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关子墨阴沉着脸看着她，目光一瞬不转的，又犀利、又恼火。
    “……我们......我们现在都没工作，有时间。”顾则笙有些笨拙地解释说道。
    “我工作自由。”关子墨瞪了她一眼，转眸扫了一些那些个箱子，见她用简笔画在箱子上做了记号，已经打包好的几个箱子全是要搬走的。
    其中两箱寄存、两箱邮寄、两箱放在楼下捐物箱。
    “杨洋将货车钥匙给她。”
    “你去下面看着车子，我和杨洋将箱子搬下去。”
    “帮我拿着。”
    关子墨边将手机递给顾则笙，一边将活儿给安排了下去。
    “……哦，好。”顾则笙接过他的手机、又接过杨洋递过来的车钥匙，只觉得一时间还没弄清全部情况，就已经被安排得妥妥的。
    “货车停在你车子的旁边，车牌号是鄂a***。”杨洋轻声说道。
    “好。”顾则笙转头看向关子墨，愣愣地说道：“那我下去了？”
    “外套呢？”关子墨环视了一下房间，问她。
    “因为要做苦力的，没准备穿外套。”顾则笙嘟哝了一句，又跑去房间拿了羽绒外套就跑出去了。
    “她以前都是顾予箫照顾，她自己基本是没有生活能力的。”关子墨摇了摇头，对杨洋说道：“先全部搬到电梯口、再搬进电梯，一次可以搬完。”
    “好的。”杨洋点头，捋起袖子便与关子墨将箱子抬了出去。
    不过二十分钟，两人已经将个大纸箱搬到了楼下。
    “我将车倒到单元门口吧？”顾则笙大声问道。
    “你站在那儿别乱动。”关子墨皱着眉头喊了一声。
    “不用了，很快就好了。”杨洋咧开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顾则笙便又将手插进衣兜里，继续在原地无聊地转圈圈，看着两人默契的将纸箱一个一个的搬到车上，连搭手的动作都不敢做，就怕关子墨瞪眼睛嫌她笨手笨脚地添乱。
    *
    “好了，你可以去上班了。”
    “你的电话刚才响了好多次，好多人找你呢。”
    看着几个箱子全上了货车，一直无聊地在旁边转圈圈的顾则笙连忙跑过来，眼睛亮睛睛地看着关子墨。
    “都是谁的电话？”关子墨轻瞥了她一眼，接伸手接过电话边问道。
    “没看，但真的一直响。”顾则笙说道。
    “嗯，一会儿搬箱子下车，你们两个行？”关子墨伸手划开手机，边看边淡淡问道。
    “下货点有人啊！”顾则笙看着他说道。
    “……我竟无语以对。”关子墨不禁叹气。
    “那我们先走啦？”顾则笙拉开货车副驾驶的门，看着关子墨问道。
    “去吧。”关子墨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我明天和后天都休假，你看看有哪些事情还没处理完的，列个清单给我。”
    “我们先走了。”顾则笙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在朝他挥了挥手后，便拉着货车门上车了。
    *
    一辆有些破旧的小货车、几箱要分期到各处的物品，二十几年生活的痕迹，随着一次一次的搬家，到最后只剩两箱寄存品、两箱随身品。
    关子墨不禁在想：他是不是错了？
    由着她和顾予箫用撇清关系的方式独自去承担车祸的所有后果，到现在，她无家可离、顾予箫无家可归。
    *
    顾则笙与杨洋两个人搭档干活比和关子墨在一起愉快多了。
    搬邮寄箱子的时候，邮寄站有人帮忙，顾则笙下来搭了把手，感觉自己还是有点儿力气的；在将箱子放到捐赠处的时候没有人帮忙，杨洋将箱子推到车边后就跳了下去，顾则笙再将箱子推到杨洋的背上、然后他再将箱子转移到捐赠物品放置区。
    两个人都弄得一身的汗，又嘻嘻哈哈的买了冰可乐，开心得像在玩游戏。
    到陈姐家里的时候更不用说，店里的男厨和男服务员都过来帮忙，根本不用他们两个动手，两个箱子瞬间转移到了陈姐的指定地点。
    “在我这里吃午餐吧？”陈姐的目光从杨洋身上掠过后，一脸笑容地看着顾则笙问道。
    “简单点儿，三菜一汤，吃完了我们还有别的事。”顾则笙也不客气，回头朝杨洋招了招手后，快步往里走去。
    杨洋朝着陈姐微笑着打过招呼后，便快步跟了进去。
    “陈姐，我家二十几年的老邻居。”顾则笙打开包间的空调，脱了外衣后，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大口。
    “快三十年。”陈姐拿了冰可乐递给杨洋，看着顾则笙说道：“你没出生前的就不算啦？”
    “算，当然算。”顾则笙大笑着说道：“下单了没有嘛。”
    “下了。”陈姐拉了椅子坐下，问顾则笙：“是出长差？”
    “嗯，算是。具体回来的时间，看那边项目结束的时间。”顾则笙点头。
    “最快多久？”陈姐再问。
    “最快.....一年半吧。”顾则笙的声音小了声。
    “平时都有假吧？假期都能回来的吧？”陈姐接着还问。
    “你结婚的时候我回来。”顾则笙笑着说道。
    “你一个人都没出过远门，一下子走这么远......予箫假期回来，连个正经的家都没有了......”陈姐说着，眼圈蓦的就红了。
    “顾予箫比我还小、走得比我还远，他能行我当然也行的。”顾则笙用力的笑着，平静地说道：“他也没什么机会回来长住，假期都要实习或者做项目，忙得很。”
    “以前那些人逼你卖房子的时候，你能拿刀砍人，现在倒好，为了那个秦朗，弄得像两个流浪儿。”陈姐抱怨着说道。
    “若不是秦朗救我，我连做流浪儿的机会都没有。”顾则笙轻声说道：“再说，不就是买个房子的事吗？我现在又不需要。等顾予箫毕业了，确定了定居的城市或者国家，我们才能往后打算。”
    “难道他就准备不回来了？”
    “不管你了？”
    陈姐问道。
    “我的天，陈姐，予箫是我弟、不是我爸......服了你了。好了好了，快催一下菜吧，真的饿了。”
    “好了，你也别伤春悲秋的了，明明一件正常的事，怎么就想那么复杂呢。”
    顾则笙拉着她起来，推着她去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