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乱拿起了那柄剑,  从剑鞘里抽出部分,顿时见那剑身闪耀着银光,剑刃很薄,  削铁如泥。
    暮云剑。
    姜乱记得,暮云剑是赵掣的武器,  赵掣拿着那柄剑,上阵杀敌,战无不克,后来登基后,  还祭了这把剑。
    当然,别问姜乱是怎么认出这把剑的,因为这把剑的剑柄上就写着‘暮云’二字。
    孟文也看着姜乱对暮云剑爱不释手,  心中有些惊讶。
    这剑是大哥这一堆东西里最好的了,  小乱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可谓对兵器十分通透了。
    之前,  他们把武器给孟泽鹤的时候,孟泽鹤都是一副畏惧、不感兴趣的模样。
    果然,  小乱才是他们孟家的孩子。
    “喜欢这个?”孟文也柔声问道。
    姜乱矜持地点了点头。
    “喜欢就拿去。”孟文也道,“其他的……”
    姜乱摇了摇头。
    这些虽然都是古董,  但是,  姜乱完成任务就会离开这里,  这些东西都是带不走的。
    他要这柄剑,是为了给赵掣,只有这柄剑才配得上他。
    而且,  赵掣一高兴,或许就把他那1点生命值给补上了呢!
    孟文也开开心心离去。
    姜乱拿着剑去找赵掣。
    赵掣正在院中看兵书,一身简单的黑袍,依旧难掩那冰冷强大的气质。
    听见脚步声,赵掣的耳朵动了动,忍着转头的冲动,直到少年走到他的面前,仰着脑袋看着他。
    少年大睁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部留下一片阴影,眸子水润润的,十分可爱。
    赵掣的目光从书册,转移到少年的脸上。
    姜乱捧着那把暮云剑,递给了赵掣。
    赵掣看着那厚重的剑,以他多年的见识,一眼就断定那剑是一把好剑。
    “给本王的?”赵掣问道。
    姜乱点了点头。
    赵掣将那柄剑接了过来,出鞘,看着那光亮,确实是一把好剑。
    而且,还是姜乱送给他的。
    赵掣心中十分喜爱,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剑身,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你这礼物送得也太不上心了,该用红布包着。”
    姜乱:“……”
    赵掣看着姜乱瞪大眼睛,怕姜乱会要回去,连忙补充道:“罢了,你也是一片真心,本王就收下了。”
    书房中。
    郑洪熹来汇报事情的时候,就看到晋王殿下正在擦剑。
    郑洪熹最近的心情格外好。
    之前,他还觉得姜乱是个累赘,他很羡慕赵明宏,觉得要是孟泽鹤喜欢的是自家王爷就好了,奈何王爷只对姜乱一根筋。
    如今,姜乱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孟家幼子,而孟泽鹤居然是假的,也就是桑贵妃之前做的那些,全部都为自家王爷作嫁衣了。
    自家王爷真是有先见之明。
    郑洪熹心情好,对晋王殿下也十分容忍,就站在一边,看着晋王殿下擦了一遍又一遍的剑。
    到最后,郑洪熹实在忍不住,才道:“王爷,您那剑已经擦得够亮了。”
    赵掣等得仿佛就是他这句话,颇为无奈道:“这剑是姜乱送给本王的,本王若是不好好珍惜,他会难过的。”
    郑洪熹:“……”
    语气无奈,但是那表情,怎么一脸幸福啊!
    郑洪熹反射弧长,尚且不知道自己被喂了一脸狗粮。
    ……
    孟泽鹤觉得自己一身才华,绝对不会在京城活不下去。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那被人称颂的字,放到街上去卖,却无人问津。
    “好看是好看,但是一点自己的特色都没有。”
    “这样的字,我也能写出来。”
    孟泽鹤这时才知道,那些夸赞声,是建立在他是孟家公子的基础之上的。
    孟泽鹤摆摊替人写信,但是这京城中人,多识字,不识字的人,又嫌弃孟泽鹤价格太高。
    至于弹琴,只能去秦楼楚馆作琴师,孟泽鹤又放不下身段。
    而棋,只能作为消遣,并不能挣钱。
    几天下来,孟泽鹤就觉得十分挫败。
    他厚着脸皮去寻了之前那些所谓的好友。
    之前那些人,都是巴巴地扒着孟泽鹤,将他捧到天上,一副真心相待的模样。
    而这次,孟泽鹤去寻他们的时候,有的则被关在门外,连人都见不到,有的见到了,只会被嘲讽一顿。
    孟泽鹤这才明白挣钱有多难。
    短短的几日,就让他体会到巨大的落差。
    第四天的时候,他不在出门,而是将自己关在赵阿花租住的简陋的房间里。
    赵阿花身上的钱财完全被搜刮完了,只能和张老六一起出去打零工挣钱。
    赵阿花给别人洗衣。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她可是很少受这样的委屈的!
    嫁给张老六后,一直是张老六养着她,靠着姿色吃饭,后来人老珠黄,恰好知道姜乱在煜王府中,又借机捞了一笔,钱够用,基本没吃过苦。
    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自己都忍了。
    孟泽鹤很挑,一般的东西都不吃,吃的都是贵的。
    为了给儿子吃好的,赵阿花和张老六只能吃着难吃的糟糠。
    孟泽鹤的身子骨弱,天稍微冷一些,又要加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