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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杏女山下的小娘子

    陆雨泽,你的肩膀在滴血!小慕夕弱弱的问道,眼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无妨!回去给你包扎伤口!陆雨泽低沉的嗓音说道。
    那人死了吗?最后一刀,陆雨泽是背着她砍下的。她只听到一阵闷哼,一个东西滚动的声音,然后她便被他抱进了温暖的怀中,自始至终未瞧见死人的惨状。
    恩!以后不准不知死活的乱来杀人!陆雨泽低着头怒声说道。
    可他杀了村子里好多人。小慕夕泪光闪在眼眶。
    那也不准你染上血腥,以后记得不准杀人!陆雨泽命令道。
    那若是我恨极了那个人,他又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怎么办!小慕夕问道。
    告诉我,我来帮你杀!陆雨泽重重的承诺道。
    众人看见陆雨泽满身是血的抱着小慕夕归来,都吓了一跳,那些个小伙子也顾不得再哭喊了,瞪着大大的瞳孔瞅着两人,白小jú赶紧接过小慕夕,问道:怎么了?你们可有受伤?
    我没事,她胳膊擦伤了,你赶紧给她他上些药,我带几个人先把尸体处理一下。陆雨泽本来做事就很有条例,胆识也过人,若不然他一个九岁多的小公子,怎敢连个随从都不带,一个飘零就是三四年,甚至更久。
    施老爹待人都静了下来,才听到了刚才发生的事,这两个孩子怕是从今日起xing格上会有很大的变化了吧?他伸手为小慕夕把了脉,道:只是皮ròu伤,擦点止血的糙药即可!这些跌打小伤施老爹早年从军就已知晓。
    好,我带她去屋里处理伤口,相公常年打猎,存了不少跌打的药材。白小jú抱着慕夕转身就走。小慕夕扯着姐姐的衣襟小声说道:陆雨泽也受伤了,比我重!
    白小jú又转回身,方才想起打斗前他就被人用刀砍伤了肩膀,嘴里又是一阵担忧的的问候。
    我没事,忍得住!白小jú想劝他擦药,施老爹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小子,那就先处理尸体吧,别等其他人发现了。院子里的其他人速速将粮食搬到我先前住过的茅糙屋里!
    话音一落,陆雨泽带着四五个人去搬尸体。
    爹爹?白小jú不解的问道。
    里面有一个隐藏的地窖,先前是为了防止仇家追杀才命裕儿挖的,现在正好将粮食藏进去,这么多人,我们就算离去也带不走这些物品,紧要的东西放进去,寻着机会再来取便是!
    白小jú望着公爹,对他临阵不乱,有条不紊的安排敬佩不已。
    大家都听到了,敌人已闯进我们的家门,杀戮凶残,手染亲人的鲜血。可是我们能怎么做,现在冲过去与他们拼命吗?那只会让我们白死,不但仇报不了,还会亲者痛,仇者快!我们得留着这条贱命,努力的活下去,待机会来了,再手刃敌人!白小jú放下小慕夕,眼前,她必须顾全大局,村西头都不知是个什么qíng形,可这些小伙子硬是吵着要回家?
    可是,我的娘亲,我爹,我妹妹都在家里啊!一个名叫安大壮的男子哭喊着。
    是啊,还有我娘,我弟弟,我嫂子,我侄子,都在家里呢!另一个名叫安黎元的小伙子颤抖着声音叫道。
    更多的人,更多的声音,围绕着施家的老人媳妇儿。
    够了!大家都别再说了,嗜血的魔鬼已经踏入了我们的家门,又何止毁了一个安泽村,别的庄子他们岂会放过,我的儿子大宝还在白石庄的书院里呢,不是一样的生死未卜?可我们现在必须得先让院子里这些人都活着,才能救人。若不然,也许你刚踏出这道门,就被他们杀了,砍了,还能指望着救谁,只会连累这个院子里的人罢了!王大嫂字字带血,边哭边吼道,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山村女子第一次以这样的姿态在相邻面前讲话。她紧紧抱着女儿,眼睛充满信任的看着白小jú,仿佛在说,妹子,我信你,我信你施家,先救了这些人,再帮我寻着儿子,一定要寻个完整的孩子回来!
    白小jú了解王大嫂眼中的含义,沉痛的吸了一口气:小伙子们,我们都有家人,我白小jú的父亲及兄弟姐姐不是也不在身边吗?虽偶有不和,可毕竟血浓于水,谁能料到在他们身上正发生着什么?我的义弟此刻还在镇子里,这样混乱的局面,镇子里遭的殃绝对不会比一个偏远的安泽村差!可我如今能做什么?大脑发热的往那些猪狗不如的刽子手刀子上碰吗?我告诉你们,你们的亲人只想让你们活着,好好的活着去见证那些手染鲜血的仇人的死亡!你们懂了吗?小伙子们!懂了吗?
    施家小娘子,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姐姐!今日偷生后,望姐姐寻着机会带我们回家看看才是!这里有和白小jú同岁的,有比她小上一两岁的,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求姐姐和是老伯了!一定要救我们的家人!
    白小jú热泪盈眶,一字一句承诺给众人,道:待我们安顿下来,一定先回这里找活着的人,只有是还有一口气的,我白小jú定会将他们带回到你们身边。这笔血债,没有人可以逃掉!
    施老爹补充道:现在赶紧藏粮食,虽是处理了尸体怕也瞒不了多久!大家动作要快!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真叫一个热泪盈眶。呼呼,撒花吧,扔雷吧,亲爱的朋友们,给点鼓励!
    ☆、第四十七章
    陆雨泽几个人在院子外的一颗歪脖子树下刨了个坑,将那几位官兵的尸体扔进去埋了,沿路撒了些泥土,暂时遮掩一下浓烈的血腥气。
    院子里的小伙子都是从小gān过农活的,力气壮。白小jú找他们来帮工,正是因为看上了这点,他们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是大山的憨厚的气息。她平日里亲自下厨给他们烧饭,王大嫂还总是帮他们洗衣。村子里的人因此和施家王家的关系近了起来,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宽厚仁慈的东家。
    如今,安泽村是一片被一片血色笼罩,可惜酿酒作坊里的人不亲眼目睹,永远也想象不到这些一辈子劳作在山间田间的百姓死的多么惨烈。
    好了,大家快出来!背好随身的粮食,锅碗,被褥等物件,我要点火了!陆雨泽手拿火把,按照施庆山的吩咐准备烧了这两间住了十多年的茅糙窝。
    爹!为何一定要烧掉这屋子!白小jú和这间茅糙屋还是有相当深厚的感qíng的,哪里有她成为女人的dòng房花烛。
    只有烧了,才能避免后来寻到这里的官兵发现地窖。以后,也许是以后的几年里,我们可能就只靠这些粮食生存了!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这一行有二三十人呢,要去哪里才能寄活。再说,我着实担心慕嘉和文修,还有大宝!白小jú忍不住问出心里的话,她知道她公爹心里必是有了计较。
    我们进山!眼下只有进山才能报名,待到入夜,我再和泽儿寻个机会去镇上和白石庄瞧瞧!还有这个村子,也许还有活着的人。施老爹望着大山表qíng严肃的说道。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进山后,我到有一去处!白小jú想到她因贪玩和相公进山,最后被那头色láng在一个旁边挂满瀑布的山dòng里吃gān抹净,完事后那人还说,日后我们要多来这里,既隐蔽又可边做边欣赏美景。
    哦?那jú儿便带路吧,越早赶路越好!施老爹脸上的愁绪因白小jú话稍微有些舒缓。
    夜间,正值chūn季的山风依然是凉意袭背。月色照耀下的杏女山有四个大小不一的背影疾驰而来。他们要去白石庄和镇子就必须要穿过安泽村。
    从村口望去,那群杀了人抢了牲畜霸了人家房子的屠夫,正在村边心安理得的忘qíng的喝酒吃ròu。
    爹,怎么办?她此刻真的恼恨自己,为什么就是一副天下太平的心态去面对这个世界呢,就连自己的相公离家从军了,她依然没有幻想过血染沙场的qíng景。她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和平年代太久了,忘了人类其实都是有血腥的物种。她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在làng费时间挣钱,即使现在已是家财万贯又如何?它能买到多少亲人活着,她应该像慕夕和雨泽一样习武,再不济也该和小梨花一样学上个一招半式的。
    我和雨泽先去村里查看一下有没有活着的?你和夕儿藏在这儿别动,我们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施老爹说道。
    好,你们一切小心,速去速回!白小jú点头,不忘嘱咐一番,看到一直闷不吭声的陆雨泽,又多说了一句,雨泽切记听我爹的话,再大的事,不可冲动!
    陆雨泽点头。
    放心,他不会的,见过生死的人不可能还不长大。没有人比施庆山更了解手染鲜血后的孩子,会有怎样的转变,例如他曾经带过的每一个将士,再例如曾经也是十三岁的儿子。
    夕儿,你怕吗?白小jú抱着小慕夕,心疼的问道。
    有姐姐在,我不怕!哥哥也一定不会有事!小慕夕坚qiáng的说道。
    好孩子,你哥哥一定还好好的在镇子上等我们!白小jú忍着泪水安慰道,可此时她的内心深处是没来由的慌乱。
    黑影中两个身影闪了过来,各是矫健。
    爹,你们回来了?怎么样?还有活着的吗?施老爹重重的摇了摇头,可能有些人逃走了,但大多数都是尸体,夜太黑,他们又被砍得七零八落,泽儿也无法辨认那些尸体是谁?他话峰一转,有些不忍的说道:有两个人还活着,是你的三姐夫和三姐!
    他们?白小jú晃了下神儿,他们怎么样?
    你三姐夫投了歹人,为了迎合那群猪狗不如的畜生,竟然让人竟然让他们陆雨泽额头青筋眨眼乍现,手里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白小jú心下明了,面对这样一群láng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除了拿自己的粮食讨好外,无外乎就是将自己的女人送出去供人享乐。可想而知,她那向来要qiáng的三姐必是遭了百般□。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一直不喜欢这个三姐,甚至曾经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两人还不知轻重的大打出手,可毕竟那是曾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又是出自一母同胞的姐妹,知她受此侮rǔ,怎能不心痛。
    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已经是凌乱不堪的缩在街头的一角了,见人就怕。等下我们还得分头行事,实在是不能把她带在身边,于是方才耽误了一会儿,把她藏在糙丛遮掩的小溪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