的一家了,到了地方能看见大大小小的窖室。
    顾青瑾他们过来的时候时间还早,两人走过大大小小的窖室, 最终停留在其中一间的门口――这个窖室里, 有着很重的怨气, 并且, 里边还有活人的气息。
    两人相视一眼,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烧制瓷器需要很高的温度,因此窖室里很热, 进去就能看见里边空间不小,却只有一个窖炉,里边东西摆放有些凌乱, 空气中夹杂的气息也更加纷杂。
    顾青瑾踩了踩脚下的地, 道:“这底下埋了什么东西,把那些阴晦的的东西,全都镇压在了下边。”
    她天生对一切负面的气息十分的敏感, 此时站在这里,她能感受到属于人的怨气与死气充斥着整个窖室里,但是诡异的, 这些怨气死气,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压在底下, 明明狂暴不已,却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两人往里走了几步,耳中便听到了砰的一声响动,那是瓷器砸碎在地上的声音,而后是属于人类自言自语,甚至带着几分神经质的声音。
    “不行,还是不行……还是不够完美!”
    拐过角,他们看见那日在美人瓷店里所见过的蓝瓷,正一身灰扑扑的站在流水台后,而在他身后,则是躺着一个女孩子。
    那女孩紧闭着眼,瞧着像是陷入了昏迷之中,被绳索捆得紧紧的,嘴上还贴了透明胶布,被丢在了角落里,神色恹恹。
    蓝瓷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脸上的表情是一种神经质的专注于执拗。
    他伸手将放在一边的一个瓷碗拿过来,那也是一个美人瓷,不大不小的碗面上能看见上边有一个婀娜曼妙的美人。
    而在这碗中,一个扭曲痛苦的鬼魂挣扎着要从里边挣脱而出,但是她一动,立刻就会遭受烈火焚身之痛,顾青瑾甚至能听到她嘴里所传出来的哀鸣惨叫――她很痛苦。
    但是她越痛苦,碗上的“美人”看起来却越发鲜活。
    有人评论过蓝家的美人瓷瓷器,说上边的美人似乎是活的一样,随着时间越久,上边的美人也就“越美”,也越有灵性,有时候甚至宛若真人一般曼妙,似乎下一秒它就会从瓷器上走下来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蓝家的美人瓷,这么受人追捧的原因,
    “如果上边的美人真的活过来了,我看,那些人类怕是要被吓死。”顾青瑾小声说道。
    那哪里是美人啊,分明就是一只只披着美人皮的厉鬼,
    若是有朝一日,这些“美人”真的从瓷器上下来了,那就该是厉鬼索命,要人命了。
    说到这,顾青瑾微微皱眉,道:“也不知道玄德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美人瓷碎开,代表着瓷器里的怨气会连同里边的厉鬼一同被释放出来,到时候持有瓷器的人,怕是就是第一个被厉鬼索命的人。
    白减看出她的想法,有些失笑,漫不经心的道:“个人有个人的命,如果那些人真的被厉鬼害死了,那就是他们的命。”
    他语气淡淡的,言语间十分的冷淡,对于这些无关人的死活,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归根究底,他这人,本就冷心冷情,也就修佛多年,才让他看上去眉眼多了几分佛家的慈悲来。
    “不对!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那边蓝瓷却是突然大叫起来,双眼赤红,直接将自己手上的瓷碗直接砸在地上。
    哐啷!
    美丽的瓷器瞬间碎成好几块,里边的厉鬼却没有被放出来,而是被直接吸入了地下,连同瓷器里的怨气一同,这正应了顾青瑾刚才所说的,这底下藏着什么东西,能将这些阴晦之物全部都压制下去。
    蓝瓷砸了这个瓷器却仍然不满,伸手就将台子上的瓷器全部都给扫了出去,顿时屋里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巨响,地上碎了一堆的瓷器。
    蓝瓷粗喘着气,表情十分的愤怒与压抑,一双眼更是发红。
    “有人来了。”顾青瑾突然说,推着白减去了旁边。
    两人遮掩了身形,因此来人并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
    “爸……”来人叫了一声,正是顾青瑾他们所见过的蓝柯。
    蓝柯身上的鬼疮被拔除,气血却损失了不少,看上去比以前虚弱了许多,此时他神色匆匆的进来,先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堆碎瓷片,皱眉道:“您又把烧好的瓷器砸了?”
    蓝瓷却没抬头看他,而是拿起一旁的碗和刀,径直走到了被捆绑丢在角落里的那个女孩身边,然后用刀粗鲁的人手腕上割了一刀,用碗接了对方的血。
    “还不够,这不是完美的美人瓷,我还能做得更好……”他喃喃念道,拿着装满血的碗就要往外走。
    “爸……”蓝柯叫了一声,面露焦色,伸手把人拉住了。
    他道:“爸,我师父被人给抓住了,我现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们怕是被人给盯上了。”
    要是被人知道了他们拿人来烧制瓷器,那可是犯罪,他们一定会被抓去坐牢的。所以,他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至少抓人烧制瓷器的事情,不能再做了。
    “这个女孩……”他看了一眼那个被丢在角落的女孩,道:“她是最后一个,将她烧完,我们暂时不能再烧制美人瓷了。”
    他说话的语气,好似烧制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能任他们宰割的牛羊,可以说是十分的不在意了。
    不能烧制美人瓷……
    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蓝瓷此时却市反应巨大,使劲摇着头道:“不行!我还没烧出最完美的美人瓷来,不可以,我还得继续烧……”
    蓝柯无奈道:“你不是不让您烧,但是至少现在不可以,我们先避过这个风头再说?”
    只是不管他怎么说,蓝瓷都摇头拒绝。
    烧制瓷器是他的命,他不可能不烧的……再说了,他还没烧制出最好的美人瓷来,怎么能不烧了呢?他感觉得到,就差那么一点,他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烧制出最完美的美人瓷了。
    “你走开,你不要待在我的地方,你会影响我的美人瓷的……”他大声的斥责蓝柯。
    蓝柯揉了揉头,觉得有些头痛。
    他知道自家父亲热爱烧制瓷器,甚至到了一种疯魔的地步,但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老人家还这么固执,还这么任性。
    “唔!唔!”
    此时,角落里的女孩却醒了,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意识的挣扎着。
    蓝柯阴沉沉的瞥了对方一眼,那毫无情绪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
    “得尽快把她杀了,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他说道。
    闻言,女孩心中更加恐惧了,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见状,顾青瑾却是皱眉,低声怒骂道:“禽兽。”
    她不打算再隐藏下去了,因此特意弄出了一些声响来。
    果不其然,听到动静,蓝柯的表情瞬间紧绷起来:“谁?”
    他转过头来,看见角落里,两道身影慢慢走了出来,一个是一个漂亮年轻的姑娘,一人却是坐在轮椅上,瞧着一派俊朗的青年。
    看见他们,蓝柯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如临大敌,只觉得后背似乎又开始痛了起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厉声问。
    顾青瑾却没有理他,而是漫步走到那个被捆起来的小姑娘身边,伸手将她身上的绳索给解开。
    白减道:“我们一直在这里,只是你没看见,所以……”
    他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手机,道:“刚才你说的那些话,还有所发生的一切,我全都录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