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万樱来了兴致,拍了拍边濯的手臂,“能变个蛋糕出来吗?哈喽弟弟,发什么呆呢?”
    正说着话,万樱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好家伙,连饭都不让人吃得安心的经纪人怎么就让我碰上了。”
    虽然抱怨,她还是乖乖拿起手机到外面谈。
    “魔法我不会,”边濯回过神,短促的笑了声,似乎为了掩饰什么,“可是有比魔法更漂亮的东西。”
    他从桌上拿起一碟千岛酱,又揉皱刚才的那张纸巾,看向林漾:“你喜欢这个吗?”
    “还行?”林漾拿不准他想做什么,迟疑之下尾音上扬。
    边濯舔了舔唇:“不要眨眼。”
    林漾的脑子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边濯在紧张。
    边濯把千岛酱倒在纸巾上随意揉皱,忽然打了个响指——
    林漾的目光下意识一动,只一瞬,边濯手里的东西已经变了。
    一朵正待盛放的香槟玫瑰出现在他手上。
    边濯笑着哈了口气,递到她面前:“送你,每天都要开心。”
    林漾惊呼着接过花,翻来覆去的看这都是一支普通又真实的玫瑰,娇嫩欲滴的花瓣上挂着水珠,就像刚采摘下来。
    可是边濯手上根本藏不了玫瑰。
    “边濯,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她由衷的鼓着掌。
    年纪轻轻就在自己事业领域斩获各种大奖,还会变魔术。
    感叹了半晌没反应,林漾抬起头。
    头顶的灯光打下,青年的眼睛亮晶晶像盛满星星,脸颊都带着点兴奋的红,似乎是为她的夸赞高兴。
    漂亮的眼睛原来也不是只有白斯乔独自一人拥有。
    林漾心里打了个突。
    白斯乔不会送她玫瑰,也不会因为她脱口而出的夸赞兴高采烈,甚至可能不会期望她天天开心。
    她为自己不合时宜的联想感到不快。
    但林漾不是会为了烦心事就忽略眼前精彩的人,她把玫瑰凑近自己,淡淡的清香。
    “谢谢,”她感叹,“以后你的女朋友肯定会每天都充满惊喜。”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林漾不过扫了一眼,后背就猛的开始发紧。
    “林漾,你......”
    林漾一下子没心思去听边濯要说什么,匆匆摆摆手,起身离座。
    她急走几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才按下接听键。
    “这么久才听电话,在做什么?”白斯乔懒洋洋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吃饭,刚刚没留意。”林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自然。
    “一个人?”
    林漾转过身,身前的落地玻璃外是黑黢黢的山与树木,突然想起自己和白斯乔的重逢也是在这个水云阁。
    “不是,跟朋友,”她一只手握着栏杆,望着被风吹得左右晃动的枝桠,“万樱你记得吧,就是之前跟我一起掉坡下的女生。”
    白斯乔似乎不太感兴趣:“只有她?”
    林漾迟疑了片刻:“对。”
    她下意识隐瞒了边濯的存在。
    边濯之前的抱怨并不是无中生有,她确实拒绝了对方很多次的邀约。白斯乔不喜欢边濯,偶尔有一次看见她微信里出现的对话框都没什么好脸色。
    林漾为了唐墨一,并不想惹事,总是能避就避。
    但她内心的反感与日俱增,就像当初父母强迫她学习并不感兴趣的舞蹈,她确实乖乖去上课,但每次在课堂上总是盼着下课铃声。
    她的叛逆从来没有因为青春期的离去而逐渐消退,那仿佛是生在骨子里刻在基因里,越强迫越心生叛逆。
    白斯乔沉默了半晌,时间久得几乎让她心里发慌。
    “我要出差一个星期,先跟你说声。”
    突如其来的通知,让林漾的心好像呼啦一下被什么吹透了。
    她还清晰记得多年前那个舞蹈老师说要去当伴娘的周末,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的碎光,就像金色的星星。
    “我知道了。”
    她的心情太好,以至于没有留意到夹杂在男人低沉话音中比往日要稍微粗重的呼吸。
    昏暗无光的树下,男人放下手机,抬头看向二楼明亮窗边坐着的少女,她轻捏着一朵香槟玫瑰,贴了贴自己的脸颊,一手托腮,盈满笑意的双眼专注的看着对面的青年。
    男人目不转睛,同个动作保持了许久,目光逐渐和四周同温。
    夜风呼啸着卷过发梢,在山中荡出古怪的咆哮。
    ******
    进组拍摄《九天志》后,林漾就没试过大晚上还在外面玩。
    她左手拿着玫瑰和半瓶没喝完的果酒,右手按在指纹锁上,滴滴两声,光线涌入屋内。
    “约少年,与我奔赴悬崖海边......”
    “化蝶之前,先吻你春风裁过的眉尖......”
    时渊最近翻唱了一首浪漫之至的情歌,不用想也知道是献给谁的,只是原曲旋律和词作得相当好,在他的翻唱下又爆火起来。
    三人饭后去清吧又喝了两杯,正巧吧里的歌手被客人点了好几次唱这首歌,林漾的脑子里没忍住留下了相当深的印象,回来的路上一直在哼。
    出门之前天还是亮的,林漾忘了提前开灯,但仗着微醺的酒意,一时半会没感觉到怕黑,一气呵成关门锁门。
    空气中好像漂浮着有些浓烈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