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页
作品:《花开景年》 不必。景丞修直接回绝:这花要是你送给我,我再送给别人,不就真是借花献佛了?
那董事长也有些左右为难。
景丞修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刷刷写了几笔,将支票塞到他手上。笔迹苍劲有力,每一笔勾勒似是高山险峰,他盯着那五十万的一串零发呆。一掷千金的事他听多了,可今天倒是第一次见。因为女孩多看了几眼,就斥资重金买下来,不知是景丞修钱太多,还是那女孩对他而言十分特别。后来,他只记得董事长jiāo代:以后,景少有什么要求,不用请示我你直接安排就行了。这样的人物咱们惹不起,只能好生的伺候着,端在手心上。
当年董事长的话言犹在耳,他连忙jiāo代下去:去,多派些人手在兰坊,服务一定要周到,不能出半点差错。
是,经理。
卿之被带到兰坊时,秦雪已经等在门口了:嗯,不错,还算准时。进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
未怕失了礼数,秦雪一直在门外等着卿之一道进去。兰坊很大,里面装潢是典雅大气的中国风,屏风上的笔墨画也是以兰花而主。秦雪为彼此介绍了一下,便张罗着要点菜,而卿之却一直望着屏风上的兰花发怔。
这饭倒不急着吃。小雪,我在电话里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可是这丞景建设我做不了主,所以今天啊直接帮你把能做主的请来了。江之城转过头,对着屏风客气道:景少,她们人到了。
原来,那屏风后面又是一个小隔间,专门供客人喝茶休息用。然而在听到景少这两个字,卿之和秦雪脸上的表qíng均是一变。
卿之说不清此时的感觉,只听到自己心脏咚咚的响声,一声比一声qiáng烈。她还有些侥幸,总希望江之城要请的这个人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可是,丞景建设的负责人,又姓景的还能是谁?
看着从屏风后缓步走出的优雅男人,举手投足间尽是她熟悉的高贵冷漠。卿之的心跳开始变得缓慢,犹如死人一样了无生气,她覆在胸口的那只手渐渐泛白,只觉得呼吸贫瘠,近乎枯竭。
每个人在一生中都会遇到不同的人,遇到对的那一个,便是一生的幸福。如果遇到的那个人是错的,便是一生的劫。
而眼前这个男人,便是她逃也逃不掉的劫难。
第四章 前尘如梦
作者:妖都 发布时间:20110928 03:18 字数:4542
转发(2)
喜欢(3)
回应(0)
从没想过会再见面,还记得五年前离开的时候,她那么言辞凿凿的对自己说,花卿之,永远不要在见那个男人了!可是没想到,五年后,却还是再见面了。
原来,重逢竟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他似乎没怎么变,一贯的优雅成熟。他很高,那时候站在他身边,她总是有一种身为哈比人的自卑感。如今再加上成功男人那淩冠众人的气势和魅力,愈发的压得身边的人喘不过气来。只能说时间对他太优待了!
看到她时,他深邃的黑眸里明显闪过一丝讶异,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从容。微挑着漂亮的眼角,落在她脸上的眼神透着丝丝冷峻。
江南的天气真是yīn晴不定,现在外面的天铁定又yīn沉下来了,要不她怎么会觉得这么冷?寒风钻过细致的毛孔,滋滋的刮过骨ròu,毫不留qíng的在体内肆nüè,似乎连心尖都是冰的。
她垂下羽睫掩饰自己的qíng绪,秦雪也僵在一旁,只有江之城没瞧出三人迥异的神色,姿态恭敬:景少,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过的秦局长的女儿秦雪。小雪今天是为她朋友来麻烦您的,东郊那个场地听说已经空着好久了,花小姐前些天去看过一次,觉得特别喜欢,所以想借
景丞修摆手制止了江之城的话,江之城倒也配合,瞬间没了声音。
他的目光扫过卿之的脸,轻勾起薄唇:江科长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东郊那个会场的确空着很久了。
见景丞修噙着浅笑,江之城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谱,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要成了,可景丞修下一句话,却让江之城的笑容顿时僵住。
可是怎么办好呢?那个地方我宁愿空着,也不想租给她。景丞修清冷的眸光she向她,似带着厌恶。
江之城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搞的一头雾水,他的视线来来回回落在卿之和景丞修的身上许多次,应该是在怀疑这两人之间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卿之始终没有抬起头来,乌黑的长发像是两道帘子,遮盖着那张白得透明的脸。秦雪虽然之前没见过景丞修,但也知道这个男人不少事,尤其那时候卿之为这个男人的绝qíng几乎要疯掉画面她如今都记忆犹新。
从没见过卿之那副模样,就像是疯了一样。她的印象中卿之一直是温婉淡雅的模样,对谁或者对任何事都没有太多的qíng绪。可是那一阵子,卿之形象全无,láng狈不堪。最后她又气又急,狠狠地抽了卿之一巴掌:花卿之,你别给我发疯!现在这个世界上谁没了谁都照样活,说到底你今天就算死在这,那个男人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不知是不是那一巴掌真把卿之拍醒了,她真的不吵不闹了,只是一边流着泪,一边问她:秦雪,死了之后还会不会这么痛?
当初那句话着实把她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怕卿之真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她gān脆连学校都不去了,整日整夜的守着她。直到后来卿之飞去法国,她这颗心才算落了地。
她秦雪这小半辈子见过的男人多了,却没瞧见过一个比景丞修还让人恶心的男人!明明当初是他差点把卿之bī疯,可现在他那口气,好像卿之当初对他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一样。
秦雪向来藏不住话,管他什么市长儿子还是将军孙子,她指着景丞修的鼻子就骂:景丞修,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今天咱就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宁愿空着,也不租给卿之?当初到底是谁
景丞修压根儿就没理会秦雪,连瞄一眼都不曾。他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对江之城微点了下头:江科长,不好意思,今天我还有事,我们改天再叙。
这顿饭自然是吃不成了。事qíng非但没办好,反倒砸了锅,江之城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让卿之她们请客,三个人不欢而散。
回公寓的路上,秦雪一直yù言又止,卿之知道她要说什么,可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应付。
顾清北的公寓在顶层,一梯两户,另一户人家听说去国外旅游还没回来,所以这一层一直都是空dàngdàng的。赴约之前她忘记留盏灯,屋内的光线很暗,只有透过玻璃窗依稀可以看到不远处街道的霓虹灯,像是五颜六色的萤火虫,远远望去只有那么渺小的一点。
客厅还放着她的行李,还有空运过来的几箱画具,还没来得及整理,随意的堆放在沙发一旁。
卿之目光落在行李上,摇摇头吐出一口气,脱下鞋子和束手束脚的衬衣短裙,换上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衣。随意将长发绾成一个马尾,开始动手整理。
深夜一点,外面车辆驶过的引擎声都渐渐少了许多。霓虹灯也不再那么缤纷耀眼,只有一丝皎月散发出清冷的光线折she进来。只是回来一个月而已,公司却把她大部分画具都寄了过来,光是整理就足足花了几个小时。卿之的鼻尖和额头沁出了薄汗,脸上也出现因长时间运动而升起cháo红,倒是有几分晨间沾着清露的红樱桃模样。
她只是随意用袖口擦了擦汗,打开行李箱继续收拾。直到她的手无意间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时,她才停止了忙碌。
房内,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她就那么动也不动的看着行李箱的某个位置,没有表qíng。
终于,轻轻的将那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本普通的画册。翻开画册,一页一页,都是人物素描。或静或动、侧颜亦或是背影,分明就都只是同一个男人。
记得刚开始学画的时候,她的笔法还太生涩。总是白天偷偷地瞧他,然后回家的时候再把印在心上的模样给画出来。但是那时候总觉得没把他那丰神俊朗的气质完全展现,于是画完一张就撕一张,因为是他所以总要画到满意为止。直到撕了不下十本画册,这才觉得稍稍满意。
冷肃深刻的面部轮廓,凌厉又深邃的眸子,菲薄又无qíng的唇,真是顶顶俊美的男人,怪不得那么多女人愿意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后来她画的熟了,几乎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到他的样子。
以至于后来那几年,每每闭上眼睛就是那个男人的脸。从来没有那么痛恨过自己的习惯。热恋时记住他的样子,满心满眼都是止不住的甜。可那段日子,只觉得每想起他一次,就像是把心放在榨汁机里绞,犀利的刀片就那么硬生生的切着、划着,直到血ròu模糊都不肯罢休。那绞出来的汁水,都是鲜红鲜红的血!
卿之看着画册上的男人,过了很久才缓缓伸出手来,沁凉的手指似乎是要触摸画中男人的唇,却迟迟没有落下。
然而比手更快落下的,是一滴透明的水珠。落在画纸上,瞬间晕散开来。紧跟着,一滴又一滴
卿之母亲去世的时候,她才只有十三岁。临故之前,母亲把她叫到chuáng边:卿之,这一辈子母亲从没后悔过什么,就连当初未婚生下你,承受那些人的白眼和讽刺,妈妈都没有后悔过。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因为我要把你孤零零的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卿之,妈妈以后不能守在你身边照顾你了,所以有些事qíng我一定要jiāo代。答应我,将来长大了就找一个平凡又爱你的男人嫁了,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能真心对你好。
当时她还不懂,母亲为什么会jiāo代这样简单的事qíng?找个男人嫁了,其他女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
卿之短暂的迟疑,让母亲焦急起来:卿之,答应我,一定不要碰触爱qíng这个东西,因为它会让你痛苦,让你生不如死!一定要答应我,否则我死不瞑目
母亲虚弱的样子吓坏她了,卿之哭的泣不成声:妈,卿之答应,卿之不要爱qíng,只要妈妈一个人
直到十八岁遇到景丞修之前,她是一直记得要履行对母亲的承诺的。
那一年遇到景丞修,花开得正盛,岁月静好。
江南的夏天总是闷热,让你呼吸都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在胸口。前几天为了赶英文测验,突击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测验结束,秦雪提议要好好庆祝一下。卿之本不想去,因为从前一晚开始就觉得不舒服。可是电话里秦雪的声音那么雀跃,她又不忍心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