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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玫瑰火

    那她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在得意?”咬牙切齿x2。
    面对突然又变了脸色的男人,让文茵瞧得莫名,她有什么好得意的……她现在都有点想哭呢!
    翟北祎拎起她面前那只酒杯,举起来一灌而入。
    目光从对面的酒柜上一扫而过,光滑的瓶身映着各种颜色的字母,花里胡哨的,一点都不典雅。
    就像他此时此刻,是一个荒唐闯入这里的局外人,灯红酒绿对他的刺激性太低,还不及投标书上的一个数字有用。
    夜场都是廉价洋酒,甜不甜,辣不辣的,买醉的多半不是正经人。
    文茵那话问的,倒是将他问的有些火大。
    好像他太正经了,正经的都快把程朱理学发扬光大,甚至做个代言人了。
    他分明也是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又不是个圣人,也会有蠢蠢欲动的憋闷和躁郁。
    但连夜的美梦迎来的是寂寥的空气,周而复始,久治不愈,再强的念头也被折磨得成了痛苦。
    他想拥抱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想到梦里都是她,睁眼看不到,心里都难受。
    眼神变得不那么温柔,也不那么淡定,具有侵略性的目光让文茵的头皮忽地一麻。
    好像一瞬间就穿越到了荒原上,一头凶悍的豹子正匍匐在她的前方,四肢矫健,瞳仁锃亮。
    只差露出獠牙,拆骨入腹。
    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愚蠢,居然当着前男友的面问这种具有暗示性的问题,是嫌上次送的还不够彻底?
    难道还得把这身子,这心都折进去才算甘心。
    不想去思考爱欲源自生理或是心理,翟北祎的行动力总是超她一步。
    文茵移开眼,置若罔闻地摆摆手,“算了,不聊这个了,你怎么在这。”
    想了想,又自作聪明地添了一句,“你也来喝酒?”
    坐在旁边的男人唇角一紧,目光也深浓了下来,“也?你就这么爱糟蹋自己的身体?”
    一次,两次,三次,她想让他看到,知道她喝多少次?做给他看?那她的目的达到了。
    他看得心焦,也把自己那档子心思也看的透彻明白了。
    文茵愣了愣,还是顶了一句,“你不懂。”
    双唇紧绷的男人忽然轻嘲出声,“我要懂你,还能这么多年……”
    DJ忽然换了首歌,在舞台上打碟嗨的不行,瞬间音浪高过了人浪,一下冲没了翟北祎的声音。
    文茵向他靠近,嘴型夸张地问他,“什么?”
    除了动感的鼓点和节奏,什么也听不见了,连兴奋的欢呼都不怎么震耳了。
    像个滑稽的小松鼠似的,翟北祎没说话,只是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将那里揪出来一块,嚣张地勾着唇角。
    叫人不爽极了。
    好像故意似的,引得她去好奇,去探究,然后再耍耍她。
    文茵不悦地拍开他的手,从椅子上跳了下去。
    从一旁挽起了顾乃,就把人往门口拖去。
    穿着高跟鞋,顾乃毕竟没有当个model,哪有职业的走的那么稳准狠,连跑都贼利落。
    磕磕绊绊的,倒显得顾乃才像那个酒喝多的。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沉默地跟在她们身后,就像一道看不见的影子,只在暗处闪过。
    两个女人衣着靓丽地从吧台走到走廊,如果不是有一个目光如炬的男人在身后盯梢,恐怕早就有人按捺不住要来截胡了。
    翟北祎绷着脸,气息平稳,一路望着那个试图加快脚步的女人。
    心头却有什么东西汇入了进来,让他心里变得充实起来。
    他回来了。
    所以,她愿不愿意留下?
    *
    城市的角落里,隐秘的地带总有暗流涌动,昏暗滋生,深重的露水从石墙缓缓滑落,“啪嗒”地砸到了坚硬的泊油路面上。
    方才刚刚下了一场阵雨,潮湿的地面还积压着雨水,有些渗透到了里层,有些还浮在表面。
    黑色的车胎沉重地停在一条狭窄的小路尽头,车灯乌着,窗内也一片漆黑,瞧不见里头的人影。
    唯有一闪而过的金属打火机,透露了主人存在的事实。
    橘色的火光随着“叮”地一声,啪地亮起。
    摇曳的小火苗在夜色中晃动,隐隐映照出火光后,一张沉静的男人的脸庞。
    鼻梁高挺,眉眼俊俏,即使面色不愉,但也瞧得出精气神,是不错的。
    捏着火机的手腕上空空荡荡,那只牢牢攀附的手表被主人解了下来,扔在了副驾上。
    冰冷的表盘和光滑的座椅表皮,奢华相当,但在此时的气氛下,瞧着却有些死气沉沉的。
    如果有多事的路人经过,恐怕会从中看出一点脊背发凉的感觉。
    黢黑的眼微微敛着,清亮的瞳仁却径直盯着前方。
    单手夹住烟身,李泽祁终于从胸腔中吐出一口闷燥的烟气。
    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闷的。
    白色的烟雾缭绕在车内,好一会儿才随着晚风消散掉,他按下大半车窗,俊逸的脸从车内露了出来,面色沉沉。
    抖了抖烟灰,嘴角挂了丝嘲意,后颈也跟着向上扬了扬,懒散地舒展开了。
    要不是因为孟冬煞费心机地来送一本杂志,他本该就将这件事当做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