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雪心虚:“也没多久,就徐式千婚礼之后。”
    “在那之前就有苗头了!”傅爷爷大喝:“在我住院的时候你就趁虚而入,我以为江寰你多少能讲点理,没想到跟你老子一样,阴险!不要脸!!!”
    傅知雪弱弱辩解:“这也不是江寰的错……”
    江寰甩袖,利落一跪:“爷爷,错全在我,您想怎么罚,悉听尊便。”
    江伯父和事老:“这就不值当了,孩子间的事……”
    傅爷爷梗着脖子:“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爷爷!”傅知雪大喊。
    三人齐齐望向他。
    傅知雪看着爷爷,语无伦次:“江寰真挺好的……也是我不争气,但爷爷你看,事已至此……您要是不同意,我们也只能耗到您同意了。”
    他垂下头,轻声道:“我真挺喜欢他的。”
    江寰目光灼灼,傅知雪侧过头避开与他的视线。
    傅爷爷长叹一声,痛心疾首:“行了行了,你们随意我是管不了了!”
    江伯父拊掌:“皆大欢喜,家寰快快快给亲家磕个头!”
    傅知雪傅爷爷:……
    傅爷爷见识了“得寸进尺”的最好写照,连连甩头:“受不起受不起,八字还没一撇呢!”
    江伯父热情似火:“嗐,这算什么大事。家寰拿黄历过来我看看好日子定下来摆个酒席!”
    江寰从善如流:“这月十五正好。”
    傅爷爷一掀桌子:“都给老头子我滚!!!”
    作者有话要说:  江寰:爷爷
    傅爷爷:那江老头是不是要管我叫叔?
    这波不亏
    ☆、叛变(下)
    月色流淌入窗内,泼亮客厅这一大块地板。傅知雪眉头紧锁,忽然道:“找到了!”
    六十余寸的屏幕亮起,悠扬的华尔兹飘满整个客厅。
    傅知雪抱着杯温牛奶,在江寰怀里找到舒适的位置倚上去。
    乳白台灯下,江寰眉目疏懒,单手提笔处理公务,另一手有一搭没一搭拨乱怀里人颈后额前的头发,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像在看一盆赏心悦目的盆栽。
    他们没去放映室看电影,而是在客厅里随意点一部,声响放到最小,小到音乐都仿佛隔着地板传来。
    “爷爷今天生气了。”
    江寰“嗯”一声,补充:“我来处理。”
    傅知雪偏头看眼江寰专注的侧脸,又移向密密麻麻的文件,问:“最近又很忙?”
    江寰动动,俯身亲了下对方的耳尖:“因为要出差,而且是很长时间的差。”
    傅知雪顶着发红的耳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什么时候?”
    江寰放下文件,揽住傅知雪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半阖着眼:“后天,你和我一起。”
    傅知雪抱紧玻璃杯的手指松了松,挑眉:“现在才告诉我?”
    “抱歉。”
    江寰翻身压下傅知雪,摩挲着他的额际、眼睛、鼻梁和唇角,眼神落在他饱满的唇珠上,说:“这不是临时起意,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傅知雪咬紧嘴唇,被他盯得处处不自在:“如果我不同意呢?”
    江寰苦恼地蹙眉,说:“所以是后天,让我有一天一夜的时间说服你。”
    灯光噗嗤闪烁两下,江寰的睫毛类似午夜下的蝶翼,电视内和缓的华尔兹流淌过地板地毯,缓缓包裹住两人。
    “我发现你的掌控欲是越来越不掩饰了,”傅知雪说:“原先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你起码会收敛一点,现在简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把我揣到兜里。”
    江寰全身肌肉不动声色绷紧,下颌线利落得如同一把弯刀,他像只狩猎时刻的花豹一般,缓缓问道:“怎么说?”
    傅知雪如数家珍:“冰淇淋和薯片定时定量,出门要报告还要规定时长……你经常给总助打电话问我的情况吧,我不是第一次撞到了。”
    “你会介意我这样吗?”
    空气中无形的线牵动心脏震颤着,江寰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傅知雪思索:“正常人大概会介意?但我不是,只是太久没人这样管我了,很新奇。”
    这不对。
    知雪尽管年幼失祜,但仍在锦绣堆里摸爬着长大,时时刻刻有爱惜的长辈看顾,怎么会没人管呢?
    但江寰不作声,将心底沉重的疑问任由爱恋汹涌冲刷,被死死地压制在海底。他俯下身,笑:“那风筝从此以后就有了线了。”
    他没有抬头,错过了傅知雪脸上一闪而过的狼狈。
    屏幕上光影明灭,彩色老电影的人物模糊地上演悲欢离合,傅知雪的眼里像碎了一汪湖冰,瞥向文件里“高”之一字,推开江寰变了脸色:“你要对付高家?”
    江寰沉稳道:“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
    傅知雪压根不信他的鬼话,头疼:“这可不是明智之举,你刚来江城还没站稳脚跟,是嫌自己活得还不够长吗?”
    江寰抽过对方手里的文档,把牛奶塞到他手中,悠悠道:“放心,下聘的钱还是凑得出的。”
    傅知雪恼怒,拿羽绒枕砸对方:“我不是在开玩笑!”
    江寰很轻易地能制住他,但只是松松圈住他的手腕,一手护着热牛奶,任由柔软的抱枕暴风疾雨般袭来。
    墙上的钟咔哒一声,昭示深夜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