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反差让她一时之间有点无法适应。
    到了宿舍外面，戴小华停住：“到了。”
    尹啸川“嗯”了一声，说：“以后不要这么晚一个人在街上走。”
    戴小华也应了一声，问：“宝珠她……”
    尹啸川说：“吃过午饭就跟她奶奶回去了。”
    戴小华“哦”了一声，两人便无话可说了。
    尹啸川说：“你进去吧，我走了！”
    戴小华不再说话，低头进去了，尹啸川便转身走了。
    第二天，尹啸川和刘丽娇到尹晓英店上来玩，杜成斌讲起他们昨晚救了戴小华的事情，还说尹啸川把戴小华一直送回了宿舍。
    尹啸川和刘丽娇回到他们租住的房里后，刘丽娇跟他大吵大闹，说他对戴小华还没有死心，旧情复燃了，要不怎么会深更半夜去送戴小华，两人呆在哪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尹啸川说：“你瞎说什么？姐夫在一路，我送她不过几分钟时间！”
    “几分钟时间短了吗？你放进她那里面只需要几秒钟！”
    刘丽娇以前跟尹啸川偷偷摸摸，现在她便总是怀疑尹啸川跟戴小华也会背着她偷偷摸摸来往，所以一听见杜成斌说尹啸川送戴小华，她就吵闹不休。
    刘丽娇一直吵到半夜，把左邻右舍都惊动了，最后邻居忍无可忍，过来敲他们的门，尹啸川为了平息下刘丽娇的争吵，只得向她道歉说：“好了，我今天不该去送她，我保证以后不再见她了！”
    刘丽娇还是不依，非要他写下保证，保证再也不见戴小华了。
    尹啸川只得写了。
    刘丽娇将那一纸保证书捡好，立刻对尹啸川展开柔媚攻势，她对男人很有一套，知道什么情况下该吵闹，也知道什么情况下应该鸣金收兵，这样才能把这个男人牢牢掌控在她的手心里。
    戴小华那天晚上遇险后，那地痞表面上不再找她的麻烦，但暗地里却对把她说得极为难听，在x镇上，几乎所有的男人都知道戴小华不是好女人了。
    那些男人对她更加过份，白天不上班的时候她在街上走一走，身后都有人骂她烂，有的男人从她身边过，直接说：“今晚跟我睡，怎么样？”
    她吓得脸红耳赤，低头匆匆走了，后来连街都不敢上了。
    有一天，杜成斌也跑过来找她：“我知道这里有很多人欺负你，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以后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平时我不会耽误你上班，只要周末你陪我出去玩一玩就行。”
    戴小华说：“姐夫，你别说了，我不会！”
    杜成斌便骂她不识好歹，活该被人欺负。
    有一天，副厂长突然找她，让她到办公室去一趟。
    戴小华到了办公室，副厂长先跟她说了一通工作上的废话，后面又关心她的生活，问她有没有再处对象，她摇头说没有。
    副厂长便说：“唉，离了婚的女人，要再嫁个好男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如就跟一个男人，只要他肯管你吃、管你用钱就行了。”
    戴小华笑笑，没有说话。
    看见戴小华不说话，副厂长转了话题：“厂里现在想招一个秘书，就是负责厂长办公事事务的，这工作轻松，工资也高，有时要出差，出差的话还有出差补贴，相当于两份工资。”
    戴小华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副厂长接着说：“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发觉你这个女人很诚实，干工作也踏实，觉得你比较适合这个工作，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戴小华回答：“可我没读多少书，怕做不好。”
    副厂长说：“这不是问题，厂办公室秘书工作简单，就是倒倒茶呀，打扫一下清洁呀，一学就会，只是出差要学一学待人接物，还要学会喝酒。”
    戴小华摇头：“我不会喝酒。”
    “这没有关系，不会慢慢学。如果你同意，我就给你办调令，把你的工作调过来，过两天我要出差，你就陪我一起去。”
    “要走多久？”
    “一个星期的样子。”
    “这么久？”戴小华有点犹豫：“那吃和住呢？”
    如果吃住都要掏钱，补贴那几个钱说不定还不够花呢。
    副厂长觉得戴小华似乎还是没有弄明白他的意思，他便再说明白一点：“我们这次出差是公费，允许带家属，但现在出差谁会带自己的老婆？”
    戴小华有一点明白了，但她没有打断副厂长，而是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几个都是带的情人，我一个人如果带家属很丢脸，他们认为我这人没本事，连情人都找不到。你以我的家属的身份跟着我去，你不需要花一分钱，吃住都是公费，还有一笔补贴……”
    戴小华总算彻底明白了，她如果答应做厂长办公室的秘书，就等于是答应做副厂长的情人了。
    以前她对“情人”一词完全没有概念，但进了丝厂后，晚上姐妹们在宿舍里谈论各种各样的话题，关于“情人”的话题谈得最多，她听多了，自然就懂了。
    戴小华想也不想地摇摇头：“我不行，我不能跟您出差，我每周都要回家，要不我妈会骂我的！”
    副厂长见她拒绝，觉得有点下不来台。
    这种事情一般是不好跟自己厂里的人说的，他也的确观察了戴小华很久，看见她非常节约，知道她离了婚的，一定很缺钱，就先用出差补贴相当于双倍工资来诱惑她。
    又看见她老实，觉得只要劝劝她，她应该就会同意，毕竟她是离过婚的，对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太在乎，所以才找了她来，但没想到她还是拒绝了。
    副厂长的脸色很难看，过了一会儿，说：“你不就算了，不过我今天给你说这些，你如果传出去的话，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戴小华忙摇摇头：“我不会往出说的！”
    走出厂长办公室，戴小华都快瘫倒了，想起从进了丝厂后，那些男人谁都想来揩她的油，谁都想对她图谋不轨。
    那天晚上差点被那地痞欺负，今天，这个一直以来她都很尊敬的副厂长，居然公然要她做他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