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闻风丧胆的禁军暗卫, 竟连个人都看不住!”
    霍遇风在知道赵公明逃走后,立即派人出去寻。
    看守的暗卫垂眸,让人在眼皮子底下逃跑是自己的失职, 他无力辩解。
    可那前来营救的人, 武艺高强,神出鬼没。若不是对方不想取他们性命,他们怕是早死了百次。
    霍遇风对着这个不会说话的冰疙瘩只觉得头疼, 这时帐外传来通报声。
    霍遇风立即让人进来, 来人神色凝重,抱拳行礼,“元帅,找到赵将军的尸首了。现已带回了军营。”
    霍遇风静默了许久, 随后闭上了眼睛,说道:“带我去看一看。”
    霍遇风刚到地方, 就有一人跟随进帐。霍遇风立即拔剑, 转身刺去。
    来人反应迅速, 立即往后一退, 避开了霍遇风的利剑。
    霍遇风转过头来, 见人的打扮和之前那几个派来扮作将士的暗卫一样。
    这才猛的收回已出的招式, 因惯性,往后退了几步。
    暗卫拱手道:“属下奉陛下之命前来告知霍元帅, 反贼赵公明企图逃匿,已被暗卫击杀。
    陛下说, 念在元帅将其待亲子看待。留他一个全尸,可直接葬于青玉关。”
    霍遇风刚站定,便听闻此言。他看了一眼边上赵公明的尸首,点了点映, 对暗卫说:“谢过陛下圣恩。”
    暗卫离去后,许郡和郭参没过多久,也听了消息,来了。
    如今郭参的伤虽没痊愈,倒也大好了。
    二人来了也有一阵,自来了后,就见霍遇风呆坐在赵公明尸首前,一言不发,毫无反应。
    两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郭参说:“元帅,要查一查凶手吗?”
    霍遇风叹了口气,摇头否决。
    “没有凶手,陛下之前下了令,若赵公明逃走,当场格杀勿论。这是暗卫奉命杀的。”
    郭参还想再说什么,被许郡一把拉住。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
    因定安帝来了青玉关,整个景安府都戒严了起来。
    景阳县更是不例外,车门口寻城兵一波又一波的来回巡查。
    百姓进城出城都要经过仔细严密的盘问,本地人名牌更是要随身带着,不然就会不允许进城。
    外地人进城需要出示路引做登记,由衙门审核,衙门点头了才能进城。
    如果遇到想要耍赖硬闯,便直接抓起来送去县衙大牢。
    而这“名牌”方仲源还在景阳做县丞时,赵柯然就提了。
    给景阳在录的每一个人,都制作,发放名牌。
    名牌上写着姓甚名谁,年岁几何,家在何处。
    这样有利于衙门的管理。
    这是个大工程,方仲源忙活了许久,也只弄好了万分之一。
    后来还是印刷厂盖起来后,这速度才快了起来。
    在楚文珏来青玉关之前做了出来,赵柯然当即将名牌派发下去。
    里派发名牌的人员仔细讲解名牌作用,言说名牌雕刻了衙门的官印。一人一牌,是自己身份的证明。
    每两年要到衙门去更换一次,家中还没入籍的孩子,入籍时要顺便办理名牌。
    以后若是进城出城,或是在城中住店,购买些限量的东西,都是要出示名牌的。
    派发名牌也是个大工程,不过好在每个村子的里正和村民们都很配合。衙门在景安府戒严前将名牌全部发放。
    “哎,你们几个进城要先出示名牌。”
    当年那个因会来事将赵柯然的马车引进城,顺利抵达县衙的钱四,凭着自己的努力如今已经是守城兵的小头领了。
    他拦住了乔装改扮的楚文珏等人。
    楚文珏第一次听闻名牌一词,觉得新奇便问道:“这位官爷,何为名牌?”
    钱四抬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身前几人。
    确实是面生得很,他吹了吹额前的碎发,大拇指倒转过来指了指自己,拒绝楚文珏套近乎,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官爷,我是景阳百姓的公仆。”
    他继续问道:“你既不知道名牌是什么,外地来的吧?来景阳是为亲戚走访,还是生意买卖呀?景阳城中又是否有人接应你们?”
    钱四朝着边上的小桌子努了努嘴,“外地人要去那边提供路引做登记,然后在城外西边三里地外有县令大人专门给你们这些外地人设置的驿站,用来歇脚住宿。
    只在那等着衙门审核结果的通知,不出意外的话,三日后会有结果。若通过了就能进城,不通过就哪里来回哪去。”
    钱四这话说的其实没什么,可对着当今皇上说哪里来回哪去,惹怒了身后假扮随从的暗卫。
    三人纷纷上前一步,面露凶相,警告钱四注意言辞。
    钱四哪里知道眼前人是谁,三人的警告被钱四当作示威。虽说被三人的气势吓的心跳漏了一拍,可他也不是怕事的人,当即道:“怎么,几位这是打算硬闯!”
    楚文珏给三人使了眼色,三人齐齐退下,他对钱四微微笑道:“官爷…哦不是,是百姓公仆大人,我这三个随从没什么恶意。就是天生的冷面,还请公仆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他掏出了一枚玉佩,递给钱四,“三日时间太长,还烦请…”
    楚文珏话没说完,钱四眉头紧皱,将手按在腰间佩刀上,冷声道:“这位郎君处心积虑,不昔拿出如此成色的玉佩收买守城军,莫非是心怀鬼胎?”
    楚文珏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公仆大人误会了,我这是想请你帮忙,送去县衙,交给秦县丞。”
    钱四这才眉头一松,“嗐,你早说你和秦县丞认识啊。之前问你是不是来寻亲访友也不说,来这么一出,还以为要开张,抓个人送去衙门呢。”
    他接过玉佩,交给身边的手下,让对方送去衙门,叮嘱道:“可别摔了,这玉成色上佳。碎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手下小心翼翼的接过玉佩,放入怀中缝制的暗袋,一路上都用手按住暗袋处,小跑到了县衙。
    秦岭南此时正与赵柯然商议将将士家书相关事宜交由他负责,这样赵柯然能轻松些。
    赵柯然却摇了摇头,“家书一事,章程定好后也没有什么要盯着。许将军那边会派将领来专门负责此事,我已让如风去做对接。
    秦县丞,你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秦岭南眼神亮了亮,赵柯然说是重要的事情,那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他满怀着期待,急忙问道:“大人请讲。”
    “秦县丞,如今孩童有学上,可以从小开始学知识,为以后打基础,做选择。
    可那些十几岁年岁不大,可年纪超过了景阳义务教育的少年呢?还有已经二十,三十,四十的呢?
    他们不能也没有选择。所以,我想再开个学院,可以让这些人也能前来学习的学院。”
    赵柯然说的,秦岭南也知道。可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道:“大人是想让这些人们也读书?”
    说完话秦岭南摇了摇头,第一次否定赵柯然,他说:“大人的想法,岭南知道。本意是为了百姓好,给他们一个有选择的机会。可是,这些人几乎都成了家,每日想的只有如何养家糊口。
    大人即便是给他们这个机会,怕是只有前期会因向往而有些热情。
    待热情过后,唯一想的,还是怎么养家糊口。在吃上饭与理想面前,吃饭才是一生所求。
    更何况,读书一事,也非人人都能耐得住性子去学习。孩子们还小,自小学习,培养了习惯,这才能读下去。
    可即便自小就学,到了一定的时间,也会对读书失去兴趣。
    更别这些年岁至少十五的了。
    而读书耗费的时间与精力,不可估量。科举之路又艰难异常,他们很可能到最后,并不会领大人你的情。”
    赵柯然点头,表示认同秦岭南的话,“秦县丞言之有理。”
    秦岭南被赵柯然这一夸,还有些不太好意思,他压着嘴角要泛起的笑意,问道:“那大人是不开成人学院了?”
    赵柯然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他说:“开,这个学院本来就没打算教他们学四书五经,吟诗作赋。
    教的就是如何利用自身所学,更好的养家糊口。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景阳技术学院。”
    “技术学院?”秦岭南跟着赵柯然的话,轻念出声,随后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他惊叹道:“大人这是要开个学院,专门教他们本事?”
    赵柯然点头,“是这样的。”
    他看向秦岭南,说道:“秦县丞,这所学院,要囊括许多我们原有的技艺。除了可培养的木匠,打铁,厨子,厨娘等等外,还要有新的技艺选择。
    根据景阳如今的发展,我们还可以有销售培训,服务行业培训。”
    怕秦岭南不理解,还给他解释了一下,“销售简单来说就是教他们如何售卖东西,这些人要了解所售卖之物,还要有极好的口才。
    服务行业,严格来说,各个酒楼的小厮都算是服务行业。
    但是,我们要教的是更专业的。让从事这一行的,都能像“一家茶楼”的小厮一样经过培训,更好的为顾客服务。
    厨艺也可以分开,白案面点,红案烹饪。
    甚至还可以专门开个为衙门培养衙役的。”
    秦岭南被赵柯然说的心潮澎湃,但他还有一个忧虑,问道:“可如果学了这销售,服务,白案后,没有地方收他们上工怎么办?”
    景阳需要销售,服务的店很少,数来数去也就赵柯然的惠民超市还有一家茶楼。
    白案面点更是少,景阳以面食为生,哪家还能缺口面点吃?
    赵柯然微微一笑,他说:“景阳以后会有专门卖房子的店,卖护肤品的店,卖酒水的店,卖车马的店。还会有更多的客栈,酒楼…
    面点你更不用担心,我这有许多新奇的配合,各个都不比一家茶楼的鸡蛋糕差。”
    赵柯然早就下载了一堆面包制作,他怕解释起来麻烦,直接给概括到了面点里面。
    “大人,这些怕是要等青玉关战事平稳。”秦岭南面露苦色,无奈的叹了口气。
    赵柯然手里一堆火器配合和图纸,他给周景仁的信都写好了,就差送往递铺。他在信里写了,想让周景仁替他引荐一下。
    定安帝既然派了人专门暗中保护他,还让周景仁对原身致歉。他如今让周景仁引荐,周景仁定是不会拒绝。
    赵柯然还没来得及说让秦岭南放心,杜有为就带着那个守城兵敲了敲门。
    守城兵进来便对二人行了礼,随后将怀中玉佩交给秦岭南,“秦县丞,这玉佩是有一公子让我们转交。他没有名牌,说等审核的三日太长,便让拿着玉佩来寻县丞大人。”
    秦岭南在守城兵拿出玉佩的一瞬间,脸色就不对劲了。他迫不及待的快步向前,几乎是从守城兵手里抢过来玉佩,仔细端详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