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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踏夜

    两个人试了这边当地派出所的电话号码,没多久就听到周越那边说窗户的锁打开了。
    窗户后是一条极窄的通道,像是通风管道,连蹲着都困难,只能俯下身爬行,几个人排着队进去,走前林绛提醒了一句将放在衣杆上的衣物和录像带带上,阮初有些疑惑,但没多问,跟在林绛身后打算殿后。
    等到两人从窗户进通道时,林绛却主动退开一步,让阮初先走:“你这身衣服不方便,走前面吧。”
    阮初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短裙。
    从开始进入密室到现在,林绛不知道帮他拉了多少次裙子。阮初一方面为自己这样的境况感到羞窘,一方面又为林绛对他的体贴感到开心,耳尖又悄悄染上一点红,没多纠结便抬腿踩着窗户沿往通道里面爬。
    从通道过去的时候林绛一抬头就是阮初两条白晃晃的大腿,下塌想腰身能看到他在爬行时背脊上突出的漂亮蝴蝶骨,翘起的臀尖带动着裙摆微晃,深蓝的布料衬得他皮肤更白,让林绛几度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看阮初是一件非常冒犯的事。
    但他低着头也能看到阮初线条优美的小腿和踝骨,一时间很难不心猿意马起来。
    得亏这是在玩密室,需要分神去找房间里的解密线索,林绛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收敛心思,从通道出去后便主动开始寻找线索,试图散掉脑子里那些不过审的想法。
    刚才的通道是木质的,阮初和赵童出来之后膝盖都被蹭得发红,赵童没人管,自己也不在意,林绛默不作声地拖了个椅子过来让阮初坐,又检查了一下确认他膝盖没受伤才起身接着去找线索。
    众人将自己找到的线索合在一起逐渐拼凑出了整个故事脉络。
    小女孩的父亲是下岗工人,母亲在工厂做工,父亲下岗后就开始酗酒,酒后动辄就打骂母女俩以发泄自己心中郁愤。但他出门在街坊邻居眼前又会装作深爱妻女的模样,营造出一个憨厚老实人的形象,而没人听到每晚被厚厚的石墙阻隔的,小女孩吃痛的尖叫哭喊声。
    他要求女儿要有最好的成绩,不许她在日记里或者向朋友倾诉自己遭受虐待的经历,甚至在房间里装了监控,将女孩的日记本都撕的粉碎,命令她重新记录,就是几人在密室第一个房间看到的那个笔记本。
    随着年岁渐长,女孩在学校里听到了老师说的要学会反抗暴力,她试图报警,向外面的人求助,可她的恶魔父亲在外的形象塑造得实在太好,以至于外面的人都听信了男人的话,以为小女孩是叛逆期到了要与父母作对。
    女孩将自己遭受打骂时染上血迹的衣物都偷偷藏了起来以作证据,又故意在被虐打时往监控能照到的地方跑,想找机会将这些证据都带去派出所,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房间的座机电话也被父亲监控着,她第二次报警时压根没能拨得出去,以至于被酗酒暴怒而归的男人活生生捆起来打死,连肩膀也被用工厂的长钉刺穿钉在墙面上。
    她至死都没能成功将那些证据带到世人面前。而从醉酒的暴行里清醒过来的男人第一时间打电话指使懦弱柔顺的妻子绕路去买酒以拖延她回家的时间,同时打开了家里的大功率电器,又将家里的易燃物堆放了出来,这在破旧的居民楼里是极易引起火灾的举措,而事实也恰如他所预期的那样。
    至于那些闹鬼的传说,无非是他回去销毁自己罪证时故意为之,让人们都远离这栋被黑暗覆盖的楼。
    最后一个房间里有一个贴着派出所标识的窗口,几个男生都反应过来是要将女孩收集的证据交进去,都忍不住夸林绛的细心,林绛笑了下,淡淡摇了摇头。
    衣物和录像带放入窗口时,房间里蓦地一暗,而后便是从天花板的投影仪里照出的光线显现在墙壁上的“谢谢你”三个字。
    紧闭的铁门缓缓打开,工作人员在外面笑着祝贺他们顺利通关,说他们避开了一个单人任务,需要通过一个小通道,回到原来的房间拿证据。
    ——可是在倒数第二个房间里,线索也并不是完全明晰,林绛怎么做到预判哪些东西是会用到的呢?
    沉浸在令人喟叹的剧情和通关的喜悦里的几个男生都想不到要问林绛这个问题,纷纷拎着自己的衣服去更衣间换。
    阮初和林绛还是一起去更衣间,关上门时阮初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问什么,但他犹豫了下还是没出声,低头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衬衫纽扣。
    “证明家暴是需要验伤和一系列证据的。”林绛的声响不急不缓地在背后响起,“而且女孩的日记里有很明显的暗示了。”
    闻言,阮初套上自己的T恤时动作一顿,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着头反手去解自己身后的短裙拉链。
    “我的母亲当年就是将这些证据都收集好,煎熬了很久才能顺利在生下我的时候那个男人离婚的。”林绛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像在跟阮初解释不相干的人的经历。他话间顿了顿,声音都轻了许多,喃喃自语似的,仿佛并不是为了让阮初听到,还带着一点自嘲:“也不知道我是个错误还是个什么。”
    阮初愣了愣,感觉到身后贴近了一点温度——已经换好衣服的林绛转身过来替他拉下了裙子拉链,阮初能感觉到林绛温热的吐息洒在自己颈间的触感。
    阮初心跳加速,不敢回头看他,只能勉强让自己镇定心神,一边囫囵套上自己的裤子,一边语气认真地轻声道:“怎么可能!你这样好……明明是一种幸运,遇见你就是最大的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