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归把她原地愣神的反应当成了被吓到了。
    面前的少女脸庞瓷白，蓝紫色眸像是星光的缩影，垂落脸侧的金发柔软顺滑。
    她身上的 * 裙子前所未见，无比奢华，恐怕最好的绣娘也绣不出此等手笔。
    “我是刚来的。”柳言归背上了长剑，一步步走向她，笑意盈盈，“吓坏了吧？已经没事了。”
    明杳杳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没有没有，谢谢你救了我。”
    柳言归在她面前停下。
    少女抬眸，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顿，随即衷心称赞道：“你的眼睛很漂亮，像春日柳条的颜色。”
    不愧是男主角。
    这颜值，真的是男主标配了。尽管在她的滤镜里，但是称一声只比谢扶鸾逊色一点也是没有问题的！
    男主刚刚在她的面前亲手杀了一个人，此刻笑容温暖明亮，根本看不出方才狠戾的一剑是出自他手。
    柳言归勾起唇角，浅浅一笑。
    熟悉《剑倾仙道》的明杳杳，当然知道这是这位男主惯常的动作，惯常等于敷衍。
    而且，看过修改版剧透的她，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个男主的！
    从修改版来看，柳言归的真实人设应该是崩了的……
    屑作者写崩实绩+1。
    柳言归本人的性格，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阳光。
    果然柳言归没有接上她的那一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问她道：“你身上的衣服好奇怪，你是哪里来的人？”
    “我来自很远的西方，”明杳杳随口胡谄，提起裙摆，转了一个圈，展示了一下大裙摆的繁复设计，“这是我们的穿衣风格，我第一次来这里，迷路了，于是走到了这，谢谢你救了我。”
    “嗯？没事，举手之劳。”柳言归笑道，“我也就是正巧路过而已，路见姑娘有危险，定然拔剑相助。”
    “在下姓柳。清棱门，柳言归，”柳言归拱手，笑得神采飞扬，“是否有幸能知道姑娘姓名？”
    “我叫明杳杳。”明杳杳歪了歪头，提起裙摆，回了一个西方礼节。
    装，就要装全套！
    她第一次感谢自己遗传的金发和蓝紫色的眼眸——装外国友人，她最拿手了！
    《剑倾仙道》原文里，也寥寥几笔提过几句异域的蓝眸金发美人们，不过这些女人最后结局都不怎么好。
    修仙界实力不够强大，就会不得不任人宰割。
    她忽然微微一怔。
    刚刚自己介怀柳言归杀人，可是这里不是“PeaceLove”的现代。
    在《剑倾仙道》的修仙世界观里，任何敌对，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结局。
    无论是谢扶鸾还是柳言归，从小都在这样实力为尊、罔顾礼法的环境中长大。
    对他们而言，杀一个人，这不过是他们的下意识而已。
    如果问他们，愿不愿意用他们的消失换一个世界和平？
    他们可能会回答你，他们宁愿用他们消失来换天下大乱。
    明杳杳：“……”
    她眨了眨眼，忽然理解了。
    有些事情，在纸上谈兵都是笑话，一定要穿到这个世界，才能切身实地地体会到。
    “果然，你真的很有意思。”柳言归眉眼弯弯，伸出手，示意她拉起来。
    明杳杳注意到他指甲的碎绿，一边被美到，一边疑惑：“？”
    柳言归道：“你现在不知道去哪里吧？我正好在这一块出任务，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明杳杳把手放在他的手心，点点头。
    她知道青绿城。
    自从被谢扶鸾一剑荡平之后，原本繁华的这里就是一座死城，也难免元婴期修士就在这里驻扎，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但是作为单独一个大州，这里仍然很辽阔。
    她如果仅靠自己一个人，恐怕走一个月也走不到魔界。
    明杳杳决心小小地利用一下面前这位男主。
    明杳杳：“你可以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吗？”
    柳言归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他目光诧异，望着自己手心的那只手。
    少女的手纤长柔软，指甲盖涂了精致又耀眼的指甲油，金色如灯，点缀亮粉。
    食指的指甲上，还有一个小小丝带蝴蝶结，可爱至极。
    明杳杳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她参加宴会时，造型师为她做的指甲，用来配她的头发和裙子，所以做得大胆又炫目。
    柳言归第一次遇到和自己一样指尖有颜色的人，不禁语气软了软，回复道：
    “你想去哪？”
    明杳杳没有直说魔界，而是选择了一个四通八达的小城。
    “当然可以。”柳言归挑眉，抬手召出自己的移动仙府。
    这是修仙界顶级灵器，内里别有洞天，可以当作移动的房子来使用，平时缩小的时候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小船模型。
    使用的时候，小船放大到正常大小，浮上天，变成“飞船”。
    柳言归神采奕奕：“跟我上去吧。”
    ……
    柳言归把明杳杳带进了一处闲置的房间中休息。
    “我先出去了，”少年笑道，“我来青绿州是宗门任务，寻找自己的机缘。”
    “好的，谢谢你。”
    明杳杳点点头，她知道男主来过青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