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侑拧紧眉心，“回去？”
    “嗯。”凌岚拿出手机看了看，“现在才9点半，有纯还没睡，不会吵到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侑语气有些不善，“为什么不跟我走？”
    “诶？”凌岚一愣，看向他，“跟你去哪？”
    “……”王侑抓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声音沉了下来，“做完就各回各家，你把我当什么了！？”
    凌岚噎住，她很想说是男朋友，但是两人严格来说还在“试用期”，让她一下子有些不知道回答，只能试探着开口，“friends  with  benifits（有性关系的朋友）？”
    王侑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再说一遍！？”
    “我…”凌岚吓了一跳，有些委屈，“那不然你说是什么？我跟你告白你也没有正式回应过，我本来想这叁个月好好追求你，没想到今晚就……这种情况能说是男朋友吗？”
    王侑轻嗤，嘴角带了一丝嘲讽，“是你傻还是我蠢？你觉得我看起来很闲，有空跟别人玩什么3个月的恋爱游戏吗？”
    “……”虽然他语气真的很差，但是凌岚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她小心地问，“所以，是男朋友？”
    王侑轻瞥她，“你可以选择不要。”
    “我要！”凌岚赶紧拉住他的衬衫回答，随后她又像有些害羞，低声再重复了一遍，“我要…”
    “……”看她这模样王侑的心才柔软了几分，他轻轻开口，“今晚跟我回家。”
    凌岚想了想，歪着头跟他撒娇，“可是荆荆早上上学的时候很磨人，如果见不到我她会哭，而且我没有夜不归宿的习惯，下次我跟有纯说好了再去你家过夜，好不好？”
    王侑有些失望，但是她既然有她的理由他也不想勉强，“嗯。”
    “谢谢你的理解，男朋友大人！”凌岚笑着哄他。
    王侑喉结轻轻滚动，“这周日有什么打算？”
    “唔…和周敏凤带孩子一块去游乐园。”
    “什么？”
    “之前她约过我2、3次我都拒绝了，因为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但是现在我们已经交往，我没有必要再躲着她，她让小启特别照顾荆荆，荆荆现在跟人交流比以前正常多了，我很感谢她，所以…”
    “…我知道了。”
    余有纯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凌岚是和王侑一起回来的。
    她跟王侑不熟，以前也只是在他来找凌岚的时候跟他打过照面而已。她虽然是个颜控，但是却对王侑这一型的不太来电，因为她更喜欢白净、少年感重的男生，王侑太有侵略性和压迫感，让人在他旁边坐立难安，尤其是她身高不过155，站在至少185的王侑身边感觉要窒息了！
    余有纯有些磕绊地打招呼，“你，你好，学长。”
    王侑也对她点点头，“你好。”
    余有纯礼貌地问，“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用，很晚了，下次吧。”
    “哦。”
    凌岚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递给他，她扯坏的衬衫下摆打了个结，“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的路上小心。”
    “嗯。”王侑接过外套，“那我先走了。”
    “好。”
    “……”
    门关上。
    凌岚有些困难地走向沙发坐了下来，抬头看余有纯，“荆荆睡了吗？”
    “睡了。”余有纯忍不住走上前去也坐了下来，“怎么回事？你们就搞上了？”
    “噗……”凌岚突然笑了，“什么叫搞上，我们只是睡了而已。”
    “就睡了！？”余有纯有些无语，“你们好多年没见，应该彼此再多了解一下，他上来就睡你是不是居心不良？”
    “放心吧，不是。”凌岚摸摸她的手安抚，“我主动的。”
    “啧……”余有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你也矜持点！”
    “矜持不住啊！”凌岚也有些无奈，“我喜欢他这么多年，跟他在一起就想上他，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余有纯被她理直气壮的话语噎住，“你是色情狂吗？”
    “对王侑我是！”
    “……”
    “那…”余有纯殷切地看着她，“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凌岚想了想，“就，先交往着，像大学时候那样。”
    “我是说之后，像结婚之类的打算？”
    “……”凌岚拧紧眉心，果然这个问题到底绕不过去，她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说实话半个月之前我都没想过能再跟他交往，所以真没考虑那么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余有纯垂下眸子。
    凌岚突然知道了她今晚情绪不对的原因，她赶紧上前抱住她哄，“你别担心，有纯，当初我跟你说好了要和你一起照顾荆荆的，我永远都是她妈妈，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余有纯突然有些嫌弃地推她，“我，我才不意这个！我现在一个人的工资养荆荆完全没问题，你真要跟他走我再请个人也可以，我就，就只是担心你被骗而已！”
    “好好好！你最独立，最坚强，我才是离不开你们吃软饭的那个！”凌岚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忍不住笑了，“你怕王侑骗我，但你说他图我什么？身子还是钱？哪样他自己没有？”
    “……”余有纯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蠢，她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过不了你这关。”
    凌岚突然想起什么笑开，“我怎么觉得好像你大学那会儿也感叹过同样的事？当时你就不懂王侑这朵高岭之花为什么想不开非要在我身上死磕，还记不记得？”
    “记得。”余有纯想起自己不堪回首的岁月，“我当时太肤浅了，现在我可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
    余有纯抬头看着凌岚，伸手理了她耳旁的头发，“我有一回问过宗宗，为什么她会对你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这么有耐心，换我早被你气死了，宗宗当时跟我说，‘因为凌岚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那会儿完全不懂你到底好在哪，我知道你性格开朗，不拘小节，但是有时候做事鲁莽又极端，怎么也称不上最好啊。”
    凌岚笑着摇摇头，“宗宗对我有滤镜你又不是不知道。”
    “才不是！”余有纯认真地看着她，“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不遗余力地帮我，从来不指责我当年的愚蠢，这点连我父母都没办法做到，而你对待荆荆就像对待你自己的孩子，跟你比起来她爸爸根本不是个玩意儿！所以宗宗没说错，凌岚，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现在的我完全理解王侑为什么会喜欢你！”
    凌岚一把将余又纯圈进怀里，声音有些沙哑，“我真的，从来没觉得我在单方面地付出！我不指责你，不过是因为你已经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我对荆荆好，是因为她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我疼她其实也是在弥补自己的童年，所以我没有那么无私，你完全不需要觉得对我有所亏欠，你和荆荆给了我继续生活的勇气，对我来说也是无可替代的重要的人，知不知道？”
    余有纯哭着抱紧她的腰，“知道…”
    “如果没有王侑，那我这辈子就跟你在一起，就算没有男人没有小孩我都不会觉得遗憾。”凌岚嘴角的微笑带着苦涩，“但是他对我而言太特别，我没办法忘记他，没办法想起他不觉得心痛，也没办法当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不存在，因为他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余有纯泣不成声，“我知道的，因为这些年我一直看着你…”
    凌岚将她抱得更紧，“对不起…”
    周日。
    凌岚抱着余荆在约定的时间赶到游乐园入口处的时候愣在那里，在那里等着她的不只有周敏凤和赵俞启，还有赵添和王侑！？
    “怎么这么慢？居然还让我们等你！”赵添一脸不耐。
    凌岚乖乖道歉，“对不起，赵部，我为了少走些路就坐了公交，速度没地铁快。”
    “你别理他！我们也才刚到。”周敏凤笑着挤兑赵添，正打算向余荆打招呼。
    余荆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高大的身影，她开心地朝他喊，“爸爸！”
    赵添：“……”
    周敏凤：“！？”
    凌岚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