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一符一印。
    整个牛都激动地颤抖。
    除了已经灭道的洞府主人和远在北俱芦洲盘踞的远古天庭的妖族元老外，没有谁比接受了洞府主人记忆的牛蛮更了解眼前两件宝物的价值。
    这两件随便一件拿出去都会在整个西游世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甚至会引得高高在上的大罗金仙，乃至准圣大佬出手抢夺。
    盘武大印！
    乃是洞府主人生前作为妖族大罗后期级别的妖神，昔年最为风光之时，在一次厮杀中，历经千辛万苦，斩杀一名落单的顶级巫族大巫所得。
    是一件少有的印鉴类的上品先天灵宝。
    说起来，当日妖神获得这灵宝颇有几分侥幸，若不是那大巫深受重伤，实力损伤严重，又仅是通过简单的血炼之法祭炼盘武大印，发挥不出灵宝真正的威力，怕是妖神能不能将宝物拿到手都还另当别论。
    如今，却是便宜了牛蛮。
    而另一件宝物则是——玄武玉符！
    其内记载的乃是远古时代，妖族春华鼎盛之时赫赫有名的镇族大阵周天星辰大阵中的一道残阵——北方玄武星宿阵！
    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和壁水獝。
    此地的妖族前辈当时执掌的正是玄武星宿阵法。
    此阵法即可与其他星宿组成周天星辰大阵，单独摆出其威力亦是不容小觑，蕴含移星换斗的神魔莫测之力。
    即使此时的牛蛮布下此阵，也能轻松地挡下太乙金仙的攻伐，面对普通的大罗金仙也能自保有余，立于不败之地。
    阵法级别尤在截教昔日的十绝阵之上。
    牛蛮得到此阵法，他日若能成功布置而出，倒也能在这纷繁复杂，弱肉强食的三界，增加几分生存的自保之力。
    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宝物虽然异常珍贵，但也容易招致杀身之祸，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难以预料的麻烦。
    以牛蛮如今的实力，守着这两件宝物就犹如小孩子守着万千家财，若是泄露了一星半点的消息，怕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
    贪婪是原罪。
    哪些比牛蛮强上十倍、百倍的强者，就如闻到腥味的猫，直接就会将牛蛮撕碎。
    牛蛮对自己的处境一清二楚，清醒地意识到而今他只能暗地里慢慢忍着，蛰伏着，不到万不得已的生死关头，绝不能轻易泄露此事。
    喜滋滋地收了玄武玉符和盘武大印，牛蛮转身离开，继续朝着洞内另一处藏宝地点赶去。
    时间兜兜转转，几个昼夜轮回往复，从日上中天到银月满盘，山中不知岁月久，回首已是千年。
    这趟探寻远古遗府之旅，或许是因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缘故。
    虽然小麻烦不断，但牛蛮并未再如起初一般，遭遇生死危机。
    反倒是收获满载。
    只是也再未遇见其他两妖。
    也不知是偶然，而是心照不宣地刻意为之。
    出了洞口，牛蛮见到牛魔王留下的记号，这才心下一松，知晓牛魔王比自己早几日出来，因为急着消化此次所得，这才没有等自己，独自离去。
    同样也是恍悟，自己在洞府之内已经呆了半年之久。
    至于黄泉老怪早在一个月前，好像生怕牛魔王找麻烦一般，得了些许收获后就机警地离开。
    不敢做丝毫逗留。
    想起掌中妖狱中积攒一堆的先天灵草、法宝丹药，牛蛮情不自禁地咧嘴一笑。
    面朝洞口，向洞中躬身三拜，以示自己对此间主人的谢意，牛蛮挥手封了洞府，施展圆光扶摇术，转身朝着通明山的方向掠去。
    ……
    日月盈辰，斑驳的光亮洒在山川大地上，万物肆意地生长繁衍，有生灵机缘巧合之下开灵启智，幸而为妖，也有生灵平凡度日，在自然法则的运转之下，遵从本性，遵循着生物圈的优胜劣汰。
    青光闪动，牛蛮御空而行，本打算直接回返通明山闭关修炼，一心提升道行，打磨法力肉身。
    只是从云层下望时，正好瞧见自己到了这赫赫有名的西梁女国地界。
    说起这西梁女国，虽然在西游记中只是作为一场劫难存在，昙花一现。
    看似只是由女子组成的小国。
    事实上，到了这真正有血有肉的西游世界，才会发现这西梁女国传承久远，其历史已经不可考究，只是听闻可追溯到上古时期。
    这个国家笼罩着无数神秘，不似其他国家多灾多难，其繁华富庶在西牛贺洲首屈一指。
    而牛蛮的好二哥，如意真仙的解阳山就坐落在这西梁女国境内。
    其实不似西游记曾言记载那般，如意真仙早在成就真仙时，就将洞府落在了解阳山。
    聚仙庵正是其洞府所在。
    唯一不同的是，他还没有靠卖水为生。
    让牛蛮疑惑的也是此处。
    据他所知，有牛魔王在上面罩着，如意真仙的富庶，即使刚踏入金仙的妖王都略有不及，牛蛮若不是因为得了妖神洞府的遗藏，怕也暂时是略有不及。
    能让财大气粗的如意真仙落魄到卖落胎泉的地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又或者藏着什么猫腻。
    牛蛮若说不好奇，那才是自欺欺人，自打嘴巴子。
    现今到了此地，想起如意真仙这些年的照顾，牛蛮毫不犹豫地降下云头，落在了解阳山上。
    看如意真仙在家，牛蛮对如意真仙见到自己修为大增时的惊讶喜悦，并未多在意，儿是隐去自己获得妖神传承的事实，瞒下自己得到玄武玉符和盘武大印的事情，简单地将自己此行的经历半真半假地道出，旋即一挥袖袍，给如意真仙丢下不少灵药和罕见的炼器材料，寒暄几句，就又驾着遁光离去。
    牛蛮此番行为犹如文人雨夜漫步，湖亭看雪，皆是兴致所至。
    修道之辈，道心尤重，有心头灵兆，也有静思极动，有乘兴而归，也有败兴而去，有秉心持重，也有随心所欲……
    此间种种，不一而足。
    既然随心而为，目的达成，兴头已过，牛蛮自然要早归山中，将此番收获，尽数化为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