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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卑贱[家奴文]

    秦婉嫣可以把自己的一生压在苏常安身上,但她不敢压女儿的。
    她的女儿是她此生至宝,她不想她有任何闪失。
    所以她一边尽心尽力地打理着苏家的家业,一边给女儿另存了一份家底,这样哪怕她将来离开了苏家,也有安身立命的根本。
    “你娘为你考虑良多。”
    秦堰感慨道。
    “有空你自己去淮庆县看看吧,秦管家知道在哪,让他带你去就是。不过里面的东西你最好随用随取,不要都搬到茗芳苑来,太惹眼了。”
    他细心叮嘱,秦昭却已经听不见了。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两把钥匙,再也没有其它。
    ………………
    淮庆县离京城不算远,就在归元山往前二十余里。
    秦昭翌日便以去归元山散心为由去了淮庆县,直奔那座已经静静等她二十余年的宅子。
    楚毅见她从昨日起便神情恍惚,放心不下,今日特地告了假亲自陪着来了。
    他扶她下了马车,跟着秦管家一路走到后院,来到那两间屋子前。
    秦昭不肯把钥匙交给别人,始终握在自己手里,但不知为何两只手却颤抖的厉害,半天没能打开房门。
    楚毅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样子,心疼地握住她拿钥匙的那只手,帮她对准了锁眼。
    咔哒一声房门打开,偌大的房间除了摆的整整齐齐的箱子,其他什么家具陈设都没有。
    而这些箱子里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码放的全都是金锭。
    秦昭愣在门口,片刻后又打开了另一件稍小些的屋子。
    这间屋子和旁边的一样,摆的也都是箱子,但箱子里全都是各色宝石,有些成色极其罕见,拿到市面上必然是令人哄抢之物。
    秦管家随手拿起一块水头极足的翡翠,道:“七小姐原本给郡主留的全都是金子,她觉得不管何时,金子永远都是金子,银票和宝石却不一定还值原来的价钱。但后来她又担心您行走在外和人打交道,没有能拿得出手的首饰,让人看轻了去,就又准备了这间屋里的东西。”
    上好的宝石可遇不可求,等到用时再去搜罗,不知要费多少工夫。
    秦婉嫣处处为女儿考虑,在那些过了明路的嫁妆之外,还给她准备了这些。
    她聪慧机敏,怎会忘记自己那一成干股的文契还在秦家没有拿回来?不过是与秦老夫人心照不宣,一个帮她收着,一个寄存在对方那里罢了。
    她此生最爱的是她的女儿,即便她离开了,那份爱也依然还在。
    秦昭接过那块翡翠,握着那冷硬的石头,眼眶却是滚烫。
    时隔八年,她终于再一次学会了落泪。
    第81章 迁坟   我这么穷吗?
    “将军, 全都在这了。”
    将军府的管家将一摞账册和一叠文契放在桌上,对楚毅说道。
    楚毅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翻了翻,又将那叠文契拿在手里掂了掂, 问:“就这?没了?”
    管家愣了愣:“没……没了。”
    这些房契地契又不是金子, 哪有这样在手里掂分量的?不是应该一张张看吗?
    他们将军府确实是近几年才发家,产业兴许不如别人家多, 但那些铺子和田产,哪个不是顶好的地段?这一张起码顶别人三张。
    楚毅却很是不满意, 甚至少见的露出一些愁眉苦脸的神色来, 口中喃喃念着:“我这么穷吗?”
    他并不擅长打理家业, 平日里这些事情都是让管事们负责的, 自己只定时听他们报报账,翻翻账本, 对个大概的数目。
    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挺有钱的,毕竟这几年他都跟在楚煊身边,得的打赏不计其数。加上平日又没什么花销, 基本上是只进不出,所以觉得攒下了不少家业。
    如今一看, 也就如此而已。
    管家以为他怀疑有人从中贪墨了, 忙道:“将军, 府上产业我一直都是牢牢盯着的, 铺子和庄子上的人又都是咱们信得过的, 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楚毅皱着眉头嗯了一声:“我没说有问题。”
    不觉得有问题?
    那就是真觉得自己穷?
    管家比刚才还无语, 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将军府就算不及那些豪门望族有钱, 但怎么看也和“穷”这个字不沾边吧?
    他并不知道楚毅是在和秦家比,淮庆县的那两间屋子在让秦昭动容的同时,也闪瞎了他的眼睛。
    他一直知道秦家有钱, 小姐也有钱,但对于到底有多少,其实是没什么数的。
    现在依然没数,因为难以想象。
    楚毅叹了口气,将那叠文契又放了回去:“收起来吧。”
    管家:“……这账册,您不看看?”
    他还以为楚毅是因为马上要成亲了所以想起来查一查帐,结果……他就扫了一眼,掂了掂分量,就又让收回去?
    楚毅说话时已站起身,道:“就这么几本,有什么可看的。”
    再看也不可能在成亲前变出花样来。
    他说完便出了房门,向茗芳苑走去,独留管家一人莫名其妙地站在房中,不知道他今日这是闹的哪出。
    ………………
    楚毅是掐着点去的茗芳苑,进屋时秦昭午睡刚起,正倚在床边醒盹儿。
    自从那日从淮庆县回来后,她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仿佛苏家那些糟心事都已成了过眼云烟,再不能往她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