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暂停，合作自然会受到影响。
    就关于王宇寒的新闻报道下，评论一片乌烟瘴气，有唾骂王宇寒抄袭的，也有替她说话甩证据澄清的，两方阵营各居一角，谁也不肯让步，一味地牛头不对马嘴地互骂。
    程依依随便翻了几条评论后就看不下去了，她放下手机，继续回到工作里。
    “嗡”
    手机微微震动了下，程依依随意瞥了眼，就看到公司群里消息。
    【咱们这合作还能不能继续了啊？还能拿到项目奖金吗？】
    消息引起程依依的兴趣，她解锁手机，等她进去公司群后，却遗憾发现刚才那条消息已经被撤销了。
    在那条孤零零的“已撤回消息”的提示下，群内一片冷清。但程依依知道，表面的平静背后，已然掀起惊涛骇浪。
    不过，关于合作，程依依并没有太多想法，只是安静等待公司高层的决定。
    就私信而言，程依依倒希望墨以辰退出合作，最起码自己就不用“重写”方案，不用被百般刁难了。
    ……
    下午四点十五，天语楼下出现一道身影，整个公司议论纷纷。然而，当事人还闷头在工作里。
    听到敲门声，程依依头也没抬。
    “进来吧，什么事？”
    “我来接程总下班。”
    听到熟悉的声音，程依依猛地抬头，惊讶看向季霆枫，眼神往他身后飘了飘。
    “在看什么？”
    “你一个人？”
    季霆枫笑而不语，迈着大长腿走到办公桌前停下脚步，他双手撑桌，俯下身体，视线和程依依的对齐，逐渐逼近。
    “你希望还有谁。”
    “啊哈哈，你平常出门，身后不都有季北跟着嘛？”
    感觉到压迫感，程依依挺直腰，伸展了下胳膊，借势倒向软椅里，一下子就和季霆枫拉开了距离。
    “他在上班。”
    “啊对啊，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呢，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不会是把工作都推给季北了吧？季北还受着伤呢，你这样使唤人家不好吧？”
    季霆枫直起腰，不甚在意地活动着双手手腕，语气低沉，听不出情绪。
    “我会向季北转达季太太的关心的。”
    程依依嘿嘿笑了笑。
    “转达关心就不用了，要不你先在那边坐会，我很快就处理完工作了。咖啡在那边，可以自己接吗？”
    季霆枫听话地给两人各接了咖啡，不过他并没有坐到程依依指定的位置上，而是拉了张椅子自然地坐到程依依身边。
    程依依努力集中精神在眼前文件上，但身旁那道视线存在感过强，着实很难让人忽视。
    不到五分钟，程依依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向始作俑者。
    而季霆枫悠闲地喝了口咖啡，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我说季总，你能别盯着我吗？不，你还是坐那边去吧。”
    季霆枫顺着程依依手指的方向瞄了一眼，当即拒绝。
    “为什么？那边沙发比硬椅子坐着舒服。你坐我后边，总有种，监工的感觉？真的让我有压力了。”
    虽然是开玩笑，但程依依的感受是真切的。她有种错觉，季霆枫甚至比天语的老古董们还具有压迫感，这种紧张而引起的注意力分散让她想起上学考试时，监考老师盯着自己答题一样，又慌又急。
    “我看我太太，也不行？”
    “可是你看着我，我没法工作啊，这么拖下去，工作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啊？下班时间不就得推后了吗？”
    “好，我不会打扰你的。”
    嘴上说着不打扰，但身体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程依依想着，工作邮件催得紧，还是不管他了，先忙工作吧。
    起初，季霆枫还规规矩矩地边喝咖啡边玩手机，但没一会，他就悄悄收起手机，视线再次落在眼前女人的身上。
    程依依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痕迹，心情看着还算愉快，衣服是早上出门穿的那套，没有拉扯迹象。
    那么接下来，就剩墨以辰说的话了。
    可能是进入了工作状态，程依依逐渐忘记身边还坐着个人。
    看到某个写得虎头蛇尾的广告文案后，会嘀咕出声；看到有显而易见错误的策划时，边无情吐槽，边无可奈何地在旁批注。
    五点。
    办公室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程依依才从堆叠的文件里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时间，然后继续埋头于工作。
    工作过程中，程依依觉得嗓子有些干，就伸手去摸咖啡杯的位置，摸索好半天，什么也没摸到，她有些恼火，刚想收回手却被握住。
    “你怎么在这？”
    季霆枫被气笑了。
    “我一直都在。”
    “啊哦，我想起来了，抱歉，没想到处理这些事情还挺花时间的，我们现在走吧。”
    两人上了车后，程依依还在道歉。
    “今天真的很对不起你啊，让你等了那么久。下次要是你等不及了，可以叫我嘛。”
    程依依勤快地系上安全带，弯起眉眼，柔声轻哄准备发动车子的某人。像是想到什么，她补充道，“要是你下次还过来找我的话。”
    “没有诚意。”季霆枫双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语气没什么波澜。
    程依依眨了眨眼，忍不住笑出声。
    “我都这么认真地道歉了，还不够诚意吗？行吧，那么，季总，想要什么样的诚意呢？”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季霆枫转过脸来看着程依依，像是暗示似的，舌尖顶了顶右脸。而程依依——
    “我知道的吗……”程依依看起来似乎在绞尽脑汁地琢磨季霆枫的喜好，“对了，不是说今晚出去吃饭吗？那就去吃你喜欢的店好了，不管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就算我不喜欢我都会陪着你的，你好像又瘦了些，今晚多吃些吧。这下总有诚意了吧？”
    “……不是这个。”
    “不是吗？哦，我知道了，你之前说这周末要我空出来，我已经空出来了，是不是要带我去哪里啊？是出差吗？可以带着我吗？”
    听着程依依越来越离谱的猜测，季霆枫终于憋不住了，他指了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