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
作品:《我没有精神病》 万瑜问蔡毅城打算怎么办, 蔡毅城不说话, 这些年他们没有尽过父母的责任, 还抛弃了他。让他认了他们, 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田家富走了, 他说出来了四五天了,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再不走, 连回去的车费都没了。
蔡毅城给了他两千块钱,田家富挺高兴, 眼神一直含满期待, 可是直到他上车,也没等来那声爸, 他知道孩子愿他, 他活该。
蔡毅城的话更少了, 万瑜逗他, 他也是扯下嘴角,配合下。
万瑜说:“你就不好奇是谁给田叔叔打的电话?”
蔡毅城摇头,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结果, 他知道了他是被抛弃的, 他一直以为亲生父母死了。
也好, 知道他出身贫穷, 有一对脸朝黄土被朝天的父母。
“其实你应该这样想, 若不是你被送到孤儿院, 被叶欣研夫妇收养,你哪会受到高等教育,哪会做医生,说不定跟田叔叔一样,做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农闲了出来打工,忙了回去收麦子,掰玉米。
以你这个年纪,老婆肯定也娶了,孩子也生了,田叔叔生了五个孩子,你算少一点儿,二个,不,三个也有了吧。啧啧,那可真是老婆孩子热坑头呀。”
万瑜拽着蔡毅城挺括的衬衣领子,“我说蔡医生啊,不,顺子啊,你是不是该感谢田叔叔啊。”
“感谢他把我扔了?”
“是啊,如果不把你扔了,你的生活就是另一个轨迹了。”
“万瑜,我看你根本就不懂得一个从小失去亲情的人是什么感受,那是这些东西能弥补得了的吗?”
“呸!蔡毅城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个!在事业有成,有车有房的时候,来要求什么亲情!你要是个在大街上要饭的,你宁愿被父母抛弃,不要亲情,也得要钱,要事业,要车要房!”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肤浅!”
“不是你肤浅,是人都是这样。你要没受过高等教育,每天饭都吃不饱,你会他妈要亲情那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吃饱喝足没事干了,要求这个要求那个……”
“万瑜!”蔡毅城的脸色铁青,胸脯剧烈起伏,显然被气的不轻。
“我只是想劝你,你好好想想。”
万瑜背了包,拎着头盔出门,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大的火气,话也说的那么难听,幸好蔡毅城脾气好,要是换成别人早就爆了。……也许他俩都该静一静。
跨上机车,加油门,在路上奔驰。还是相同的路段,又看到了四辆机车。
万瑜加大油门,冲了过去,错身的瞬间,伸出大拇指,而后拇指朝下,转过身,再加油门,屁股后冒气一大团黑烟。
路上,阵阵机车的轰鸣声。
万瑜又是第一个开到终点,摘下头盔,挂在车把上,支好机车,靠在车身上,等着他们。
第一辆机车到了,黑色的车身,线条流畅,一看就是大牌子。
万瑜走过去,在蔡翌宸摘下头盔的同时,一拳头打在他的下巴上。蔡翌宸被掀翻在地,“万瑜,你他妈找死!”
万瑜飞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蔡翌宸被踢了个狗啃泥。
“你干什么?!”剩下的三两机车赶到,叫嚣着上前。
万瑜提起蔡翌宸的衣领,“都他妈给我站住!我跟他有私事要处理!田家富是不是你叫来的?”
蔡翌宸呸一声,吐掉嘴里的血水,“是我又怎么样,谁让他抢走我的东西,他一个乡下来的,靠我父母读了大学,还当了医生,他就该对我家感激涕零!”
又一拳打在他脸上,蔡翌宸一个趔趄趴在地上。
“你是他带过来的,要是没有他,就没有你,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我就说了,怎么滴吧,有本事你打死我。”
“成全你。”
一拳拳打在他身上,蔡翌宸不躲不避,任由血从头上留下来。
剩下的三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上来拉万瑜,“大姐,有话好好说,你这样会把翌宸打死的,好歹他也是一富二代呀。”
“起开!看看你们满脸的褶子,叫谁大姐呢,打不死你们。”
“姐,姐,我们错了,错了。”
万瑜活动着手腕子,下手重了,手都疼了,“蔡翌宸,我问你,你是不是为了沙瑶?”
蔡翌宸梗着脖子,不说话。
万瑜拍拍他的脸,“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跟沙瑶之间的烂账要慢慢算,你最好别搀和。”
…………………………
沙瑶坐在咖啡店里,拍了一张咖啡的照片,配上文字,发朋友圈,底下有人秒赞,有人回——我在公司上班上的累死,你喝下午茶,真是不公平。
沙瑶笑,这叫同人不同命。
抬头,看到万庆国,收敛了笑容,若是没有他,就更完美了。
万庆国穿灰色长袖衬衫,啤酒肚,头顶上的头发掉了七七八八,四周的头发上梳,企图盖住光秃秃的顶部。他坐在沙瑶对面,沙瑶蹙眉,“多久不洗澡了,一股怪味。”
万庆国讪笑,“家里没个女人,邋遢了一些。”
“我不能再给你钱了,被我爸爸发现了。”
“那怎么办?我才托老李说了个对象,正处着呢,需要钱。”
“妈死了才一年,你就处对象,也不怕人家戳你脊梁骨。”
“我对你妈已经仁至义尽了,当初她……”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你听着,不要再赌了,不然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瑶瑶,你相信我,我一定能翻本的。”
“翻个屁!”沙瑶轻咳,拢了拢头发,又轻声细语地说:“爸,你不是想找对象吗,你说你每天赌钱,谁愿意跟您。”
“这么说你同意了?”
“只要人好,我没意见,也正好收拾家,照顾下您,您看您都成什么样了。”
“可不嘛,至少回到家还有个人嘘寒问暖,烧个饭,洗个衣服什么的。”
沙瑶喝口咖啡,把一个牛皮信封推给他,“这是给您处对象的钱,别再赌了,你要是再需要钱,也别再找我了,您去找万瑜,她也是您女儿,她现在上班了,也赚不少钱。”
万庆国有点为难,“瑶瑶,你又不是不知道万瑜的脾气,我,我实在是……”
“合着您就欺负我好说话是吗,我爸说了,以后你要是再找我要钱去赌,他就走法律途径。”
万庆国的心里不是滋味,听着她一声一个爸,他就像个多余的人,不过这种苦涩转瞬即逝,涌上心头的是愤怒,“什么?这个混蛋,他这么说,我白帮他养女儿了。”
“爸,人家现在是亚洲区总裁,您一辈子赚的钱也没人家一年的多。也不知道,当初妈是怎么想的。”
“瑶瑶!”
“好了好了,不说了,您喝咖啡吗?不喝,就走了。”
“不喝了,太苦,喝不惯那玩意。”
沙瑶戴上墨镜,和万庆国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店。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要不是俩人刚才坐一起,任谁都不想到他们是父女。
沙瑶开车,去精神病院。
蔡毅城没来值班,请假了。给他打电话也不解,沙瑶瞅了瞅后排座上的一篮子水果,咬咬牙,去了博雅西图。
沙瑶掀门铃,等了许久不见人来开,刚要走,门开了。
蔡毅城神情颓废,衬衫领子直开到胸膛,左边胸口处濡湿了一大片,下摆塞到了裤子里,右边的却露在外面,头发乱糟糟的,眼睛浮肿。
沙瑶诧异地瞪大眼睛,“蔡医生,你怎么了?”
蔡毅城没想到是她,愣了会儿神,“有事?”
“没,就来看看你,你心情不好吗?我去医院了,他们说你请假了,我怕你生病就来看看。”她提起水果篮,“你看我买了很多水果。”
蔡毅城侧身请她进来,“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你坐,我收拾下。”他去卫生间洗脸,再出来时,换了件衬衫,头发梳的规规整整,脸也洗过了,戴了副眼镜。
他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
沙瑶暗暗打量,接近一百二十平,住两个人刚刚好,目光扫到门口的拖鞋,有一双女士的,“我姐姐住在你这儿?”
“暂时住在这。”
“呵呵,她总有办法住进男生家,我记得读书那会儿,她放假了,不住家里,住到了她同学家,我还以为是女同学呢,一打听才知道是个男同学。对了,我前几天还碰到那位男同学了,他还问我姐来着。”
蔡毅城低着头,万瑜出去了四五个钟头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那脾气真是冲。
沙瑶喝了口水,“我姐姐呢,出门了?”
“恩。”
沙瑶的眼神闪了闪,“我姐姐上班了吧?”
“是啊,好不容易周末休息。”还吵架。
沙瑶笑道:“姐姐可真厉害,才出院就找到工作了,在哪家公司上班啊?”
“我也不太清楚。”
沙瑶又笑,“我姐就是戒备心太重,连你都瞒着,唉,越是这样,越是很多男生喜欢她,就连他们学校的校草都亲自找到家里,我可真是嫉妒,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交不到。”
蔡毅城的心里不太舒服,尤其是校草连个字,就像锥子往心里捅,他咳了下,岔开话题,“翌宸不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啊,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我喜欢稳重有担当的,翌宸太毛躁了,还是个孩子。”
沙瑶从果篮里拿出一只苹果,“有刀子吗?我给你削个苹果。”
“不用了。”
“不行,我姐姐没在家,你肯定连饭都没吃,吃个苹果垫一下。”
“真的不用,我不饿。”
“蔡医生,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蔡医生拿过她手里的苹果塞到果篮里,把果篮塞到她手里,“沙小姐,你走吧,万瑜快回来了,她看到你在会不高兴。”
沙瑶噘嘴,“你就知道怕她不高兴,那我呢,我也不高兴。毅城,我对你的心你不明白嘛,我跑了这么远来看你,你就忍心赶我走。”
“沙小姐,我……”
门忽然打开,万瑜抱着头盔,站在门口。
沙瑶放下果篮,娇嗔道:“人家这就走嘛,水果你记得吃,对身体好。”
沙瑶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地走到万瑜身边,“姐姐你回来了啦,我跟爸爸说了,他没钱了可以管你要,你做建筑行业赚钱比我多。对了,我碰到梁珏远了,啧啧,他比以前更帅了。要我帮你搭线吗?”
“不用了,谢谢你为我操心。”
“我们是姐妹嘛,姐妹情深呀,呵呵。”
“慢走,小心崴脚。”
“多谢你提醒,路平着呢。”
门关上,只有他们两个。万瑜放下头盔,坐在沙发上,从果篮里拿了一颗苹果,咬了一口。
蔡毅城蹙眉,从她手里夺过来,掷在茶几上,“没洗,脏。”
万瑜添了下嘴唇,格格地笑,“她没说点我的黑历史给你听。”
“说了。说你经常去男生家住,在那个什么校草家。”
“别的呢?”
“没说。”
“学会积口德了,我还以为她会说说她如何从我这里撬走的梁珏远呢。”
蔡毅城看她,她抄着手,满脸嘲讽。蔡毅城箍住她的腰,摁到怀里,“我是不是第二个梁珏远?”
“这取决于你自己,看看你拎不拎得清。”
“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我没想跟你吵,我巴不得突然冒出一人来说是我的亲生父亲,只要他肯爱我,哪怕跟着他上街要饭都成。毅城,我从小也没得到过亲情,还有一个处处跟我作对的妹妹。我不知道我们两个能走多久,也许我还会遇到第三个,第四个梁珏远。”
蔡毅城吻她的鬓发,额头,眼睛,心里疼的抽冷气,“不会的,不会的。”他吸允她脸上的泪,“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万瑜含着眼泪笑,“毅城,你永远爱我好不好?”
“好,我永远爱你。”
我们经常把永远挂在嘴边,可是永远有多远,没有人知道,也许到我们生命的尽头,永远会变成永恒,永恒的沉睡,永恒的黑暗。
……………………
蔡翌宸被暴打一顿,郁闷不已。
“要不是看她是个女人,我非还手不可,呸!哎呦,你轻点,我这是脸,不是树皮。”
“你还知道你有脸呢,你看看你做的那事,人毅城怎么说也是你哥吧,你没钱了跟人家要,没地方住了去人家那住,你怎么一点儿心都没有。为了个女人,把人家爹从乡下召过来。”
“我说你小子是哪头的!他根本就不是我蔡家的人,我让他知道自己的出身我怎么了我。”
张谦扔下药棉,“照你这么说蔡毅城还得感谢你呗。”
“那当然。”
张谦倒了一杯红酒,坐在吧台上,边喝边看他,“你做这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沙瑶知道,那她知道了吗?”
蔡翌宸不语,他以为会上演一场认亲的戏码,没想到田家富看了下就回去了。蔡毅城还是他的大哥,“贪图富贵,爱慕虚荣!”踢了下茶几,以示不满。
张谦嗤笑,“翌宸,一个女人而已。”
“可我他妈的动心了,你知道吗,动心了,就跟他妈中毒一样,天天想跟她在一块。连他妈做梦都是跟她,我女神已经好久不进入我梦里……他妈的每天早上起来还梦遗。”
“噗——哈哈……”张谦狂笑,“蔡翌宸你完了。”
“还用你说,我早知道我完了。”蔡翌宸倒了一大杯红酒,一饮而尽,饮牛一样。
张谦拍拍他的肩膀,“我十分同情你。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追啊,好不容易动心一回,怎么着也得搞一次。你的车给我开开。”
“不是,你这猪头样怎么见人啊。”
“这样才能博同情啊。”
……………………
清晨,万瑜睁开眼,蔡毅城睡在身侧。无论他们的情感奔涌的多么炽烈,总能在最后的关头止步。万瑜真当佩服蔡毅城的毅力,明明忍的难受,都快缴械投降了,还能保持清醒。
他抚摸他英俊的容颜,手指在高挺的鼻子上滑过,人中,嘴唇,每一处都长得这么好看,让人忍不住沦陷。
蔡毅城抓住她的手指,另一手揽住细腰,带到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别闹。”
“七点了,该上班了。”昨天组长接到电话,周日加班,万瑜咬着牙应下,期待的双休泡汤了。
“周末,朕不上朝。”
“臣妾还得去侍奉各位小主,小主若是生气了,罚了臣妾的俸禄,臣妾下个月要喝西北风了。”
“朕有的是金银珠宝,开了库房,随便挑,哪一件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
“真的吗皇上,那您赶紧把库房的钥匙给臣妾。”
蔡毅城在她的手上一拍,“拿去。”
万瑜翘起兰花指,假装提溜起钥匙的扣环,欣喜万分,“有了它,臣妾下半辈子就不愁吃穿了。”
“还不快谢谢朕。”
“谢皇上,么——”万瑜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跳下床,“开库房去也……”一口气跑到洗手间,洗脸刷牙。
蔡毅城躺在床上笑,俩疯子,神经病。
万瑜洗漱好,换了衣服,蔡毅城也起床了,“挑到宝贝了吗?”
万瑜拍拍身上,“喏,金缕玉衣,穿出去晃瞎他们的眼。”
蔡毅城给她正了下歪掉的领子,“不错,有眼光,朕的库房里就数这件宝贝最好。”
万瑜翻白眼,“皇上,臣妾可以走了吗?”快演不下去了。
“恩,早点回来,要不要朕去接你?”
“好啊,我发定位给你。”
万瑜一溜烟的跑了,为了跟他多温存会儿,故意晚起了半个小时,要迟到了。
蔡毅城吃完早饭,收拾停当,准备出门倒垃圾,一开门,沙瑶站在门口,她举着手,似要敲门,脸上强扯出一个笑来。
“沙小姐?”
“蔡医生,我,我昨晚回去想了很久,我昨天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嫉妒姐姐可以找到你这么好的男朋友,其实我没有坏心眼,我就是嘴巴太快了,说话不经脑子。”
“哦,我没有放在心上。”他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米色裤子,看起来清爽又帅气,身上还有沐浴露的味道,“我扔下垃圾。”走到楼道的垃圾桶处,将垃圾丢进去。
沙瑶痴痴地望着他,他的头发看起来很软的样子,很服帖,手长腿长,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她见过很多男人,这男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值得信赖。
真的很嫉妒姐姐,总能找到好男人,而这些男人全对她俯首帖耳。
沙瑶咬住唇角,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蔡医生,我可以进去喝杯水嘛,我一睡醒了就来了,生怕你跟我姐姐吵架,饭还没吃。”
“万瑜也没吃早饭。……那你进来吧,还剩一点稀饭。”
沙瑶暗喜,进了门,脱掉鞋子,穿上拖鞋,拖鞋很软,穿起来很舒适。
蔡毅城端出稀饭和小菜,“这份本来是万瑜的。”
沙瑶拿起汤匙喝了一口,稀饭软糯,唇齿留香,“很好吃。”
“万瑜做的。”
“真羡慕姐姐的好厨艺,我就不行,每次烧饭就像打仗,有一次还差点烧了厨房。”
蔡毅城笑笑,没有接话,低头给万瑜发微信——记得吃早饭,别饿坏了。
过了一会儿万瑜回——臣妾知道了。
蔡毅城闷笑,嘴角眼梢都春意盎然,沙瑶扭头看他,男人整个人都如沐春风,聊个微信而已,高兴成这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谈恋爱。
沙瑶握紧拳头,眼底风起云涌,不行,她一定要撬走他, “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什么。”蔡毅城拿起医药杂志翻了两下,觉得沙瑶来这事得让万瑜知道,不然从别的地方知道了,她要生气。放下杂志,又发了一条——沙瑶来了。
这回是秒回——轰出去。
“遵命。”蔡毅城几乎能想象到她瞪圆眼睛,双颊气鼓鼓的样子,“我待会儿要去医院,你吃好了吧?”
“恩,我来洗碗。”沙瑶端着空碗走到厨房。
蔡毅城靠在门框上,“洗好了放在台子上。”
沙瑶怔了下,把碗放在水槽里,拧开水龙头,再回身,蔡毅城已经进了卧室。她嘟起嘴,“真不够绅士。”
碗上没有油渍,不需要洗洁精,只要冲洗下就好。沙瑶把碗放在料理台上,盯着碗发呆。碗上绘着牡丹花的花纹,花纹繁复又漂亮,她盯着花纹,脸色越来越沉,忽然一挥手,碗掉在了地上,啪一声摔的粉粹。她拿起一块碎瓷片,在手指上轻轻一割,鲜血流了出来。
“毅城,你家的医药箱在哪里?我手流血了。”她故意惊慌失措,双眉紧皱。
蔡毅城从卧室出来,系着袖口,“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好。”
“不用了,一会儿我来吧。”蔡毅城拿来医药箱,“手在水龙头上冲一下,把血冲干净。”
沙瑶拧开水龙头,把手指放在下面,血顺着水槽的漏洞,流进了下水道。血越来越少,手指上越来越痛。沙瑶含着泪泡,嘶嘶抽气。
蔡毅城关掉水龙头,用棉花沾了酒精,捏住她的手指,给伤口消毒。
他的手指很凉,手指修长,指尖细的像才冒出尖的春笋。
沙瑶盯着他好看的眉眼,心咚咚直跳。
蔡毅城拿过纱布,包扎好,道:“不要碰水,过几天就好了。”
“谢谢你,毅城。”
蔡毅城拿了扫帚扫地上的残渣,弯腰,拾起筷子,放在台子上。沙瑶急忙拿来簸箕,“我总是这样,什么都做不好,没有姐姐能干。”
“太能干了,会吃苦。”
“啊?不会啊,姐姐就挺好的。”
“她哪里好了?什么都要靠自己,倒是你,过着大小姐的生活,还嫉妒她有了男朋友,你是她妹妹,她过的好,你不应该替她高兴吗?”
“毅城……”
“沙小姐,我们还没有熟悉到称呼名字的地步,请你叫我蔡先生或是蔡医生。”
“毅城,我知道我打碎了碗,你生气,我下次会小心的。”
“这是万瑜跑了好几家超市买的,筷子也选了好久,她每次洗碗都很小心。”
“我知道,是我不好。”沙瑶开始抹眼泪,“你别生气了。”
“沙小姐,我不是梁珏远,你的那些小伎俩骗不了我的。”
“毅城!”
“请叫我蔡先生。”
“蔡先生。”
“我要去医院,请你离开。”
“好,我走,我马上走。”沙瑶委屈地哭起来,拿包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茶几,惊呼一声,险些跌倒,小腿上立刻红了一大片,她抬头看蔡毅城,希望看到哪怕一点儿同情,可是没有,连挽留的意思都没有。她痛的皱起眉头,他亦面无表情。
沙瑶负气地擦掉眼泪,“我会赔的。”
“不必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蔡毅城收拾好碎片,又擦了地,把医药箱放好,拿起车钥匙出了门,他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超市,摔破了一只碗,得要补上才行,不然万瑜下班还要跑到很远的超市去买。
……………………
沙瑶第一次铩羽而归,正常的男人看到女孩子流血了,不是该先问一句疼不疼,表达下关心吗,为什么他的反应这么冷漠。
难道是她没有魅力了?
扳过镜子,镜中的人依然美丽,惹人怜爱,蹙起眉的样子,很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若是再含上两泡泪,百炼钢也能成绕指柔。
为何蔡毅城会无动于衷?难道是中了万瑜的蛊?
不可能的,万瑜没这么厉害。她很高傲,轻易不肯低头,有了误会,也从不解释,不然怎么能屡屡得手呢。
沙瑶大笑,她怎么忘了呢。
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梁珏远,你想知道我姐姐的近况吗?……她交了个男朋友,医生,长得可帅了,有车有房,富二代,跟你不相上下。……怎么?你不想看看吗,就打算拱手相让?我知道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