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问,邵斯衍却看到了他。
    他看到池珺宴跑走了好一会儿,这个年轻男生还立在原地,望着池珺宴离去的方向。
    邵斯衍脸色放了下来。
    他也没上前去问。
    池珺宴明显对对方不感兴趣的样子,当然也可能是他在外头作戏。
    他是池珺宴的合法配偶,他怕什么。
    什么都不怕的邵斯衍掏出手机,叫人查了下池珺宴在学校的交友情况。
    等报告的过程并不长,很快收到,他一目十行看完。
    池珺宴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学校刚开学,军训尚未结束,正是给大家好好交友,互相认识的时候。
    报告里只说池珺宴和同宿舍的人比较熟悉,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其他的像是社团之类的,他一个也没参加,至于学生会,更是还轮不上。
    报告里都配了照片,那位望着背影一脸神往的男生也在列。
    “晨练时经常偶遇的,学长……吗?”
    尽管报告显示二人并无过密来往,这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不快,仍让邵斯衍的眉间染上不悦。
    同舍的男生他反倒不太担心。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宿舍里的某个男生,居然会有那样惊人的生理结构。
    在个人安全和隐私保护上,他相信池珺宴不会比他想像的做得更差。
    但这个学长就不同了,明显对池珺宴有其他心思。
    关键是,池珺宴虽然没有接受,貌似也没拒绝。
    至于刚才为什么不和人家继续聊,大概是因为自己就在这。
    邵斯衍看着报告上的寥寥几字,只觉得自己的火气来得莫明其妙。
    别人就算真追求池珺宴,也不是他自己招的。
    况且池珺宴也没搭理人家啊。
    但他就是心气不顺。
    心里面闷闷的难受,细品似乎有点酸。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和关博士聊过之后,邵斯衍更加茫然。
    “这不是病?”
    他觉得太奇怪了。
    他吃得清淡,觉得声响吵闹,都是病呢。怎么心里堵,还发酸,不甘心,总想做点什么就不是病了?
    这么不这都不能算病,他觉得病理学应该改写。
    关博士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其实,要说是病症,也没有什么不对。”
    等人走后,关博士和助理感叹。
    “病名为爱么。”
    邵斯衍觉得关博士飘了。
    或者是她水平根本就不行。
    明明他这么不正常,居然说不是病。
    这怎么可能呢?
    邵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想换个心理医生。
    这事是庄秘去办的。特助姐姐忙到飞起,邵斯衍也不想再多让一个人知道他有病,病成什么样,都找谁看的。
    其实像他这样的情况,应该安排个生活助理,打理他这方面的事务。
    只是他就是不喜欢有人跟在身边,生活方面,在家里都是阿姨帮着做,在公司,从前是由温煜和庄秘分工合作的,现在就只剩庄秘。
    庄秘为难道:“邵总,要不,换个临市的?”
    邵斯衍默了默:“都看过了?”
    庄秘点头。
    邵斯衍:……
    “算了。下次再说。”
    要他跑几个城市看诊,他能在路上烦死。
    “小庄。”他把人叫住,将自己的问题复述了一遍,“关博士却说我没病,我还能再信任她吗?”
    患者和心理医生互相不信任的话,就无法继续往下治疗。
    庄秘书明白的。
    只是他听完邵斯衍想换医生的理由后,也露出了与关博士如出一辙的,一言难尽的表情。
    邵斯衍觉得奇怪,他感到有一种别人都懂,而自己不明白的事情发生了。
    他语气不快,逼问:“说!”
    庄秘书憋了半天,实在不好意思说破,只同他讲了一件小事。
    “虽说是我和女友之间的小事,不过我想,以邵总您的聪明头脑,应该能很快想明白的。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说完他就不顾邵斯衍还没放话让他走,硬扛着溜了。
    邵斯衍正在回味,也没顾上拦他。
    确实挺多事要做的。
    他将庄秘书押在旁边讲了这么久的闲话,也该放人出去干活。
    邵斯衍确实很聪明,庄秘书门还没带上,他就品出不同来了。
    当下脸就黑如锅底:“小庄,你的意思是……”
    他本意是想将人喊回来,告诉他:你这个没有心理学知识的人,不要乱误导我。
    谁知他不出声则已,一出声,庄秘书走得更快,几乎是逃出了他的办公室。
    听到巨大关门声的邵斯衍:……
    庄秘书向来稳重,办事妥帖,从来没有甩门的经历,这样的完美记录却破在了今天。
    被关在总裁办公室里的邵斯衍脸色忽变数变,比起把庄秘书召回来教训,他的内心有一种巨大的不安定,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
    结合所有人的表现和暗示,他的那些情绪,竟然真的不是一种疾病。
    他并没有增加新的病症。
    他所有的反应,都归结于一点:他吃醋了。
    这个意识令邵斯衍格外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