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晓耷拉着一张脸，道：“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我看你这么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不会是你妈妈她们不相信你吧？”
    “……就差亲子鉴定没摆她们面前了，有什么好不相信的？”
    李可心笑：“这么说她们相信你了？那你怎么好像还不高兴的样子？而且，你这认亲成功，怎么也不在外面和你妈妈妹妹们多相处相处，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啊？”
    凌晓晓瞄了眼说这话的闺蜜，哼唧两声，拒绝回答这样弱智的问题。
    “怎么了？”
    “……没怎么。”
    “你啊！”李可心无奈了，坐在凌晓晓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晓晓，你要是还是觉得突然将改变了双方的关系感到不舒服，那就继续像原来一样相处不就行了吗？何必为难自己。”
    “……这倒没有，我就是觉得吧，感觉有点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
    “感觉怪怪的！”
    李可心：“……”
    凌晓晓也明白自己说的太敷衍，揉了揉自己的脸，道：“顾夫……不对，周……那个，我妈！嗯，我妈她说了，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嗯，就是说知道我就是她寻找这么多年的大女儿，那么接下来她也不需要跟顾见深……好好谈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决定跟顾见深撕逼！”
    “撕逼”两个字一出，李可心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好一会正要问这“撕逼”究竟包含了什么了不得的含义，就见管家快步走了过来。
    凌晓晓挑眉看着管家，问：“怎么了？”
    “夫人，顾家家主来访。”
    “……找慕年的？”
    “不是，他说是来拜访夫人您的。”
    凌晓晓龇了龇牙，答：“不见。”
    管家点头，退了出去。
    顾见深虽然想过自己可能得一个闭门羹，但是当这个可能变成现实的时候，这滋味可真是一点都不好受。
    不过。
    “我想要跟靳家主母通话，不知道可否？”顾见深退而求其次。
    管家自然知道顾家也是几大世家之一，虽然比不上靳家，但是世家家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稍微想了下，说：“烦请顾家主用我们这边的座机。”
    这是还要防止电话号码暴露么？
    顾见深心里暗想，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管家考虑可真是够周到的，目光在前方的管家身上转了一圈，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靳慕年这挑选管家的眼光，可真是不错啊。
    凌晓晓在将到保姆拿过来的座机的时候，就是一挑眉，道：“谁的电话？”
    “回夫人，是管家的。”
    管家？
    凌晓晓想到自己刚才拒绝见顾见深的事儿来，瞬间就明白了管家这时候打电话的意思了，撇撇嘴，结过了电话。
    “喂。”
    “夫人您好，是这样的，顾家家主想要跟您电话联系，不知道您可否抽出时间来？”
    “……好。”
    话筒转到了顾见深手里，他看了眼管家，就见对方已经眼观鼻鼻观心的退到了十步开外的距离去，不算近，也不算远。
    “靳夫人，你好！”顾见深开门见山，道，“有一件事情，关于靳夫人的身世问题，不知道可否面谈。”
    “……不用那么麻烦，顾先生有话直接说便是，我听着呢。”
    这是拒绝见面了。
    顾见深无奈，微微眯了眯眼睛，说：“看来靳夫人也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世，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靳夫人是我的女儿，对于自己的女儿，我这个做父亲的……”
    “停！”凌晓晓打断了对面人的话，道，“顾先生，你如果想要对我表示你这个做父亲的……感想的话，我想就没必要了，毕竟咱们彼此之间与其说有什么感情，不如说是有仇怨。所以，你确定在我打算不计较的时候，还要继续提起来吗？”
    “……靳夫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当年没有要顾先生你的抚养费，日后等顾先生垂垂老矣的时候，也不要找我乞讨赡养费。这样说，顾先生明白吗？”
    “明白。”
    “明白就好！对了，有一句话我必须要提醒一下顾先生，我不希望再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可怜兮兮的想要认我做她的女儿。”
    “……以后她必然不会再来打扰靳夫人。”
    “看来顾先生果然是明白人！”凌晓晓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正想要挂电话，又突然想到什么，说，“最后友情提醒一下顾先生，你的那对老父母，你最好多上上心，之前的种种我不计较了，但是日后要是招惹上我……呵！”
    最后一个“呵”字落下，电话也跟着被挂断。
    顾见深面无表情，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好一会，他平静的挂断电话，然后在管家的带领下离开了靳家的老宅。
    好巧不巧，靳慕年的车子与顾见深的车子擦肩而过。
    靳慕年眯眼看了眼开出去的车子，若有所思。
    顾见深倒是想要叫车子停一停的，可是看着很快就开进老宅的座驾，他将到嘴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今天作为驾驶员的顾硕却忍不住开口道：“爸，见到姐姐了吗？”
    “……没有。”
    “没有？”
    “嗯。”
    “那，那……”顾硕有点不知道该问什么的感觉，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自己的父亲，想要窥探点什么出来，却依旧只是徒劳。
    顾见深却发现了自己儿子的小心思，道：“不过我和她通了电话。”
    说完这话，不待顾硕追问，他突然又说：“按照出生的时间来算，小硕你才是长子。”
    顾硕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顾见深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继刚才的话题说道：“靳夫人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过她并没有想要跟我们相认的想法……不！应该说她并不想要认我们顾家人。”
    这话？
    “爸，你的意思是……姐姐，不……凌晓晓，她，她不想要承认自己顾家的女儿？”
    “这么说也可以。”
    “为什么？”
    顾见深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目光深深，却是再也没有开口。
    为什么？
    能为什么？
    这年头不是所有孤儿都希望能见到自己亲生父母的，也不是所有的亲生父母就一定爱自己的孩子的……一个道理罢了。
    顾硕哪怕已经长大成人，可是终究还是温室里面的花朵，哪怕经历了些许风雨，也太过于稚嫩了。
    这么一对比，顾见深难免就想到了靳慕年来。
    这位靳家的家主，也许之所以能这么出色，就是因为小时候过于坎坷，长大后才会成为一棵不容他人忽视的参天大树。
    只是可惜了……自己这个岳父，自己的女儿都不认，更遑论这位靳家家主了。
    心中叹了口气，顾见深将震动的手机拿了起来，看到上面跳跃的名字，微微皱眉，接听。
    “什么事？什么？离婚协议……好，我等会就过去。”
    “爸，怎么了？”
    “……去民政局。”
    顾硕脸上一白，瞳孔微微瑟缩了下，手上的方向盘却是一转，往民政局方向而去。
    这一天，凌晓晓认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心情不好也不坏；这一天，全京城的人都看到一条消息，据说恩爱多年的顾家夫妻，在民政局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
    就在这一天即将结束的时候，突然爆出一条新闻：晏家家主唯一的大小姐晏菲菲，跳楼自杀！一尸两命！
    年晴晴突然就明白了女儿电话里面的那句充满仇恨的话，她觉得，恐怕这一辈都没办法忘记对方摔在自己面前的模样了……血花四溅。
    至于晏国喜，晏国喜整个人都傻了，坐在地上，嘴开开合合的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唯有保姆芳婶，跪坐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
    只是没几个人知道，她哭的究竟是她自己，还是这么年纪轻轻就跳楼自杀的晏菲菲。
    时间倒退到三小时前，九点半左右的时间。
    若是往常的时候，作为孕妇的晏菲菲自然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不过今天她有些反常，不仅没睡觉，反而精神特别好。
    保姆芳婶有些奇怪问：“晏小姐，您今天心情很好？”
    “嗯。”
    芳婶不料竟然能得到回答，毕竟心中好奇，“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晏菲菲侧头看了眼芳婶，然后一边拿出自己的化妆品给自己化妆，一边道：“我得到消息，我妈妈已经拿到了晏家60%的家产，至于我父亲？他虽然不至于完全净身出户，可是他那40%的家产，必然也是要遭到晏家人争抢的，恐怕到最后，能抱住10%的家产给我那……妹妹，都不容易。”
    这话……
    芳婶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不过晏菲菲也没有让芳婶接话的意思，而是继续道：“我原来一直以为我妈妈和我爸爸恩爱非常，毕竟不说这些世家，就是一些有钱的男人，谁不是小三小四的养着？偏生我爸爸就只有我妈妈一个，不仅如此，我妈妈性子比较强势，有时候因为一些公司里面的事情，还会直接驳爸爸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