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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星移

    而立了战功的军人,似乎骨头都硬了不少。那个神秘的,不可亵玩的,温润的裴先生,那个无情的,捂不热的,薄凉的裴先生,此刻被摁在他身下无助挣扎。
    或许是不好意思,声音刚到嗓子眼又被裴山硬生生憋回去,反倒让尾音更加百转千回唐立言哪里受得住这种勾引。可他没经验,心里又憋着气,动作根本没章法,只想着,要好好罚一罚这个无情的人!
    想订婚是吗?那我从头到脚把你盘弄个遍,看你还怎么订婚!
    这样想着,唐立言动作就更急,以至于先生是连床单都抓不住了。就这么折腾了半宿,唐立言几乎没说过几句话,从重逢到现在,一直变着花样玩。先生早就化成了一滩水,敞开了自己任人把玩。
    小山唐立言看到床单上的痕迹,这才稍稍要回一些理智,把怀里人收得更紧,不订婚好不好?
    什么订婚?谁告诉你的!
    不是和阮、阮家人吗?大家都说你好福气,还说是因为丧事才唐立言说着都快哭出来,先生,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裴山现在没法思考太多东西,满脑子都是刚刚混乱又激烈的场面,本能地把脸埋在枕头里。听到这个问句,才明白过来,抬起头时眼尾还带着一抹红。
    所以,你就因为几个街坊的闲话,就裴山没脸皮说完后面的话,只能忿忿在唐立言肩膀上咬了一口,使了十足的力气。
    你真的不订婚?唐立言也懵了,吃痛地喊了一下,随即像见到什么宝藏似的,整个人都活络了起来,你真的没跟那个阮晴在一起?
    费劲了力气、解释完,久别重逢的喜悦才变得纯粹,年轻人开心得从床上蹦下来,又跳回裴山身边,在他的耳边和颈上都留下温柔的吻。
    呜呜,裴先生,对不起唐立言在他脖子上蹭了又蹭,我是不是刚刚弄疼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裴山哪里还有心思责怪他,甚至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紧紧抱着人在怀里,没事。回来就好。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太着急了。唐立言满心都是后悔,恨不得自掌几个耳光,一边给裴山揉着腰,一边柔声问还有哪里疼要不要我去买点药之类的话,惹得裴山又羞又恼:这种事情,你要怎么买药?!
    唐立言也是才反应过来,憋红了脸,一个劲儿哄裴山不要生气。可定睛一看,他人前淡漠的老师正不着寸缕,满身都留着痕迹,哪里有半点怀璋先生的影子?作恶的人却衣衫完整,连制服上衣都没脱,只褪下了军裤,心里顿生了些凌辱人的恶劣快感。
    你眼睛又在那里动什么!裴山把被子拉到脖子处,头往旁边一撇,你眼睛一转就没有好事。只是他还是舍不得放掉这一分一秒,趁着人不注意,又把头转回来,盯着唐立言看。
    年轻人的棱角出落得分明,也更英气了。
    眉尾应该是被流弹擦到,留下一道浅浅的疤。
    裴山心便软成了一滩,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被窝旁边,含糊不清地说:进来吧。别冻着。
    进哪去?唐立言不忘调戏他两句,看到先生拉下脸,赶忙道歉:好了好了,我进我进!
    两个人相拥着聊了一夜。
    裴山摸着唐立言的伤疤,心一下一下抽搐着,忍不住低头吻了吻那个地方,疼吗?
    不疼了。原来下雨天会痒,但现在唐立言坏笑着说,在你身边,哪里都痒痒的。
    又说胡话了。裴山皱着眉,指尖划过凸起的疤痕。
    嗳!我差点忘了!唐立言突然翻身坐起,应是不想离开先生,低头亲亲裴山的额头才下了床,从行李袋里掏出一个木盒出来,我一直没能寄出去的信,都在这了!
    这一夜风急雨骤,唯有帐内灯宵如旧。裴山被唐立言抱着,读了一夜的情话,时而泪流满面又时而满腔热血,更多的时候,裴山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回头找爱人的嘴唇,找他的伤痕,虔诚又仔细地吻着。
    这一刻他下了一个决心:今后哪怕是阎王来,孟婆来,黑白无常来,他也不肯再放这个傻子离开自己半步。
    你不要哭。唐立言手环得非常紧,你哭起来我心都要化了。
    你才是混蛋吧。裴山讲脏话也没什么威慑力,反倒像打情骂俏,说走就走,这么多信也不寄出来。叫我白白等这么久。
    嗯。我是混蛋。小混蛋笑着亲他,你陪混蛋收拾一下行李如何?
    唐立言立过一个个人二等功和一个集体功,因此,现在不但提了衔,还拥有了自己的公寓。只是他不肯时时刻刻都呆在那个小独栋里,想把自己的一部分用品留在裴山这,好方便自己时常来。
    裴山当然懂他的意思,红着脸,下床给他叠衣服。
    小山最好了。当初的小角儿虽然面庞硬气了很多,撒娇的习惯却没改,也跟着下了床,连体婴似的抱住裴山,怕你冻着,咱俩抱一抱好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