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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花开景年

    微微上扬的尾音,卿之听完只想笑,竟然像个孩子似的。
    又不是我让你这么忙的。她哭笑不得:而且我留在酒店也是在工作啊,只是比你轻松一些而已。
    他闷哼一声:我要是能跟你一样,随便涂涂颜色,画几个线条就能名利双收,那我也不用累得像头牛。
    喂喂喂,大设计师,不许拐着弯讽刺我的职业。她又说:你这样真会感冒,先把头发chuī再休息。
    他依言嗯了一声,松开握住卿之手臂的大掌,向后靠在美人塌上:那你给我chuī。
    卿之无奈的叹息。等她从浴室找到chuī风机走回阳台的时候,见他指尖点点星芒。白烟萦绕在空中,模糊了视线,一圈一圈的向上空蔓延。
    她不禁皱眉,走过去想也不想的从他手中抽出香烟,放进一旁的烟灰缸内撵灭,一边碎碎念:顶着一头湿发还抽烟,真想生病是不是?
    景丞修透过那一层烟雾看着她,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将qíng绪藏得极深,看不出喜怒。
    卿之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越轨了,他不是喜欢被人掌控的人,更何况她又是他的谁?竟想要像妻子似的约束他?
    她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刚要开口说抱歉,却听到他低沉轻缓的嗓音:不是要chuī头发?快点,待会我们还要出门。
    卿之的尴尬没有维持太久,听他这么说,注意力立刻转移:我们要去哪?
    今天是平安夜,听说会很热闹。
    第五十二章 làng漫平安夜
    作者:妖都  发布时间:20120104 15:42  字数:3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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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之没有想到景丞修会邀请她一起过平安夜,他一向讨厌节日。因为节日意味着放假,一放假他的那些工作就要暂时搁置。而对于工作狂的他来说,这简直是灾难。
    还记得那时候他总是忙于工作,甚至错过了圣诞节、chūn节,本应该热闹的日子,每每都独自留她一个人面对冷冷清清的房间。后来她忍无可忍,扬言要是qíng人节还是她一个人过的话,就要和他断jiāo。景丞修难得低姿态,对她百般讨好,甚至还订好了当天的机票去法国,要和她度过一个làng漫的二人世界。
    为此她整整开心了半个月,但到了qíng人节当天,他还是因公司临时出的状况而取消了他们的行程。
    不是不难过,只是面对他带着歉意的眼睛,她无法qiáng要求他放下工作和她一起出国。她明白,丞景建设是他的责任和心血,因为爱他,所以她可以容忍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他将工作放在第一位。
    往往有时候,太在乎一个人,便越容易失去自己。爱他,你会失去很多原则。
    她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做起来却相当困难。以至于妥协变成了家庭便饭,她甚至忘记了任xing的滋味。到了最后回忆起以前的日子,才恍然发现,他们竟从没在一起过过什么节日。
    但是没想到,不久之后她还是来了法国,只不过是一个人。
    更没想到的是,五年后的今天,竟然还有机会和他并排站在艾菲尔铁塔下,度过他们的第一个平安夜。
    今晚人很多,有不少专程来法国过圣诞的外国人。卿之和景丞修夹杂在人群中,向前方缓慢的移动。一对年轻的小qíng侣似要在最佳地点约会,不断向前方挤去,卿之一个躲闪不及,险些被男孩撞到。
    幸亏第一时间,一只铁臂从腰间揽过,稳稳的扶住她的身体。卿之感觉到自己的背正贴在他炙热的胸膛,温度源源不断的从彼此接触的肌肤上传来,赤红了她的双颊。
    倏然,小手被大掌包裹,愈发显得她娇小。卿之盯着与景丞修十指紧扣的手,缓缓抬起头来看他。
    这样,我就不会把你弄丢了。他浅笑,眼底闪着光芒。
    .
    一路上,卿之为景丞修一一介绍巴黎著名的景点,讲着她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故事。可她每说一个地方,景丞修似乎都很了解,甚至有的时候比她还清楚法国的历史。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她微微不悦,简直就把她卖弄知识的机会给抢光了嘛。
    而通常这个时候,景丞修只是笑笑。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五年来,他来过很多次法国。卢浮宫、巴黎圣母院、凯旋门,巴黎圣母院,香榭大道每到一个地方,他都禁不住会想,此刻他正走的路,是否她也曾踏足过。
    .
    中途,他们从很多街头艺人身边走过,卿之显得异常兴奋,像是恨不得自己能在生出几双眼睛来。这幅孩子气的模样落入身旁男人深邃的眸中,更是惹出他的笑意。
    卿之的注意力忽然被吸引走,前方围拢着很多人,不知在搞什么新奇玩意。虽然好奇,但一想到景丞修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过去。犹豫间,便听到身边男人说:走,过去看看。
    卿之似如获特赦般,拉着他挤了进去。景丞修看了一会儿,还是弄不明白,地上摆着介绍的宣传单,可惜都是法文。
    他们在做什么?景丞修是指那些互相在身上写字的qíng侣。
    我过去问问。说完,卿之和一个法国人聊了起来。
    景丞修双手cha着裤带站在原地,状似悠闲,但一双深邃的眸子始终盯着那一抹倩影。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说法文,流利得像是国语一样。原本被他认为很怪异的发音,竟也变得异常悦耳动听起来。
    她很怕冷,一直都是。此刻冻得鼻尖红红,耳朵红红,她倒也没嚷嚷着要回家,可见她有多喜欢凑热闹。
    景丞修微微弯起唇,无奈的轻叹。因为他发现自己一闲下来,就能很轻易的回想起她的一些小习惯。就像是刻在心上的烙印,不必费心去想,而是需要时刻提防,以防它们会随时跃进脑海,搅乱他的理智。
    卿之给了对方三法郎,买了支笔。一转头,视线便立刻与景丞修jiāo汇。即使站在那些高大的欧洲人身边,景丞修依然显得那些鹤立jī群,风姿卓越。
    他拉过她的两只小手包裹在掌心里,放在薄唇边呵气。卿之被惹得双颊嫣红,一丝羞怯从眼角划过。
    买了什么?他盯着卿之在月光下柔美的小脸,心不在焉的问。
    哦,是一次xing纹身用的笔。老板跟我说,可以用它在皮肤上写字,但不会伤害到身体。而且也很容易洗下去。卿之摇了摇手中的笔,笑得十分讨好:要不要试试?
    景丞修皱眉,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可她那会这么容易放过他?既然今天是他们第一个节日,那么就让她彻底的任xing一次吧。
    她扬起下巴,一副女王架势:不许拒绝!快选个地方,让大画家给你留个纪念。
    不会是花卿之到此一游吧?
    卿之噗哧一笑:我有这么俗吗?
    他挑眉,明显在说绝对有。。
    卿之不和他计较,促催着他自己挑选个地方让她染指。景丞修想了想,解开衬衣袖口的扣子,将手腕jiāo给她,一副上前线似的悲壮。
    他不知道她要写什么,也不在乎,只是垂着眉目细细的看她。肌肤似雪一般的莹白透明,蝶翼似的长睫黑而翘,占据着他大部分视线。两片樱唇微抿,神qíng前所未有的认真。
    终于完成了,卿之长呼了一口气。有些骄傲的将画作递到他的面前。
    景丞修挑眉,看着手腕上似乎和自己的脉络融为一体的画。像是一朵花,曼珠沙华一样细细的花瓣向外蔓延着。他有一种感觉,花瓣仿若顺着血管,已经扩展到他的身体里。
    写的什么?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花蕊似乎是由几个字母组成的。
    卿之反倒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他没说什么,幽眸却闪烁着一抹光芒。他从没告诉过她,大学的时候他会收到很多爱慕者的短信,其中就有法国人。所以,他即使对法语再陌生,也知道Jet'aime的意思是我爱你。
    丞修!她倏地惊呼一声:铁塔的彩灯!
    夜晚的艾菲尔铁塔是美丽的,尤其穿上晶亮的外衣后,像是能连接到天堂上一样。站在它的下方仰起头,才意识到自己多么渺小,渺小到好像只是它外衣上的一颗星星。
    丞修,听没听过居斯塔夫?埃菲尔的故事?她突然问。
    景丞修摇了摇头。
    卿之嫣然一笑,似乎早已经猜到他的答案。转过头去,目光又再次落在被法国人视为骄傲的建筑物:居斯塔夫在年少时和他的夫人一见倾心,即使没有父母的支持也坚定的走到了一起。可惜的是,他的爱人并没有能陪伴他终老。建造埃菲尔铁塔初期,抗议声làng不断,但他还是排除万难完成了设计。最终他登上铁塔的最顶端,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对她说我爱你。
    他轻叹:这只是你们这些爱做梦的女人编造出来的故事。
    不,这是我们对心中爱qíng的阐释。遇上对的人,然后一生一世。只是它太难做到了,我们才会希望会有另一种圆满。她嘟唇,不太赞同的看着他:你这人真是不làng漫。
    花小姐,我是建筑师。在我面前,它只是一个由7000吨钢铁,12000个金属部件,250万只铆钉组成,占地1万平方米铁塔而已。
    这人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卿之气呼呼的瞪他,恨他的不解风qíng。这么làng漫的国家、这么làng漫的地点,怎么就勾不起他的一丝丝感xing?他还真是把理科男人的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无论做什么都喜欢以数据说话。
    可他的心qíng却很好,尤其见她这样的神qíng,孩子似的傻气。大掌禁锢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轻易将她纳入怀中对他来说十分的容易。拨开微微凌乱的长发,巴掌大的小脸在铁塔灯光的映she下,如梦幻般的美丽。
    也许是这样的夜晚太过惑人,亦或是这làng漫之都的气氛多多少少的感染到他。他根本无法控制住想要吻她的yù望,想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而就在他缓缓低下头来,贴上她的前一刻,却被一根冰凉的手指抵住了薄唇。
    知不知道在qíng侣在铁塔下亲吻意味着什么?
    他不大高兴:什么?
    卿之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似是要一并看清他的心一样,轻而缓的说:意味着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意味着他们相互许诺对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