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节

作品:《六零嫁海归

    ……
    汤姆和珍妮现在在市一中上学读书。
    他俩今年下半年就要读初三,马上该考高中了。
    他们俩都是骑自行车上学的,放了学,就赌谁先到家,输的那个今天晚上洗碗洗衣服。
    汤姆腿长,珍妮劲儿大,在马路上蹬的不分彼此,一般是珍妮赢,但今天汤姆觉得自己能赢一回,因为他刚出城,已经领先珍妮至少500米了。
    不过就在这时,汤姆碰上一个老朋友,金有。
    金有在五金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年龄大了一点,鲁一平又把他介绍了秦城重工,现在在厂里当油漆工,混身一股油漆味儿。
    碰上金有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金有在一片树林子里,摸一个小女生的手。
    刷的一下,珍妮从汤姆身边进过,汤姆却跳下了车,站在路边好奇的看着。
    “邓长城,你好啊?”金有揽过那个小姑娘说。
    汤姆虽然14了,但还是傻小子,不知道男孩女孩会谈恋爱,于是认真的说:“你在耍流氓吧,金有,你要对着女孩子耍流氓我会报案的。”
    金有抽个烟屁,喷了口烟出来,那个女孩却呸了一口:“滚,你要敢举报我们耍流氓,我就去你们市一中,说你耍过我的流氓。”
    这个小女孩,是秦城重工食堂里端饭的小姑娘,他爸好像是厂里的保安。
    金有挥手说:“邓长城,躲远点儿,别妨碍我谈对象”
    “让你登记个招待所你不登记,让人看笑话,我走啦,不玩啦。”那个女孩子给一脸天真的汤姆看羞了,气鼓鼓的转身,走了。
    金有于是追了过去:“行了行了,我带你开招待所,总该行了吧?”
    原来人家是在谈对象啊,但是青春期的小男孩头一回听说开招待所,突然之间有点隐约的,对性有了一种朦胧的认识,立刻呸的一声:“不要脸。”
    苏樱桃是在厂门口碰到的珍妮,不一会儿,汤姆愁眉苦脸,满头大汗的进来了。
    扔下自行车,也赖皮赖脸的上了苏樱桃的车。
    现在的物价特别低廉,而只要是个工人,如果是单身,就能领略钱带来的美妙。
    郑霞一个月有38块钱的工资,但一只老母鸡才1.3,一斤白糖才8毛钱,而一米布也才3毛钱,进了城,到了百货商店,郑霞先给几个孩子一人买了一包盐渍梅子,别看珍妮是大姑娘了,可喜欢吃这个了。
    盐渍的梅子,一开始是咸口儿,慢慢变成了酸口儿,又酸又开胃,那味儿绝了。
    杰瑞跟在大家身后,也认真的吃着一枚,又酸又咸,认真品尝着,但品不出味儿来,于是苦巴巴的,一直皱着眉头。
    直到苏樱桃看见有米杆杆,给他秤了二两,这个又脆又香,孩子喜欢。
    提着袋子,一个人站在角落吃。
    这也是他爸爸最喜欢的味道,像爆米花,脆脆的,又甜。
    咔嚓咔嚓吃完,他伸手了:“妈妈,还要买。”
    “咱们的钱不够了,下回再买成吗?”苏樱桃说。
    “婶婶没钱,下回一定买。”杰瑞重复了一句,可怜巴巴的舔着自己的手指,意犹未尽的,看着柜台里的米杆杆。
    小屁孩儿于是想,要是他有很多钱,一定买下柜台里所有的米杆杆。
    扯了做衣服的红布,苏樱桃今天晚上就能把衣服做出来。
    但还要一床红被面,才能把新房布置起来。
    这个百货商店没有红绸段,只有普通的红布,她们就只能去下一家再找。
    在路上,正好路过秦城重工招待所。
    汤姆就看见金有换了一套秦城重工的工作服,还给自己戴了一顶黄色的安全帽,大模大样的,真的在往招待所里走。
    没介绍信,现在可开不了房的,而且他跟女孩子开房,不会真要干那种事情吧?
    至于是哪种事情,汤姆想不到,但觉得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正好这时,郑霞突然说:“褚岩说住我的宿舍怕有人说闲话,他的意思是不如开间招待所过个夜就行了,我没答应。”
    苏樱桃气的鼻子都要冒烟了,开招待所结婚,亏褚岩想得出来。
    “要我说,这个婚你就不该结,他压根儿就是想骗你的身体。”她恨恨的说。
    郑霞突然一笑:“我不也图他的待遇?他是个军官,只要不退伍,他不敢犯错误。”
    其实苏樱桃觉得,郑霞应该是真心喜欢褚岩。
    但褚岩对郑霞太不尊重了一点。
    而汤姆,在听到身子两个字的时候,脑子里面嗡的一声,愈发印证了猜想,原来金有和那个小女孩,干的是那种事情,好恶心啊。
    他重新又开始讨厌金有了,特别厌恶。
    幸好第二家百货商店有缎面,还有被芯儿,这回去一衲,就是一床喜被了。
    完了之后还得去趟国营饭店。
    她们要订两桌席,厂里的招待票是够用的,但得提前打招呼。
    不过进了国营饭店,饭店的主任却说:“咱们饭店从首都新调来个厨子,专做涮羊肉,要不你们明天来开一桌涮羊肉吧,定量一桌5斤肉,厨子现切你们现吃,这个比28的席划算得多。”
    正好这时有个包厢里,一桌正在吃涮羊肉。
    汤姆和杰瑞逛到包厢门口,就见是区里的几个干部在吃肉。
    桌子上摆满了一盘盘的肉,锅是个铜锅,里面蒸沸腾,有人把肉下进去,并不取筷子,只眨眼的功夫,等肉变了色就捞出来,放进一个小碗里,裹一圈芝麻酱再捣嘴里。
    光是看着就觉得香啊。
    有个厨子搭个小案板,红彤彤的新鲜羊肉,他正在用刀切,切出来一片片又薄又亮,摆在盘子上,这厨子还要把盘子反个面儿。
    “哟,洒啦。”汤姆一句说出去,口水也迸出去了。
    一般来说厨子不该凶的,但那个厨子扬起刀,恶狠狠的就说了句:“滚!”
    汤姆是大男孩了,还是博士的儿子,穿的又干净,又帅气,还是共青团的干部,谁见了他不客气一点的,这个厨子也太过分了。
    但他也斯文,就说了句:“叔叔,不要说脏话。”
    对方凶巴巴的瞪了汤姆一眼,故意把肉翻了两个翻,但是盘子里的肉纹丝不动。
    汤姆当然不知道,这是一手功夫,叫立盘不倒。
    苏樱桃和郑霞俩也上楼来了,要看看30元一顿的刷羊肉是怎么个吃法。
    秦州的羊本来就鲜,这是现宰的羊,现切,蘸着芝麻酱吃。
    苏樱桃一直爱吃羊肉,一看这涮羊肉,地道的京味儿啊,这已经开始汾泌口水了。
    “哟,苏厂长。”吃饭的人里面有董其明,他曾经是宋正刚的秘书,现在在区政府工作,看到苏樱桃,连忙站了起来。
    别的干部也站了起来:“来来,苏厂长,进来一起吃。”
    “你们慢慢吃,我们明天有席,到时候再吃。”苏樱桃当然拒绝。
    蹭区政府干部们的饭,她怕自己要消化不良。
    刚才凶巴巴的厨子拿着把菜刀,也追了出来,笑着来握苏樱桃的手:“原来您就是苏厂长,失敬失敬,明天您来,我给您切肉,保证足斤足两,立盘不倒。”
    这厨子一口京片子,应该是首都,或者天津那边来的。
    他一只油手,还想来摸杰瑞的脸。
    杰瑞立刻说:“讨厌,不要。”
    汤姆于是一把就抓住了厨子的手:“不要用你的油手碰我弟弟。”
    “这孩子脾气挺倔?”厨子说着,一把掰上汤姆的手,跟汤姆较起了劲,就想摸一下杰瑞。
    大人在聊天,汤姆在弟弟面前要丢人了,因为他没力气,掰着厨子的手被厨子慢慢压了回去,厨子沾着冷羊油的手,眼看就要摸到杰瑞的脸了。
    杰瑞气的在汤姆背上直蹬脚,他不喜欢被人摸,尤其是不干净的手。
    不过就在他的油手快要摸到杰瑞圆嘟嘟的小脸蛋时,珍妮注意到了,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掰过厨子的手,小姑娘皱着鼻子瞪着眼睛,居然生生把个胖厨子的手给掰了回去,连厨子一起,搡进了包厢里。
    汤姆和杰瑞在姐姐这只小母鸡的庇护下,像两只鹅黄色的小鸡崽子一样,得意极了,一起瞪眼看着厨子。
    当然,这时候他们并不知道,有个老爷爷带着巨额的,用金钱武装成的糖衣炮弹,正准备把其中一个带走。
    剩下的两个,将永远羡慕被本带走的那个幸运儿。
    而被带走的那个,只要本悉心教育,在将来,他就会成为本的财产打理人,替本在东方赚得更多的钱。
    本当然会死,是人就会。
    但是一个阮红星,一个是邓昆仑的养子,这两个人会把本的精神永远流传下去。
    第239章 金钱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 按原计划,本和邓昆仑一行人应该飞红岩,再经由红岩转道秦州。
    红岩的领导们, 也在等着接待这位一直在国际上替华国多方奔走,要让华国加入关贸总协定的国际友人。
    不过本并不满意这种安排, 因为他并不想舟车劳动。
    早晨起来之后, 他跟自己在m国,一个在东京的朋友聊了几句,介绍了一下华国外交部, 并且跟华国外交部透漏了一点关贸方面的信息。
    因为这些信息对中方的帮助特别大, 首都方面于是紧急加开了一趟飞机, 直接要把本送到刚刚才完工的秦州机场。
    这样就可以不用多去红岩转一趟了。
    “瞧瞧,这就是金钱和权力的力量。”上飞机的时候,本不无得意的说:“邓,你为这个国家的建设不至流过汗,还曾流过血吧,但是你在这个国家, 能为自己调一架专机吗?”
    “人应该尊循一种秩序,秩序是一个国家良性发展的表现,而你这种投机客,永远不懂秩序的可贵。”博士快步上着飞机,见本走的很艰难,完全没有扶他一下的意思。
    本扶着舷体费力的往上爬着, 拐杖捣着地,依然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而且乐衷于把博士那张扑克一样的脸,气的更像扑克, 摊了摊双手,同时说:“对了,刚才我还请求我的老朋友熊,让他通知你的爱人前来接机,真是难以想象,我很快就要见到你的爱人了。我很好奇,不知道你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而你们国家对外贸易部的熊跟我说,你的妻子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销售家,也特别喜爱金钱,我想跟她谈点生意方面的事情,她会来接我的。”
    这不是挑衅,是要气死博士。
    就好比吵架的时候,不问候妈和妻子的时候,还能理智吵架的话,要是带上老娘媳妇儿,那就该动拳头了。
    博士要不是怕一脚踢出去,会踢死这老爷子,真想一脚把他踹下舷梯。
    褚岩走在后面,虽然听不懂,但大概知道本揶揄博士的话题和意思。
    于是笑着问邓昆仑:“要不要我把他拉到卫生间,悄悄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