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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她资助了个皇上

    “我看到了一点。”宋乐舒话方落,唐沛抻直脖子同样踮着脚。
    宋乐舒扶着她,两个人这么踮来踮去,终于撑到了舞马表演开始。
    花萼楼下的空地上,六匹马被宫人牵着开始表演,随着丝竹之声渐起,看着乖戾的马儿瞬间温顺起来。
    它们姿态优美不时互动,或是旋转身体,或是摆成阵型互相律动。
    人群高呼阵阵,南都使节从未见过如此奇异之景。
    马匹不用来训练成战马,反而是随音乐摆动,真是惊奇。
    而表演开始之后,人群站的逐渐密集起来,除了元启和南都使节周围留出了小小的空余,其余都是人挤着人,站得密密麻麻。
    元启眉眼间愉悦些许,他不由转头在人群中寻找着宋乐舒的身影。料想她必然是什么也看不见,不如让她站到自己的面前,看个清清楚楚。
    可元启找寻一圈无果。
    就在这时,他忽然瞥到另一边,宋乐舒和唐沛二人肩挨着肩,鬼鬼祟祟正往楼下走去。
    她们要去楼下看舞马。
    第68章 依靠   此乃我之幸
    花萼楼前的一片空地视野极好, 周遭亭台水榭宛如更衬出了人间仙境般的景致,天上的月宫清冷,人间的楼阁繁华。
    宋乐舒和唐沛肩并着肩, 丝竹之声入耳更加真切, 体态优美的马儿赏心悦目。
    从前在侯府的时候,宋乐舒有幸入宫几次, 也随着皇室中人看过一些歌舞。那时谨记规矩, 万事不敢性差踏错, 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就算有什么稀罕的景致,宋乐舒也不敢过多直视。
    可是现在不同了,人声鼎沸众人都享受在这奇异景致之中, 无人注意她这小小女官。
    元启站在楼阁上,二楼视野开阔, 他视线一直追随着月白色的身影, 见她站在楼下不时拍手叫好, 手若柔荑腰若约素,明媚的笑容似三月春光。
    他一时看怔了神,耳畔的浮华尽数隐了声音, 都比不得她的纯真美好。
    宋乐舒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般转过头,视线在人群中茫然看了一会,旋即坚定地抬起头, 和元启四目相对。
    两两相望,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互动落在了旁人眼中,又是一番咂舌。宋乐舒红了脸转过头, 耳畔唐沛打趣:“别装了,我都看到了!郎情妾意,好叫人羡慕。”
    宋乐舒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腰, 唐沛一躲咯咯一笑。
    墨蓝色的夜空烟花簇簇升空,花团锦簇般在墨蓝色的缎带上一瞬停留,旋即流火四溢,一下接一下装点得热闹非凡。
    “快看!有烟花!”宋乐舒笑弯了眼睛,侧头去和唐沛说话,可视线却越过她,落在了元启身上。
    让宋乐舒更加惊喜的是,元启亦在灼灼看着自己。
    他做了个口型:喜欢吗?
    宋乐舒认真辨认,旋即看了一眼烟花,再对他笑弯了眼睛。心中却恨不得自己能马上穿过人群,站在元启身侧,告诉他自己最喜欢哪一簇烟花。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马上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站在元启的身侧,这天下任何的秘密自己都可以毫无隐瞒地告诉他,而他也会与自己相伴一生,生同衾。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元启望着她出尘绝丽的脸,忽地吟出了这句词。
    宋乐舒离得远听不清,只能看到他唇畔翕动一张一合,却是不知道说了什么。
    烟花灿烂,今日的宴会可以说得上是宾主尽欢,待烟花放尽,舞马的表演进入尾声。
    马儿口中衔着酒壶,宫人执杯站在前方,那马屈膝低头,飘香的酒顺着壶口落于盏中,引得一片叫好。
    宫人执盏行礼:“恭祝我贤朝洪福齐天,福泽万民,与南都结交永世之好!”
    这宫人倒是机灵,借着马儿倒酒说了几句讨好的吉祥话,引得众人心花怒放。群臣躬身行礼,又将那宫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声音赫赫,元启站在人群中,心情极佳,他含笑看着眼前的场景。
    目光越过长安的万千楼阁,夜空烟火绚烂,圆月竟也不再孤清。
    “好,赏!”
    “多谢陛下。”
    **
    舞马宫宴后,第二日便是除夕。
    除夕夜宴自然比昨日的舞马宫宴要盛大得多,百官群臣,南都使节尽数受邀,好在花萼楼够大,才能容纳下这么多人。
    受邀之人觉得脸上有光,宋乐舒却不这么觉得,她今日总算是和几位女官都见了面,几个姑娘眼眶湿漉漉地望着对方。
    最终还是柳云和小声抽噎了一句:“我想回家——”
    哭腔声音微颤,引得几位姑娘齐齐鼻子一酸。
    这是她们第一次不在家过年,身边连平日的侍女都没有。
    宋乐舒心中酸胀,白日她托了人将自己的月俸送回了家,只是不知道那送钱的宫人会不会从中克扣,到了父亲和哥哥手中的钱又能剩下多少?
    还有阿清和义学的孩子们,到底是怎么过年的?
    “你们也不要太难过,一会夜宴上,你们家人还会与你们同宴而饮,等宴会结束就能一起说话了——”宋乐舒言语几分酸涩。
    倒是不像她,只能眼巴巴盼着元启放自己回去。
    姑娘们似乎因为此话而得到了安慰,唐沛安慰似的拍了拍宋乐舒的手,见她摇头笑得几分勉强,唐沛心里更难受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