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声嘈杂，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如寒冰一般沉默。
    老谭上厕所回来正一脸兴奋地想和程凛说话，余光瞥见旁边的人影，登时后退两步，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打转，表情由惊讶转为痛心。
    他捂住胸口，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作西子捧心状，故作沉痛地说：“程凛，你居然这样对我！”
    程凛：……？？？
    程凛感到一阵恶寒：“说人话。”
    老谭嘿嘿笑了两声，一屁股坐到程凛旁边，哀怨道：“我死缠烂打那么久你才答应带我来看比赛，校草只需要出卖他的美色就可以，嘤嘤嘤，人家的心好痛。”
    程凛打了个寒战，听着老谭油腻的语气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搓了搓胳膊：“你别乱讲，我也不知道陆时谌会来，票只有两张。”
    陆时谌适时为程凛解围：：“确实不是他带我来的，我的票是我堂弟给我的。”
    老谭“喔”了一声，看起来更为兴奋：“那真是巧，陆时谌你堂弟也是HEHE的粉丝吗？”
    陆时谌想到正苦哈哈被陆二叔训话的陆江原，含糊说了个“大概吧”糊弄过去。
    正低头挨训的陆江原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痒，随即“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陆二叔训话的声音一顿，音调又拔高：“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国外的书都白读了！就不能学学陆时谌？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考得上H大吗？”
    陆江原揉揉鼻子，无所谓地说道：“我哥那种人我哪儿比得了，您未免太看得起我。”
    陆二叔恨铁不成钢：“我不求你能跟陆时谌一样，但是你就不能长点儿心，哪怕你有他十分之一我也心满意足了，你看看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事？！就为了一张什么比赛票就去投资一个破战队，你能不能干点儿正事？”
    陆江原无聊地掏掏耳朵，朝指尖吹了口气：“这话您都说了多少遍了，说的不累我听的都累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啊。”
    他一溜烟跑出书房关上门，自言自语道：“因为你这一张票，我付出了多大代价，哥你可得请我吃饭。”
    身后传出陆二叔气急败坏的声音，陆江原看了眼身后紧闭的书房门，耸耸肩，去车库挑了辆车。
    ……
    赛场上，选手依次入场，观众席发出一阵欢呼。
    老谭看见HEHE战队的选手，大力鼓着掌，激动地脸都红了，而他身旁的两人却异常沉默，毫无动作。
    老谭跟着后排粉丝欢呼，没意识到程凛和陆时谌之间的诡异气氛，见程凛不鼓掌，还用手肘顶了顶他：“你怎么不激动啊老程？”
    程凛只得象征性地拍了拍手。
    身后的粉丝们都准备的很齐全，手里都高举着印有队员名字的发光应援牌和应援手幅疯狂大喊战队和队员的名字，相比之下，程凛和陆时谌这两个坐在HEHE战队粉丝席位第一排的两个人就显得格格不入，程凛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差点让坐在老谭身边的那个粉丝以为他是来找茬的。
    伴随着现场激昂的音乐，选手们纷纷向自己的座位走去，粉丝们都稍稍安静下来，两位现场解说也开始讲话。
    这时导播将摄像机镜头切给观众席，由于程凛他们在第一排，不可避免地被镜头扫到，可能由于陆时谌长得帅，镜头在他们两人那里多停留了几秒。
    观众席出现小幅度的骚动。
    大屏幕上，少年带着鸭舌帽，长帽檐遮住了眉眼，露出光洁的下巴和挺拔的鼻梁，灯光一照，显得整个人既神秘又帅气，鸭舌帽旁边的青年面无表情，棕色卷发，桃花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一时间观众席的粉丝们竟然觉得两个人异常般配。
    两位解说对视一眼，其中一位调侃道：“原来我们HEHE战队还有这么帅的粉丝，不过这两位帅哥有点儿眼熟啊。”
    另一位解说接话道：“哎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没戴帽子的那个帅哥可不就是前段时间为国争光的那位计算机天才，ACM比赛的金牌队伍的队长吗？”
    “没想到计算机天才也喜欢打游戏啊，还是我们HEHE战队的粉丝，果然藏龙卧虎，那这位粉丝旁边戴帽子的那位，是不是也有点眼熟？”
    粉丝团嘈杂声更大了，粉丝当中突然传出一声激动的大喊。
    “是下把一定赢！一定是他！”
    两位解说恍然大悟。
    “原来是小赢，之前就听说你会来看比赛，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我也在看小赢直播，不得不说是真的有趣。”
    既然已经被认出来，程凛索性不再遮掩，将帽檐抬起，在镜头前打了个招呼。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小赢，他真的来了呜呜呜。”
    “临死之前终于亲眼见了小赢一面。”
    “小赢和H大的ACM冠军坐在一块儿还说他们不熟！！这对cp我先磕为敬！”
    台上两位解说失笑道：“看来现场我们小赢的粉丝还是很多的，黑猫和小赢关系不错，他能来想必黑猫也很开心。”
    黑猫听到解说cue自己，伸出手朝程凛挥了挥，导播适时将镜头给了黑猫不吃鱼，屏幕里，青年挥着手，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程凛也挥了挥手。
    有粉丝为他们两人的隔空对话尖叫，程凛也清楚地听到了有粉丝互相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