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哥们和自己果然挺铁。
    “预知者，三百多年前，你与我挑中的人对决的结果是你败。就算是现在，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天书君在时霖周围上下浮动着，语气中不屑到完全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歌妮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被那本叫做‘预知者’的书黑了半天，天书君竟然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敢情是完全没把对方放眼里。
    比输给对手更可怕的是什么？那就是你的对手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歌妮现在完全可以理解‘预知者’的心情。
    ……以及，天书君，这么傲娇带胶布吗？
    有人曾经说过，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而她觉得，这话也同样适用于世间一切。
    天书君这么高傲的态度，人家要是不跟它玩命，歌妮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歌妮想把那个叫做‘预知者’的东西碎魂。
    尽一切可能。
    敢让她失去最重要人的代价，她一定要还回去。
    天书君自然再清楚不过。
    此刻的激怒不过是为了探清对方的底线在哪……很显然，这一次又是玩命的节奏。
    天书君的内心滑过一点后悔，但是那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创造和预言的力量，几乎是构成那个世界的法则。
    而这两者分开的那天，就注定不相容。
    不论是什么人，拿到了其中一个，就必然想要得到另一个。
    只要有心，必然贪婪。
    “预知者，神陨落的时候若是知道我和你有这样仇杀对方的一天，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沉默了良久之后，天书君率先开口，冰冷的语气中有些喟叹。
    “哼！你不用多说。几百年前被封印的失败，我就知道会再有今天。我已不抱生望，但今天必定让你们所有人，有来无回！以这残魂为誓。”似乎是打算和天书君彻底算清新仇旧恨，就算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天书君那本书浮动的动作猛然一顿，在半空中金光四射，光芒几乎要照耀尽山洞的每一个角落，合起来的书页在空中翻动地哗哗作响。
    过了一会儿之后，最后几页纸慢慢合了回去，天书君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不可置信的味道：“你舍弃了当年他留给我们的一点神格……你的力量……”
    歌妮随着天书君的声音变化，脸色逐渐冷峻下来。
    十刃们身上的灵压肆虐地更加夸张了，逐渐认识到，也许眼前的这个东西，确实有和他们叫板的资本。
    只是，神又如何，他们所在的虚圈，是不需要得到任何眷顾的。
    只有学会靠自己的虚，才能活下来。
    时霖继承了白炎的部分力量，歌妮也是。
    但是时霖的更为强大，所以在那样的力量当中，还有着些许的记忆碎片。
    以至于她是当场这些破面中，唯一一个明白当年白炎和预知者那场战斗的可怕之处的存在。
    将近毁天灭地的力量，才足以撕裂虚圈和其他界的平衡。
    “没错！以残魂祭灵，自从我做下这最后决定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我已经不是预知者了！”它的声音没有一点后悔，有的只是即将把多年来的对手绊倒的快意。
    歌妮完全可以理解这种拼尽一切只为了报仇的心态。
    因为如果不是死契，她完全可以做出相同的事情来。
    “他因这个世界的轨迹而选择陨落，你也如此吗？”天书君平平的机械音听不出它的感情，而每当它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想法的时候，才会这样冰冷。
    预知者愣了很久，整个山洞的气氛归于肃穆。
    良久它才终于像找回了理智一般，易怒的音调恢复成了和天书君的一样，就如同它原本就是如此一样：“我料到了我的结局，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方式。而今多说无益，且看我们谁最后能挣脱这轨迹的束缚吧。”
    自神陨落后，它们斗了这么久，最后的结果，依然如同它当初看到的那样。
    它会在今天消失，它一直都知道。
    “他最后剩下的那点，你究竟放在哪里？”天书君比起担心这里的破面和自身，更加对预知者抛弃的东西好奇。
    因为那是支撑着它们有本钱到如今的东西，它没有想到对方竟能这样简单地舍弃，在这一点上，或许它是存在着执念的。
    它没有办法忘记，那个男人笑着将自己的神格分割出这两部分，给予它们时候，那脸上的一抹微笑。
    那亦是支撑它活到今天的动力。
    歌妮之前的问题，它现在终于回想起来了答案。
    只是，当初在身边的所有，都面目全非了。
    “即便告诉你们，你也无法取出来。死心吧，自从你们踏入了这里，就不可避免地要和我一块成为虚圈的空气了！哈哈哈哈！”预言者的冷静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狂妄。
    天书君说的没错，这就是灵魂缺失的后果。
    今天会是一场恶战也说不定。
    歌妮握紧了手心，她有绝对不能死的理由。
    一定会有办法拿到那泉水，一定会。
    而与她不同的是，天书君在抛开一切思考之后，终于再一次惊讶地失态了：“莫非……你将它放在了阵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