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老人, 连护工或者是工作人员都没有。
    大厅采光不好，光线有些暗。再加上那刺骨的寒意，让人仿佛置身于冰窖。陆星河顿了顿, 旋即继续往前走。大厅通往楼上的电梯前放着一块板子，表明电梯故障。
    陆星河只能步行上楼。
    楼梯的电灯一闪一闪，还时不时发出嘶拉的声音，看样子是有些接触不良。阶梯不陡，也不长，饶是陆星河体力不好，也没废什么劲儿。他走到二楼，发现二楼的场景和外面的别墅构造很相似。
    一眼看不到头的走廊，走廊两旁是一道又一道的门。不同的是，这里的门样式统一，门上方留有可以往里看的玻璃窗。
    与此说这里是老年公寓，倒不如说是医院来的贴切。
    陆星河抬步走过去。
    前面的房间全都是空的，而且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只孤零零的摆放着一张床和配套的桌椅。桌子是简单的白色，上面放着热水壶之类的生活用品。
    204。
    走到这间房间前，陆星河停下了脚步。从外面看，里面的构造大体上和前面的房间没什么不同。他没有迟疑，推开门走进去。
    走廊的灯闪了闪。
    204房间也没有人，床上的被子叠放整齐，只不过与其他房间不同的是，这间房有个小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陆星河走过去，窗子吱呀一声，被风吹开。
    这个窗正对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棵长相奇怪的槐树。不知道哪儿来的风，把槐树枝叶吹得哗啦作响。
    陆星河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隐约听到窗外有声音传来。那声音很小，加上树叶被风吹的哗啦声，听不大真切。但确确实实，是人的说话声。
    站在原地听了听，陆星河才听清楚那声音在说什么。
    “到窗边来，到窗边来……”
    声音依旧是有点小，他往窗边又靠了一些。
    “看看我呀，你探出头来看看我呀，你看见我了吗？”
    陆星河不动。
    那声音仍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语速，带着让人不易察觉地引诱：“看看我，你探出头来看看我。嘻嘻嘻，你看见了我吗？你看见我了吗？”
    等了许久，见陆星河不出声，也不动，那声音顿了顿，又继续道：“我知道你看见我了，我知道你看见我了。你探出头来，帮我找一样东西好不好？帮我找一找。”
    “啪。”
    陆星河把窗关上了。
    “啊啾！”他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又搓搓鼻子，嘀咕道，“可别是感冒了啊。”
    窗外那声音：“……”
    窗户被什么东西撞得啪啪作响，陆星河回头瞬间，房间内的灯恰好灭了。窗外有光，走廊也有光，只有这间房间陷入了黑暗。只感觉大风一刮，那窗又打开了，一双干枯的，布满了老人斑的手搭在窗沿，似乎那双手的主人正在努力往上爬：“你帮我找找，你帮我找一找。”
    陆星河：“……”没完了是吧？
    他冷笑两声，直接强行关窗，夹得那双手一紧，紧接着那声音发出了惨叫声。
    知道继续待在这房间没什么好处，陆星河转身要离开。
    “滴答。”
    类似水滴滴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而且堪堪滴在他面前。下一秒味道传来，陆星河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血。
    他仰头，看见一团东西趴在天花板上。说是一团，是因为那东西四肢瘦如细小的木材，而且背部拱得高高的。更让人不安的是，头部的位置空空荡荡，只有一截脖子露在外面。
    陆星河夜视能力很强，看得清清楚楚。那脖子连接头部的位置，被人一刀干脆利落的斩断了，伤口很平整，肉都没有往外翻。而那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那切口处往下滴。
    明明那东西没有了脑袋，陆星河却有种它在盯着自己的感觉。
    “我的头呢，我的头呢。”天花板上的东西蠕动了一下，古怪的声音从腹腔处传来，“你帮我找我，你帮我找找。”
    陆星河想也不想的拒绝：“没时间。”
    那东西又动了动，似乎生气了，声音听起来有点暴躁和阴冷：“那就把你的头给我吧，把你的头给我吧！”
    与此同时，窗外的东西也挤开窗子往里爬。陆星河微微偏头，看清楚那是个没有脑袋的人。明明是人，他们却似乎忘记了怎么行走，四肢着地，像只丑陋肮脏的没头的虫子。
    天花板上的东西像蜘蛛似的，原本缓慢的动作变得迅速，一眨眼就到了地上。他们朝陆星河爬过去，一直念叨着要拿他的头。
    陆星河想也不想的旋转门把。
    他刚出到走廊，就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门，都爬满了奇形怪状的死人。相同的是，他们全都没了脑袋，四肢着地。他们就像是能看见，脖子齐刷刷“望向”陆星河所在的房间。
    “……”
    饶是见多识广的陆星河，也被这场景瘆到了。他搓搓胳膊上的冷意，几秒之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到处都是这种没脖子会动的死人，他不可能往走廊深处跑，那里的古怪东西只会更多。而且如果走廊尽头是处死胡同，他只会更加被动。他也不能往一楼跑。
    那些东西才不会那么好心，让他退回一楼。
    电光火石之间，他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