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琛，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苏嘉猛然转身看向怒视她的人，紧蹙的远山眉表示着她的不甘和不解。
    “因为她善良。”傅亦琛声音带着厚重的压迫感和逼人的气场。
    他至今都记得那几个绑架犯和那个姓王的劫匪说过的话，他们无非是被杜若的“傻”所感动，每一个人心中都有最柔软的部分，无论好人还是坏人。
    “善良？”苏嘉哭哭笑笑重复着这两个对她来讲很是讽刺的话，眼泪颗颗从眼角滑落，哭着质问，“难道你喜欢杜若是因为她的善良？”
    傅亦琛没有说话，爱一个人没有理由，在了解杜若之前，他哪会知道她善不善良。
    “我曾经也很善良，可是你仍旧不爱我。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用，你始终没有办法把我当成恋人。越得不到我就越不甘心，越不甘心我就越想尽办法，越想尽办法，我发现，你离我越来越远。”
    泪水模糊了视线，可是她仍旧看得清眼前人的模样，二十几年的相处，让那张俊脸早已深深印刻在脑海中，和以往不同，脑海中还影影绰绰有着另一个人的模样。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做一个听众。
    “阿琛，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你吗？这些天在看守所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究竟是怎样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后来我终于明白，并不是因为你出众的外表，也不是因为你出类拔萃的能力，而是因为……周围人那无意间说的话。”苏嘉坐回座位爱恋的看着他。
    “说实话，起初我并不觉得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都是朋友。可是后来渐渐总是会有发小对我说咱们俩多般配，我知道那不过是他们的玩笑话。可是渐渐地，这个玩笑在我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有了欲望，我还就真的认为我们两个很适合。后来这种想法不断在心里膨胀，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人能配的上你，一直以来，无论是周围的朋友还是新闻媒体都说咱们两个是最般配的，甚至我都已经开始憧憬我们婚后的生活。直到杜若的出现让我明白，原来事情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苏嘉泪如雨下，想起曾经的美好心酸不已。
    她说了那么多，可是傅亦琛仍旧保持沉默，面前的女人不过是被他人的思想所控制，正在为他人眼中的自己而活，很是可悲。
    “我认识你比她早，了解你比她多。我的家境、学历、样貌、才华，自认哪一样都比她强，我以为最终的胜利者一定会是我。可是万万没想到，你不但爱上了她，和她结了婚，甚至还有了孩子。甚至于，她一无所有你都对她不离不弃，这让我怎么甘心？怎么能不嫉妒？”
    她泪眼涟涟的诉说着一直压在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后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爱杜若，不是因为什么家境，也不是因为什么样貌学历，只是因为当我看到她时会心动，那是一种感觉。”一直不说话的傅亦琛解释被她曲解爱的含义。
    “只可惜，我现在才明白。好想回到从前，回到当初无忧无虑，还没喜欢上你的时候。”苏嘉擦掉眼泪，怅然叹息。
    可是那不过是美好的愿景，时光不能回流，时间也不可以倒转，她做的错事也无法被抹去，一切已经改变，回不去，再也回不去。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你想做好人还是坏人？”傅亦琛突然问道。
    “好人？坏人？当然是想做好人，有谁生来就想做坏人吗？人之初性本善，不是吗？”苏嘉盯着手腕上的手铐好一会儿，又说道：“只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
    傅亦琛优雅起身，单手扶着椅背，她只能看到他完美无死角的侧颜，他声音清冷带着救赎的意味：“在这里好好表现，伯父在家等你那，还有，也许你最该回去的是十年前。”说完这些话，迈开步子离开了房间。
    十年前？有什么特别吗？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十年前的一个片段，影像中一个小男孩，丹凤眼，个子不高胖胖的，腼腆害羞的对她说：“苏嘉，我喜欢你。”
    眉宇间的冷冽竟然和一个人的样貌完美的重叠，那个人现如今对她说的是另一句情话：“苏嘉，你是我的女人，我定会保你周全。”
    原来爱情就在眼前而她却才发现，这些年只顾追寻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全然不知那最想要的就在身边。
    “你个混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谁？”苏嘉失声痛哭，声音中有着多年未了的遗憾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
    周济医院门口，接到傅亦琛要回来的电话，杜若就下楼等着，春寒料峭，等了一会儿小手已经冰凉。
    习惯用手拿着手机，衣服又没有口袋，她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放在腋下取暖。
    怕冷的体质，没一会儿这身体冷的有些发僵，她微微低头在门口转圈，转着转着，头突然撞到什么硬邦邦还有弹性的物体上，正犯迷糊，下一秒就被一股熟悉又强势的气息缠绕。
    微愣，她主动将身体靠过去，闭上眼睛感受他身体带来的温暖。
    “也不看看是谁你就主动投怀送抱？”头顶响起一道带着笑意的温柔叱责。
    杜若调皮的用小手戳了几下他的腋下，听到他的笑声，扬起小脸带些得意的说：“一闻你身上的味儿就知道是你。”
    那如迷迭香的味道是他独有的，她不会搞错。
    “闻味儿识人还真是新鲜。”傅亦琛亲昵的抱着她，星光闪熠的明眸装点浓浓的爱意，微微低首，轻笑说道：“你是小狗儿吗？”
    “你才是小狗儿那。”怕挨揍，她默默将“你们全家都是小狗儿”这后半句咽回肚子，动了动脑子做了个转换，“出去那么久，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大庭广众，傅亦琛捏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作为她乖巧的馈赠，而后邪肆一笑，调侃道：“你见过像我这么帅的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