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作品:《瘾忍

    他有耀眼光芒。
    而她只能仰望。
    第12章 .  上瘾   是生是死
    阳光灼热,蝉鸣喧嚣。
    陆相思被仰慕他的眼神湮没。
    她看到他面无表情地承受着这些暧昧目光,看到他从一个又一个方阵中走过,看到他,不为任何人停下。
    天边有朵云飘了过来。
    她被笼罩在阴影下。
    他离她越来越近。
    不到十米。
    陆相思出声,“报告。”
    教官:“说。”
    她张嘴,声音孱弱:“我身体不舒服。”
    不到五米。
    她在心里默数。
    一。
    二。
    二点……
    她身形不稳,晃晃悠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腰上却骤然一紧。
    耳边感受到他的气息,近到毫厘的声音,平铺直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在她的心上翩翩起舞,“陆相思,你还好吗?”
    她靠在他的胸口。
    鼻尖嗅到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和熟悉的烟草味。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哥哥。”
    梁裕白面色沉了下来,双唇抿成一道冷淡的线。
    教官走过来,“她怎么了?”
    梁裕白说:“身体不舒服,校医在吗?”
    教官往四周看了圈,边上有人说:“校医刚刚回医务室了。”
    梁裕白低头:“我带你去医务室。”
    教官叫住他,目光警惕“你是谁啊?”
    他想要低头看陆相思的情况,听到这话,神情冷了下来,“我是她哥哥。”
    教官:“她哥哥?”
    陆相思配合着抬起头,“他是我哥哥。”
    可她早就知道男女有别,和陆斯珩也不会有这样亲密的举动。
    他把她当做妹妹照顾。
    她也只能暂时地,继续维持着表面和谐关系。
    得到她的肯定回答,教官于是松口,放心地把她交到了梁裕白的手上。
    梁裕白弯下腰,示意她上来。
    她趴在他的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走出操场很长一段距离后。
    陆相思主动认错,“哥哥,我没有身体不舒服。”
    他不咸不淡地:“嗯。”
    陆相思疑惑:“你知道我是装的?”
    梁裕白:“嗯。”
    她沉默几秒,“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为什么不拆穿?
    因为一涉及到你,我就理智全失。
    她又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装的?”
    他停下脚步,“你和教官说话的时候。”
    陆相思怔住:“那你为什么……”
    梁裕白说:“你不是不想军训吗?既然不想,那就别军训。”
    话音落下,他才知道他对她已经无底线到了这种程度。就连他自己,天生讨厌阳光,讨厌汗液黏在身上的感觉,讨厌受人指挥和安排,这所有,军训都包括了,但他还是参加了军训。
    想不想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
    他向来极有原则。
    但原则在她面前,分崩离析得不着痕迹。
    安静半晌。
    陆相思闷声道:“哥哥,你放我下来吧。”
    梁裕白停住脚步。
    她从他的背上下来。
    走了几步,她发现鞋带散了。
    “裕白哥,我鞋带散了,你等我下,我系个鞋带。”
    她蹲下身,低着头。头发绑好被帽子压着,露出一大片白皙的后颈皮肤。干净得不染纤尘,却有几缕碎发丛生。
    他手心微动。
    忍不住想要把这些碎发拨开。
    脖子上突然有温凉的触感。
    陆相思浑身一颤,惊慌失措地抬头。
    他收回手,指尖记忆着那个感觉,软绵的,像是团棉花。她的头发被他撇开,却又一圈一圈地缠绕着他的心脏。
    不留余地。
    原来他不止将灵魂给了她,整颗心脏也已原原本本地交到了她的手上。
    他淡声道:“刚刚,有虫子。”
    陆相思后怕地啊了声。
    梁裕白:“被我弄走了。”
    “没了就好。”她没起疑,复又仰头问他,“我们待会去干嘛?我可不想那么早回去军训,好累的,我站得脚酸死了,我现在就想找个地方躺着玩手机。”
    梁裕白偏头看她,“嗯。”
    陆相思不解,“嗯是什么意思?”
    他说:“去躺着。”
    她眼睛睁大,哑然无声。
    梁裕白说:“我家。”
    她更愣了。
    梁裕白盯着她,突然问:“你在怕?”
    她摇头:“不是。”
    “你的表情,是害怕的意思,”他的脸色冷了下来,拒人千里之外的陌生语调,“如果害怕可以直接说,我可以带你去别的你想去的地方。”
    察觉到他曲解了自己,她忙不迭道,“我只是在想,去你家的话,会不会不方便。”
    梁裕白:“为什么会不方便?”
    她眨了眨眼:“你家里不会有人吗?你爸妈,还有你的姐姐和妹妹。”
    他的脚步一顿,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和他们一起住,所以,不会不方便。”
    陆相思微楞。
    意料之外的答案。
    -
    梁裕白的家离学校不远。
    房子给她的感觉,和梁裕白如出一辙。
    冰冷得连灰尘都远离。
    可她身上穿着的军训服却已经一天没洗。
    军训服有外套和短袖,外套太大,她懒得洗。
    梁裕白不知是注意到了,还是没注意到,但他说的话,应该是注意到了。因为他问她,“要去洗个澡吗?”
    她尴尬地低下头,“嗯。”
    他往一边指去:“洗手间在那里。”
    她走过去,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