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一个母胎solo的单身狗超纲了,傅洛洛绞尽脑汁,不确定道:“大概会……心跳加快?见到人就不知所措?而且肢体接触什么的,应该会脸红吧?”
    江寰抱他的时候,心跳沉稳。Pass。
    江寰见到他的时候,游刃有余。Pass。
    江寰和肢体接触的时候,脸色如常。Pass。
    对比自己,全中。
    所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独角戏?
    看着老弟脸色由晴转阴,风雨欲来。傅洛洛的心在颤抖,连忙补救:
    “但小雪条件这么好,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话音刚落,他就想起知雪狂追多年而不得的竹马徐式千,觉得真是卧了个大槽,这张嘴啊,怎么就刹不住车呢!
    傅知雪望向窗外,低声说:“不喜欢我也挺好的,不值得。”
    毕竟我只有六个月寿命可言了。
    已经五天了。
    深夜两点,万籁俱寂,江宅最后一盏灯也关了。远远地,像只萤火闪了闪,最后熄了。
    傅知雪哈了口气出门,他虽然赌气五天都没和江寰再说过话见过面,但约法三章仍然有效桎梏着他,穿过江宅前院,他回去一趟。
    指纹解锁,脱衣换鞋,玄关处磨蹭一阵,转过镂空屏风,客厅陷入一片空茫的昏暗,循环风带起一阵簌簌,是矢车菊枯萎后,江寰新换的淡青蝴蝶兰。
    沙发处人影隆起,手边iPad闪灭幽蓝的光,游鱼一样略过江寰格外英挺的五官,又甩甩尾巴走了。
    江寰倚在沙发上,一只腿半曲着着地,在狭窄的沙发上看上去无所适从。呼吸平缓,陷入深度睡眠。
    呼,傅知雪悬着的心落下来,怎么不回房去睡?
    弯腰,轻轻扯了江寰手里的iPad,摁着他的拇指解锁定了闹钟,好提醒他待会回房睡。又从另一沙发处撤了毛毯,披在他身上。
    安顿完睡觉的房主,傅知雪坐在他旁边,等待手脚回暖。看着眼前人安谧的睡容,心头涌上一阵不忿。
    你怎么能睡得这么安稳?
    傅知雪忿忿:要不是你天天借工作之事撩我,我能对你有非分之想吗?我要是女生,早就该以身相许了!
    手指虚点在他额头中心,狠狠点了两下。
    一只手凭空袭来,扣住他的手腕,覆有薄茧的指腹摁在他跳动的脉搏上。
    江寰不知何时睁开眼,牢牢盯着他。
    傅知雪手脚僵硬,与他对视,跌进一泊深灰色眼睛中去。
    “还要躲吗?”江寰淡淡道。
    傅知雪视线游移:“我没躲……”
    “五天了。”江寰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正是这样才更叫人心里发毛:“你挺狠的,傅知雪,把我扔下五天。”
    傅知雪紧张地咽唾沫:“对对对不起!但是我没违反‘约法三章’,我每天回来都会去卧室看你一眼的。”
    约法三章之一——每天至少见一面。
    “看来卧室以后要锁门了。”江寰起身,沙发摇动,紧接着他扣紧傅知雪的下巴,强迫着抬起头看他:“为什么要躲我?”
    那股忿忿又重新翻涌上来,搅得傅知雪手指痉挛。
    我为什么躲着你你这老狗比不该扪心自问反思自己吗?!要不是你平日举动随便给人错误的暗示我能把持不住情感的闸门对你动心吗?
    我现在想赶紧收拾收拾心情掐灭错误情感的源头有错吗?有错吗?我都没要你负责!!!
    越想越觉得委屈,心道每天徘徊到三点多进门五点前出门的自己简直不值。早知道当初死也不要江寰的钱了,结果把自己搭进去,黑眼圈都快耷拉到下巴了。
    傅知雪含糊道:“……忙。”拍拍男人的手背,挣扎着想甩脱他的桎梏。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
    江寰不知怎么被触了逆鳞,满脸风雨欲来,却又生生克制着。
    话却是一字一字从牙缝里咬碎蹦出来的:“傅,知,雪。”
    空气中无形的火线滋滋地引燃。
    傅知雪:“我是你的谁,江寰?”
    江寰的暴怒被生生卡在半空中。
    “你的下属,你的合作伙伴,你的舍友,还是什么?”
    “你没有权利对我刨根问底,我去哪,我见了谁,都是我的自由。就算是兄弟姐妹,也该有些隐私空间吧?!”
    空气被压缩到极致,凝滞地让人呼吸困难。
    这样的平静下面,却流动着更不为人知的阴私与欲念,却谁也不曾揭开。
    傅知雪胸膛起伏,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喘息,还有江寰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漆黑中,江寰缓缓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那你一开始就不该遇见我。”
    因为你会后悔,是你将恶狼放出笼子的,现在又想让它回去。
    可我已经把钥匙吞了。
    傅知雪侧过头,张嘴开合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不起,我食言了。”
    “明天我会让傅氏做好被芬里厄撤资的准备,获得的利润、造成的损失,我都会按5.4%的利率折算给你。”
    傅知雪:“那我——再见了。”
    他转过身,打算回傅家,以后也不必再来。
    挺好的。
    也不用纠结什么了。
    “你留下。”
    傅知雪转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