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说到狗!”太宰治忽然竖起食指,抵在唇边,“那里就有一只吉娃娃诶!”
    青槐顺着太宰治的目光看过去,一个戴着宽檐帽的橙发男人正怒气冲冲地往这里赶,周身低气压几乎要化成实体的黑雾。
    ——怎么看,都不像是来问今天天气好不好的。
    “可恶的青花鱼,你刚才说谁是吉娃娃?!”
    ——果然。
    为了避免殃及池鱼,青年下意识离旁边这位笑眯眯的黑发男人远了一些。
    “呀,不愧是吉娃娃,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听清楚!”太宰治格外做作地感叹了一句,熟练地躲开对方的突然进攻。
    他趴在青槐身后,很是柔弱,“喂,大家都是合作伙伴,上来就内讧影响很不好诶……”
    “那个……”青槐卡在两个人中间,无奈地充当调节员,“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吧。”
    “嘁,青花鱼。”戴帽子的男人抬起一双蓝眸,上下打量青槐,有些疑惑,“怎么是个普通人?”
    “那真是抱歉,让您失望了。”青槐毫不在意,“现在的情况如何?”
    “糟透了。”对方拉低帽檐,表情很是阴沉,“从东京来的那群家伙,就应该被灌倒水泥桩里修筑跨海大桥……”
    橙发男人低低咒骂了一句,转过身,“跟上吧,这边都排查完了。”
    青槐:“……”
    太宰治悄悄在青槐耳边低语,“别理那家伙,他就是一个典型的狂躁症晚期患者。”
    ——那你就是欠收拾烂话症患者,即将挂讣告通知亲友收敛遗体的那种。
    *
    “少爷,他们就快来了……”
    花子已经跟在月见山梧桐身边三年了,但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不由得有些害怕,向后瑟缩了一下。
    “你在怕我吗,花子?”那声音很缓很清,带着些许含糊,就像是从嗓子里滑出来的一样。
    分明是熟悉的声音,却让花子想起了她最害怕的爬行动物,像是蟒蛇的腹部舔舐地板,或是软鳞擦过湿润阴冷的泥土地,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她声音抖了抖。
    “不……”
    “为什么不呢?”
    “……”
    窗边的青年放下遮光帘,转过了身,他脸色苍白得要命,皮下的静脉都快要透过那层皮肤流出来了,像蛛网一般,密密匝匝地占据了他大半张清秀的面庞。
    他的脸上含着一抹笑,温柔地呢喃,“你为什么不害怕我呢,花子?”
    少女咬住了下唇,抑制着自己的颤抖,随着青年越来越近,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不喜欢撒谎的孩子。”青年轻柔地抚摸着少女细腻的脸颊,给她拭去泪水,“我再问一遍,你害怕我吗?”
    “我……害怕。”少女唇齿抖得厉害,那种阴冷的感觉,就像是被蛇类贴面而行。
    这根本不是她的少爷……他不是月见山梧桐!
    “很好。”青年终于满意地笑了,冰冷的手指滑进少女乌黑浓密的秀发之中,“那就,把你的恐惧献给我吧……”
    *
    “啊啊啊啊——!”
    一声痛苦的哀嚎打破了中华街的宁静。
    青槐心脏一跳,与太宰治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察觉的一丝不安。
    『玉犬』
    伏黑惠召唤出黑白两色犬的式神,声音急促,“带路。”
    那人的嚎叫是从中华街东北部传来的,mafia负责守点,于是青槐、太宰治与伏黑惠三人朝着二犬带领的方向跑去。
    中华街的房屋很多都是传统的中式特色,小巷穿行交错,如果不是有玉犬带路,人一旦进了巷口,就很难再分辨出方向了。
    “那么大的动静,他是故意引我们过去的。”太宰治拉了一把青槐,让他跟上。
    “刚刚那个人——会没事吗?”青槐一边跑一边问,刚才那声惨烈的哀嚎现在还让他胆颤心惊。
    一个人究竟会受到多大的痛苦,才会发出那种凄厉的叫声?
    “险。”太宰治只回了一个字,青槐还是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他脸色僵硬,抿起嘴,加快了速度。
    *
    “来了吗,花子?”青年半敛着眉眼,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若不是蛛网般的静脉割裂了脸部的俊美,还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来了。”
    少女站在青年身后,毕恭毕敬地回答。
    她抬起头,望向门边,原本灵动的黑眸现在只剩下一片蒙蒙的白镶嵌在眼眶之中,细看,她的瞳仁并没有消失,只是化作了两只粉色的细小颗粒缀在了白瞳里,看不出来罢了。
    “你现在变乖了,花子。”青年唇角掀起一抹笑意,指尖牵起少女柔顺的长发,放在鼻尖细嗅。
    “全都是……主人的功劳。”
    青年的脑袋直直转了90度角,望向门口。
    静脉的颜色已经深入他的眼球,原本的眼白化作一团纷杂的黑,泛着暗红色的血丝,瞳仁拉窄,呈现出一种只有在爬行动物身上才会存在的特征。
    “嘘,他们来了。”
    *
    “就在这里。”五条悟把眼罩拉到了脖子上挂着,食指和大拇指比成一个手/枪的姿势,对准前方的玻璃窗,“虎杖同学,该你上了!”
    钉崎野蔷薇本能地离虎杖悠仁远了一些,站到了白毛教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