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然没刻意打听两个人的事儿，不过平时的直播间里，也看得出他们之间有矛盾了，今天早上刚到S市就看到徐姣，有些诧异，“徐姣？”
    徐姣笑道:“你来得挺早啊！”
    “嗯，我来收拾东西，今年换别的地方去继续开业。”
    文昊然正在收拾东西，大纸箱里差不多放了一大半，旁边的角落里还摞了几个打包好的纸箱。
    徐姣目光微沉，他们要走了，工作室空荡了许多，她这才突然感觉到，季珩真的离她很远很远了。
    “能告诉我季珩家的地址吗？”徐姣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问道。
    文昊然呆滞了一下，似乎也被徐姣的问题问得发懵，“你要去W市？”
    徐姣点点头，“我想去找他。”
    文昊然想了想，在纸上写了个地址，把纸条递给徐姣，“给，你去找他吧！”
    徐姣接过地址看了看，很具体，文昊然的字写得工整，小心折好纸条放进口袋里。
    “以后见面没那么频繁了，记得带我上分啊！”文昊然看了看徐姣，含笑道。
    徐姣跟文昊然打交道这么久，听他说要走多多少少有些舍不得，“常联系。”
    从画室出来，徐姣从网上订购了当天飞往W市的机票，赶回家收拾行李。
    她真的很想很想见他。
    她不知道自己会去多久，也许他不想见自己，她隔天就会回了。
    随便收拾了些东西，没有季珩打包行李的经验，徐姣赶着时间拖着箱子奔往机场。
    飞机落地时她还有些不真实，这是她第一次来W市，相比较S市来说，W市更大更陌生，徐姣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来到这里。
    顺着人流走出后拦了辆车，纸条上的地址她熟记于心，刚刚在手机上也搜到了那附近的酒店，她跟司机报了酒店的地方以后，便捏着手机心思飘忽不定，最终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她有些担心季珩不接电话，好在几声响以后她就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徐姣？”
    车窗开得有些大，风蹿进车厢里，徐姣怕他听不清自己说话，关上车窗，“季珩，我来W市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她怕季珩嫌她烦，分手了还甩不掉，所以说完后便屏气凝神，一点声响不敢发出。
    “你在哪？”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徐姣犹豫了两秒，报了酒店的地址，“我可以见你吗？我想和你谈谈。”
    没等季珩开口，她又接着道:“你要是不方便我就先回去，我刚出机场在出租车上。”
    “在酒店门口等我。”他说。
    徐姣松了口气，她赌对了，还好他没赶她走，不然她真的做不到舔着脸还坚持去见他。
    出租车到地方时，季珩已经站在了酒店门口，徐姣一下车便看见了他，不过是一个月不见，仿佛隔了许久许久，她在原地愣了两秒，拖着行李箱疾步朝他走去。
    “季珩。”她从前拎着米回家都不会呼吸急促，现在不过是拽着一个行李箱，走到他面前时就已气喘吁吁。
    她想跑过去，却压抑着自己不要过于激动，克制着步伐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又忍不住加快速度。
    矛盾的状态让她的心跳都加速，尤其是离他越来越近时，她也越来越紧张。
    季珩看她嘴唇都泛白，不化妆连视频都不愿意开的女孩，在车上竟然会忘记补妆。
    “嗯，你怎么来了。”他问地平静，带着疏离的语气像一盆冷水泼在了徐姣的头上。
    她连牙齿都在打颤，无措地站在原地，尴尬地不知怎么办才好，小声说，“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的生活…我实在…实在是想见见你。”
    她觉得自己心口都在疼，像是有个电钻在钉入其中，她垂着脑袋，不愿意看他的眼睛，是怕看到他眼睛里含着嘲讽。
    “看过了，又能怎么样呢？”他轻声问道。
    她没说话，是啊，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想他便耍无赖般地跑过来，未经允许就说要见他，这次他见了，总不能下次想他时还这样。
    季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我本来觉得你只是对待感情怯懦了些，换个人对你足够温柔就能让你改变想法，可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不管我怎么努力去安抚你的情绪，你都会因为任何事情就将我推开，拱手相让。”
    “我不是一个物品，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意识和想法，我不需要别人替我做选择，我既然和你在一起就会承担我作为一个男朋友的责任，可你连问都不问，就疏远我，你相信过我吗？徐姣。”
    “你回去吧。”他说。
    徐姣腿扎根了般抬不动，她不肯走，懊恼自己连一点点辩白措辞都没想好就匆匆见了他，以至于现在几次张口都说不出半个字。
    他身影动了，徐姣一惊，丢开行李箱大步朝他走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
    熟悉的柏木香味让她贪婪地深吸了两口，她知道自己的动作过于唐突，可是她不想让他离开，“不要走，让我想一想，我有话…有话跟你说。”
    季珩显然也被她的大胆惊讶到，手臂微张不去触碰她，“松开。”
    徐姣心一沉，他真的是下定决心要走了。
    自己留不住他，这样都留不住。
    她犹豫了几秒，慢慢松开手，季珩后退了一步，她瞬间鼻子一酸，抿了抿唇，她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