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跃的头像
作品:《花豹之眼》 他自己在被更远处的蔡雨松看。
蔡雨松叉一筷胡萝卜:“杨跃的脾气简直又横又怪,想干嘛就干嘛。小徐还顺着他。”
“混世魔王嘛。”赵嘉怡说,“刚刚我以为他要动手,还好被小徐拉走。”
张正道话多,本来要接口。但一听动手,他忍不住动手摸一下自己的泪痣,倒没有接话。杨跃9月27日动手打过张成军老师。他是不是无意中逃脱一劫?
蔡雨松说:“杨跃在传闻里劣迹斑斑,结果本人又矮又瘦。和他打架也没什么好怕的。”
陈浩哲说:“有种你去打一架。他就在窗口。”杨跃打人传闻不绝,陈浩哲觉得自己打不过他,绝对不会去招惹,倒可以撺掇室友。
蔡雨松说:“无缘无故,我又不是精神病人,打他干嘛?”
赵嘉怡说:“雨松,要打架悠着点儿,别被人告状。”
温雅夹鸡蛋:“小徐连混世魔王都能交上朋友。”
赵嘉怡笑:“小徐交朋友的能力向来没话说。”
小徐找座位的运气也没话说。
他从开水处回桌旁,端走自己的餐盘,立即找到角落座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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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窗口,杨跃端着饭盒过来。徐仪清喊:“杨跃,这里。”
杨跃坐到右边空位。他身后和右边都是墙壁,左边是徐仪清。视野开阔,看得到所有过来的人。
他放松脖颈和肩膀的肌肉,不动筷子。
“这桌人才走。我把餐盘端过来了。”徐仪清说,“你不来食堂吃饭,是受不了菜的卖相?”
“不适应食堂的氛围。”杨跃动筷。
徐仪清没问什么氛围。
因为周围的对话中出现了杨跃的名字。
还有男生指指点点:“那不是初二一班的杨跃吗?换造型了?”
“他怎么会来食堂的?”
“手快放下来!你想被他打?”
杨跃抬头,周围消音。
杨跃夹起粉蒸肉问:“你不跟你同学坐一起?”
“我天天看他们,都看烦了。吃饭时少看几眼挺好的。”徐仪清给他夹一片彩虹沙拉里的黄瓜。他不想丢下新朋友,同班同学那边又有那么多人,不差他一个。
杨跃刨开饭上那片黄瓜,将之掀到桌上。
“你不吃素?”徐仪清问。
杨跃说:“我讨厌蔬菜。”
“讨厌到一点都不能吃?”
“···大部分蔬菜我其实可以吃。”杨跃却说,“只是讨厌。”
徐仪清夹了一筷空心菜放入他盘子里。他想:难怪你看着营养不良。猫科可以纯肉食,你属于人科。
他问:“小部分绝对不吃的蔬菜是什么?”
“彩虹沙拉里的那些。我小时候吃太多。”空心菜被杨跃送入口中,在他嘴里咔嚓咔嚓。
“那你就是不吃胡萝卜、玉米粒、黄瓜和紫甘蓝。以后我请客,一定避开这四样。”徐仪清说。他想:家长怎么会给小孩子吃太多轻食沙拉?轻食沙拉热量极低,食堂偶尔调剂菜品才会做。
——
他们吃得差不多。班长赵嘉怡带着一群同学经过他两。
赵嘉怡打招呼:“小徐,杨跃,我们吃完了,先走了啊。”她叫妹妹黄曼少跟杨跃来往。但杨跃现在是徐仪清的朋友,她顾及徐仪清的面子。
“好。”徐仪清也招手。
“他们刚刚是不是在骂我?”杨跃问。
“骂谈不上。”徐仪清坦诚,“或许有的同学对你有偏见。有的可能在聊别的,顺口提及了。“
杨跃冷笑:“别人不是想收拾我,就是在背后笑话我。不过他们不敢跟我打架。他们打不过我。“
徐仪清不喜欢与人争吵观念。
他问小事:“你今天是专门来和我吃饭的?让我看看你的新造型?”
和你一起,就能多吃点,且不会吐。
杨跃说:“不行?”
“行,朋友嘛,一起吃饭正常的。不过我要是没来食堂呢?”徐仪清端起餐盘,杨跃尾随他。像条真的小尾巴。
“去教室找你。”杨跃说。
“加个qq或者微信?”徐仪清放下餐盘,掏出手机。
“等我下载。”杨跃打开app store 下载,“我这部手机还没装qq和微信。”
“那别人怎么找你?”
“打电话。我找别人也打电话。”杨跃看着他,好像在看傻子。
在他的鄙视中,徐仪清展示qq二维码:“以后你找我可以先发消息。”
杨跃扫完。
他换成微信名片:“有急事打电话。我的微信号就是电话。下午如果一起吃饭,要搞快,我要去练运动会项目。”
杨跃发来好友申请,徐仪清接连通过。杨跃的头像是只花豹,非常眼熟。
“你的头像是《花豹之眼》那只花豹?我周一中午在教室看过前半段。”徐仪清问。在他眼里,天下的花豹都差不多。他是只记得这一只。
“嗯。那天我睡完午觉去学校,看到后半段,就把那只花豹搜来作头像。”杨跃走在他旁边,左手拿着脏饭盒给他回微信。
那杨跃是觉得自己弱小并障碍重重?
徐仪清正要回复。
“走路不玩手机。”杨跃先发制人。
徐仪清只得不回他微信。
杨跃嘴唇上弯,随手置顶了与徐仪清的对话。他吃下去常规的正餐分量,血液集中在胃部,现在犯困。
“我要回去睡午觉了。”
“真棒啊。初中的午休时间比高中多一个小时,你还能睡午觉。我只回教室。”徐仪清说。
杨跃拿着脏饭盒出食堂。徐仪清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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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雪,别人每天跟着你会是什么情况?”下午放学,徐仪清问张雪。他总结错题耽搁了两分钟,附近只剩下张雪。
张雪停笔:跟着我?是我要报警的情况。不过徐仪清问,那···
“谁跟着你呀?”张雪兴趣缺缺,礼节性反问。
“不是我,一个男生朋友。”徐仪清不想被追问,只补充必要信息,“跟着他的人十四岁。”
“缺父爱吧。”张雪说。她背起挎包走出后门。
徐仪清揣上手机,空手去了食堂。张雪的答案很有道理,解决了他的困惑。
十四岁,提起家人反应那么大,多半是缺父爱。
以他读过的小说和电视剧套路,背后说不定还有个故事。这个故事说不定极其悲惨,骇人听闻。
但徐仪清并不爱去戳旁人的伤心事。
他决心接着绝口不提。
杨跃对自己没有损害,那自己顺便照顾一下他,给他黏一下也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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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晚饭时段在食堂碰到杨跃时,他并不吃惊。
杨跃手上拿着中午的乐扣饭盒。饭盒干干净净。
徐仪清问:“你的保洁洗好饭盒了?”
“不。”杨跃走向开水处,打开盖子丢掉标签,“我买了两个饭盒。”
他拎着饭盒的扣子,浇热水。然后又一次。
徐仪清教过他烫两次。他记得住。
他们吃完饭,杨跃回教学楼。徐仪清去操场上练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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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委正在方阵前调整队列。徐仪清按他口头要求站入队伍,边瞄旁边的同学对齐,边踢腿向前。
方阵整体向前移。
其他班级的方阵一样在练习。如果从教学楼朝跑道看,不同颜色的方块在移来移去,好像有人在玩俄罗斯方块。
练完方阵,前面的人传东西:“小徐,你的方阵t恤和方阵道具。”
徐仪清试着大小想:周五下午了,张工为什么不回复我姚玲玲的情况?
他掏出手机给张工打电话,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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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开校园内,张正道拿起黑屏的手机,向理科教学楼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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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仪清投入项目练习,心想:张工在南开集训,如果下了第三节晚自习还没消息,再打电话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