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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殿下夜夜入梦来

    纪怀嫣失望地垂下眼帘来,“倒也并非是不好,只是……”
    她顿了顿,想到陈征那副刻板的样子,咬紧了后槽牙。
    这桩婚事,是被刘妃娘娘逼迫着,父亲才慌忙之中给她择的夫家。
    陈家祖上位及过首辅之位,陪着□□皇帝创建了整个云国,当时风光,可想而知。谁知后来陈家没出过几个有才的,直到现在,陈家早就已经落魄成了小门小户,在朝堂之上也没什么说话的余地。
    但好在陈家门庭干净,现在的主人陈征更说得上是青年才俊,三年前一举夺了状元郎的位置,让落魄许久的陈家有了一丝要重振的火苗。
    纪文德私下里也和陈征说过话,陈征那人生得不错,只是性子太过刚正,一板一眼,纪怀嫣嫁过去,怕是不会再由着她胡闹了。
    就在纪文德还在犹豫时,刘妃娘娘下了最后的通牒,若是纪怀嫣还不订婚,她就要亲自给纪怀嫣牵线了。
    就这样,纪怀嫣和陈征都是被迫嫁娶。
    嫁过去之后,陈征嫌她大小姐脾气甚至品行不端,一直不肯与她同房,她受到冷落至今。
    想到这里,纪怀嫣幽幽叹了口,转开了话题:“不说他了,近来看你气色愈发的好,这王妃当着真真是安稳。”
    纪怀嫣淡淡抿了一口茶水。
    曹笙手上一紧,她如何能听不出纪怀嫣话里有话。
    “哪里有那般好。”她不咸不淡笑了两声,“你今儿来的时候,我还在责罚殿下房里的丫头,仗着是刘妃娘娘送来的,就想要骑在我的头上了,我这啊,处处都是难处。”
    曹笙特地将自己素净的衣裳抖了抖,好像她真的在这里受尽委屈一样。
    纪怀嫣不吃这套,心不在焉喃喃道了句:“殿下心里没有你,自然是哪个女子都行,若是他喜欢的女子,便不会理睬旁的女人。”
    曹笙笑容一僵。
    纪怀嫣假装没有看到,还佯装打翻了茶水,沾湿了薄薄的衣裳。
    她惊呼一声,用绢帕擦了擦身上的水渍,抱歉说:“阿笙,我这样子不太好,借你这儿的厢房烘烘,等干了我再出来,可好?”
    “咱们姐妹俩说这些客气话作甚。”曹笙眼神一变,对身边的人说:“果儿,带陈夫人去厢房。”
    待到纪怀嫣的身影消失在眼中,曹笙身边陪嫁过来的丫鬟才咬牙切齿说道:“王妃,她每次过来都得阴阳怪气一次,搞得好像您多对不住她一样。”
    丫鬟撇了撇嘴。
    曹笙也是气得发抖,抓紧了手中的茶杯,茶水因着她的动作,从杯中洒了出来。
    “闭嘴,那是殿下的心上人,还没有吃够苦头么。”曹笙眼神一变,“你去看看殿下在哪儿。”
    “娘娘的意思是……怀疑……”
    曹笙嗯了一声,丫鬟知道事关重大,立马就去办了。
    曹笙心里是当真苦,她本就对赵立没有任何的企图,可是一道旨意下来,她成了五皇子的正妃。
    她成了抢走好友心上人的恶毒女人。
    为此,赵立也时常给她脸色看,直到有一次,纪怀嫣上门来阴阳怪气她,曹笙背地里与赵立说了一回,赵立非但没有疼惜她这个妻子,还冷落了她大半个月。
    她当真是恨得牙痒痒。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丫鬟就回来了,丫鬟道:“殿下原本正在堂中与周大人议事,后来听闻陈夫人衣裳湿了在厢房,便赶过去了。”
    曹笙一愣,径直摔了一个茶杯。
    清脆声陡然响起,吓得在场之人身子一抖,头埋得更低,不敢看人。
    曹笙也是气得不轻,眼睛都红了起来:“他们竟都当着我的面如此……”她咬紧了牙关,真想要当场揭穿那两个人的面目。
    竟然都完全不顾及她的脸面了。
    丫鬟看准了时机,抬起头来,走到曹笙身边,伏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娘娘,前儿八皇子殿下送来的信,您还没有回呢。”
    曹笙手指一缩。
    赵瞿曾来找过她几次,想要买通她以此来得知五皇子的消息,曹笙一直都置之不理,如今想来,怕是赵瞿早就已经吃透了她。
    他知道她,一定会这样做。
    ·
    高墙大殿,金碧辉煌。
    天热之时,花草都生得勃发向上,奔着阳光。
    陛下刚收到了楚南太守朱朝天的密信,赵行在楚南安分守己,没有一点的动静,陛下难免就松了一口气。
    孟昭仪给他添了一碗汤,瞥了一眼密信,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陛下还在在意桓王殿下呢,当真是父子情深。”
    她娇俏地哼了一声,好像并非是在乎赵行,而是在乎陛下对于这个儿子的态度。
    陛下一把将孟昭仪揽入怀中,“消失十年的儿子,哪里还有那么深的情,只是怕他有什么别的不该有的心思。”
    孟昭仪勾人的眼睛眨了眨,“按臣妾说啊,当初那家谋反的时候,就该斩草除根的。”孟昭仪玩弄着陛下的头发。
    陛下目光一冷,一把就将孟昭仪推开,态度也冷了下来,“你先出去。”
    孟昭仪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赶紧告退。
    出门之后,孟昭仪冷笑一声,挑了下眉头,果真,徐家一事,是他永远不能提到的。
    陛下将桌上的密信给烧了,看着冉冉飘起的烟灰,他又一次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