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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书后我成了太监的女儿

    季岚熙的目光凛冽,“想让我放过你?也可以。”她的手指缓缓地敲击着几案,每一下都好像敲在管家的心上。
    过了半晌,她才懒懒地开口:“若是今日你能把这些年来吃到嘴里的银子全吐出来,我便饶你一条小命,怎么样?”
    管家见命能保住了,哪还管什么银子不银子的,连忙磕头谢恩道,“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季岚熙对着杨裴比了个手势,点了点管家,再将拇指与食指交叉。这是锦衣卫内部的密语,意思是如果有情况,就把他做掉。杨裴点点头,拎着管家的衣领就出去了。
    这件事未必赵衍不知道,肃王在外素来是以不学无术闻名,要是收拾了管家,未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今日自己既然嫁入王府,替他收拾内宅自然理所应当。
    总不能一个诺大的王府,王爷和王妃都是草包吧。
    满枝在旁边笑的欢快,“这管家,终日打雁竟被雁啄了眼。我们小姐不知收拾了多少这样的掌柜的和管事的,手段高明的比他多了去了!嘁,关公面前耍大刀!”
    季盛的钱素来是季岚熙在管,财富之巨,未见者难以想象。季岚熙只取那些钱来做生意,近些年来又开始造私 船出海,开销更多,船现在在远洋,还有一年多才能回来。这上上下下的几十位管事的,都对季岚熙负责,管理的难度又岂是一个内宅可比的?
    季盛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被穷怕了还是怎么的,一副小财迷的样子,和貔貅似的只进不出,久而久之也就由着她胡闹。
    季岚熙笑着说,“且看看他能吐出来多少,这银子,便是我送给王爷的一份大礼了。”
    我以后要送给你的礼,只怕还要更多更好呢,就看你能不能吃得下了。
    … …
    杨裴带着一众侍卫到了管家的宅子,只见那是一个三进的大宅院,气派无比,能与京中五品官吏可比。再进府一查,足足有十万两雪花银和各色彩钞堆在库房,看来是管家这些年贪的家私。便领着人一箱箱的抬回王府。
    有老百姓见这阵仗抄家似的,连忙上前打听,知道是肃王妃收拾了这恶奴后,直跪地大呼王妃大恩。原来这管家平日里欺男霸女,勾结官府侵占农田,没少做坏事,今日王妃收拾了他,便是为百姓出了一口恶气了。
    杨裴稍稍安抚了众人,只道王妃会主持公道,把土地钱粮散给大家。
    从此这巷子里便流传着一位“青天王妃”的名号,此为后话,暂且不谈。
    赵衍一进府,见府上诸人一片兵荒马乱,便皱着眉问道,“这是何事?”
    他身边的小厮罗松悄声说,“王妃今日查处了大管家贪污,听说从府上搜出了整整十万两银子呢。”
    赵衍准备去书房的脚步一顿,查抄管家,她是想做什么?因为自己没有宠幸她,所以换个方式立威?
    管家的贪污是赵衍有意放纵,不过季岚熙刚来王府就出手如雷霆一般,是季盛授意,还是自己有意为之?
    今日不见她,是不可能了。
    这厢季岚熙正在查抄出来的箱子上贴封条,这箱子里满满当当地装着雪花银,一共足足有大几十箱。正当她贴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忽地外面有人通传,“王爷到!”
    她心中当下一凛,蓦然抬首。
    一人身着玄色长衫,逆光站立。正是赵衍,他自京郊校场跑马回来,深青色的鬓角还带着些许汗珠,浑身上下蒸腾着男儿特有的热气。
    大抵是马上就要就蕃,也不必再多加掩饰,赵衍平时嘴角含的笑意消失了,只显得面部线条冷硬如钢铁。
    他只上前一步,气势便更盛了一分,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一排排箱箧,然后在季岚熙的面庞上,停住。
    季岚熙顿时觉得像是被什么大型猛兽盯住了,浑身一僵,她见赵衍的眼睛,漆黑如墨,在阳光的照射下也仍是夜般的黑,叫人根本看不出他心里的情绪。
    季岚熙先对赵衍福了福身,柔声道,“夫君。”然后打发屋里的丫鬟婆子出去,在杨裴经过身边的时候,她轻声说,“不要让旁人接近这间屋子,违者,就地格杀。”
    女儿娇小,声音虽轻 ,杀气却重。
    这一番话并没有避着赵衍,他的神色无异,仿佛一位王妃说出这样打打杀杀的话是理所当然一般,只淡淡地瞧着季岚熙的动作。
    杨裴领命而去,房门窗户一并关上,就显得这诺大的屋子阴暗而幽深,没有一丝人气儿。空气里十分安静,两人都不作声,只一个眼神锋锐,一个脸上含笑。
    季岚熙等了半响,见他没有质问自己的意思,笑着先开口说道,“夫君想要问什么便问吧,岚岚知道的,一定知无不答。”
    赵衍见她浑身紧绷,脸上还要堆出笑意,这季家女也有一番养气的好功夫。
    他没有移开眼睛,问道,“季盛派你来做什么?”
    季岚熙笑着说,“不是父亲派我来的,而是岚岚自个儿来的。”她盯着赵衍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王爷潜龙在渊,位居九五。只要是个明眼人,便也知道跟谁了。”
    一声剑鸣。
    喉咙处传来丝丝钢铁的冷意,温热娇嫩的肌肤已经微微陷入到锋刃之中,泛起一道红痕。
    是剑。赵衍的佩剑。
    赵衍的身材瘦削,且高。他在用剑抵着季岚熙的喉咙时,微微低下头去,看着她惊恐瞳仁里映出的自己,面无表情。两个人的发尾交缠,炙热呼吸交织在这方狭小的空间,缠绵如同交颈的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