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念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墨司翊睡在一旁的沙发上，听到她的动静起身走过来。
    “怎么回事？”
    司空念有些迷糊，之前喝的果汁好像有问题。
    “果汁是乌学义用来给小白鼠做实验的，里面加了药。”
    墨司翊当时看到司空念在露台，正好路过乌学义房间，就随手拿了一杯果汁……
    “那么昨晚……我们……”
    司空念指了指自己衣服。
    衣服都换了……
    是他给换的？
    “你怎么想的？”墨司翊没正面回答她。
    司空念很认真的想了想。
    “如果发生了什么我应该能感觉出来，但我现在没有浑身散架或是哪里不舒服，除非是你不行！”
    墨司翊：“……”
    这一刻让他怎么想？
    他倒是很想昨晚跟她发生点什么，可又不想被认为不行。
    “应该是没发生什么吧。”
    墨司翊这模棱两可的语气让司空念无语。
    “你自己发没发生，你都不知道？”
    墨司翊：“！！！”
    “算了，有没有都不重要了，我们都这么熟了……”
    司空念本是想缓解尴尬的气氛，谁知这话说的比之前的话还伤墨司翊的心。
    “你的意思是……如果昨晚是你认识的其他人也可以吗？比如……秦寒川？雷火？”
    墨三少此刻的表情有点吓人。
    自从司空念回来后，他都是冷静持重的表情，这会却浑身一股子戾气。
    “他们怎么可能拿做实验的果汁给我喝？只有你才这样！”
    司空念怼了墨司翊一眼，墨司翊竟无言以对。
    以前的他的确干不出这种事，但遇到司空念后，这种事太平常了。
    “我今天要去分部。”
    话落，司空念起身准备出门。
    “等一下。”
    墨司翊忽然叫住了她。
    司空念当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转身之际却被墨司翊拉入怀中。
    莫名其妙的被吻了。
    “昨晚吻你的时候你没感觉，今天感觉如何？记住，这是我的味道。”
    墨司翊这一刻完全是霸总上身，一副你记不住那就让你天凉王破的架势。
    司空念要不是还有正事要办，真会留下好好跟他理顺清楚。
    司空念一脸无语的摔门离开，不一会，乌学义进来，看到墨司翊一副回味的样子，一脸八卦问道，“你和司空念，昨晚怎么了？”
    墨司翊看了乌学义一眼没理他。
    “我刚看到司空念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了吧？”乌学义的八卦之心哪那么容易就熄灭的。
    “你眼神不好就去治！那怎么能是生无可恋！分明是回味悠长！”
    乌学义：“！！！”生无可恋和回味悠长他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乌学义：“那你们俩……”
    墨司翊：“很好。”
    乌学义：“睡了？”
    墨司翊：“嗯。”
    乌学义：“我说的是真的睡了，不是共处一室那种。”
    墨司翊：“很快就真的睡了。”
    乌学义：“……”
    乌学义只敢在内心大大的嘁了一声，没胆子说出来。
    自从司空念回来后，墨三少是愈发幼稚了。
    以前那个为了司空念改变一切的墨司翊，而今很多时候更像一个小孩子，纯粹，简单。
    大概这就是生活给他最好的回报了。
    “三少，出事了！”
    就在这时，钟先生急匆匆跑进来。
    “什么事？”墨司翊表情一窒，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爷子……突然晕倒住院了。”
    钟先生话落，墨司翊立刻下楼前往医院。
    医院里，墨云斌的私人看护也在，看到她后，墨司翊眉头皱了皱，总觉得这个看护有些眼熟。
    病床上，墨云斌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其实老爷子去年就查出得了癌症，他不想做手术就一直采取保守治疗，但他年纪大了，保守治疗对他来说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而且他病情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三少，您就见他最后一面吧。”
    医生的话让墨司翊心下很不是滋味。
    也埋怨自己对爷爷关心不够。
    之前因为爷爷阻止他和司空念在一起，他还要跟爷爷断绝关系，还不许他再去楚园。
    “爷爷。”
    墨司翊来到床前，小声开口。
    墨云斌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墨司翊来了，没了之前的迷糊，眼睛也莫名清亮。
    “今天几号了？”
    “四月一号。”
    “愚人节？”墨云斌早些年出过国读了不少书，那些洋人的节日也知道不少。
    “嗯。”
    墨司翊声音很低。
    因为他知道，他将要送他离开。
    以前是父母，大哥……
    现在是爷爷。
    从今往后就只剩下他和墨司辰了。
    墨司辰一直在国外做无国界医生，根本联系不上。
    墨家能送爷爷最后一程的只有自己。
    “司翊，爷爷想通了，不要再去打扰司辰了，他有理想是好的，他看不惯爷爷的做法也是对的。爷爷年轻时候的确对不起很多人，手上也沾满了鲜血，虽说那些人都是道上混的，但爷爷这双手不干净也是事实。
    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开恩了。自从那次在楚园被你赶走，我回去之后想了很多，我这一生为权利为名誉，说的好听是为了墨家，其实也是我自己贪心。
    年轻时候我对不起我的初恋，后来娶了你奶奶，我对她只有感激没有感情，她也知道，所以嫁给我这么多年一直郁郁寡欢，她去得早，也是因为我的态度，她在我这里看不到感情，只有亲情。”
    墨云斌提到自己的初恋，墨司翊终于想起刚才那个私人护士为什么眼熟了，她很像爷爷的初恋，因为爷爷一直珍藏着初恋的照片。
    怪不得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爷爷，会留一个年轻看护在身边，是为了圆年少时失去的梦吧。
    “小恬是个好女孩，爷爷我一把年纪了也不可能怎么人家，你记得多给她点钱，让她出国继续读书，我对不起小叶子的，注定要在小恬身上补偿回来，其实这样也不会让我多么好过，我对不起小叶子，那是一辈子的愧疚。”
    墨云斌握住了墨司翊的手。
    他感觉自己真的要走了。
    去找小叶子。
    去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