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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抑郁症?没关系

    顾羽奉为金科玉律。
    凡是有可能让林呢喃好起来的尝试,他都愿意执行。
    午后书店“心晴专区”的书已经被他搬空了,林呢喃休息的时候,他就打着小夜灯划重点,并且拍照截图存进备忘录,有空的时候就温习。
    手机内存被挤爆,干脆买了一整年的扩容包。
    用午后的话说,他已经是半个专家了。
    《少年时》被送去过审,顾羽和公司正式走起解约流程,没有其他通告,有大把时间赖在家属院陪伴加监督林呢喃。
    起初林呢喃表现很好,严格按照黎老师说的,每天看看电影,散散步,喝喝下午茶。
    还和顾羽约定好,如果哪天自己偷懒了,顾羽就要担任“锦衣卫”,强制她执行。
    比如现在。
    “今天想做什么?”
    顾羽前脚把人从床上拽起来,后脚就开始安排一整天的计划。
    他和木清扬的区别就在这里。
    木清扬对林呢喃总是呵护备至,时时刻刻照顾着她的心情,说话措辞都是小心翼翼。
    顾羽则不然,私底下心疼得不行,当着林呢喃的面却从来不把她当病人,该宠宠,该强势也会强势。
    这和亲疏远近无关,只是相处模式不同。也只有顾羽这样的,才能管住林呢喃,和顾羽相处的状态,也是林呢喃最真实、最放松的状态。
    尽管,有时候气得想咬他。
    “就在家睡觉,什么都不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快亮了才睡着。”林呢喃趴在沙发上,软软地耍赖。
    顾羽不为所动,“不行,黎老师说了,每天至少做三件事。”
    “那就睡觉,看电影,看帅哥。”林呢喃讨好地朝他抛了个媚眼。
    顾羽并没有被贿赂到,毫不留情地强调:“不同地点的三件事。”
    “床上,沙发上,地毯上,不同地点。”林呢喃狡辩。
    “成,既然有人言而无信,我就不客气地行使‘锦衣卫’的权利了。”
    顾羽扭了扭脖子,转了转手腕,把人往胳膊下一夹,明晃晃一个大美人,就这么被他像个洋娃娃似的夹出了门。
    满楼道都是林呢喃刻意压低的求饶声:“我错了,哥,哥哥,放我下来,咱别丢人成不成?”
    “晚了。”顾羽向来不会心软。
    直到下了楼,一路走到停车场,赶在林呢喃彻底炸毛的前一秒,顾羽精准地把人塞进副驾驶。
    林呢喃恼他,气哼哼地爬到后座,顾羽又把人给拎回来,扣上安全带。
    林呢喃到底没忍住,一口给他咬了个腕表。
    “嗯,牙口不错。”顾羽美滋滋地拍下来,发了个朋友圈。
    小伙伴们挨个点赞。
    就连许淼都来凑热闹,在底下评论:“女大不中留。”——许淼的微信是顾羽主动加的,美其名曰,打入闺蜜圈。
    林呢喃默默自闭。
    对于“万年宅”来说,最欣喜的时刻莫过于对方主动取消约会计划,最艰难的往往是出门的那一瞬间。
    一旦跨出房门,看到房子外面的蓝天绿树、阳光和微风,也会很开心。
    他们会比天天走在大街上的人更善于发现日常生活中的美,比如锈迹斑斑的铁栅上挂的一把青铜锁,比如石阶阴影处悄悄生长的一簇青苔,再比如流浪猫毛绒绒的头顶长的三个圈……
    这些小小的发现,足以温暖她们的心。
    “去看话剧吧!”
    林呢喃被流浪猫的三个圈治愈,开始主动提要求。
    顾羽勾唇,确实差不多了,红旗车已经绕着老街走了三趟了。
    工作日上午,剧院没有合适的场次,倒是学校,本科生已经放假了,研究生晚两周,汇报演出一场接一场。
    俩人进了礼堂,刚好赶上一出舞台剧。
    是个无厘头的穿越故事,林呢喃看了一大半,都没看懂这出剧想表达什么主题,演员的表演也有些稚嫩,唯一的优点就是好笑。
    旁边的同学说,这是他们第二次表演,观众席几乎满座。
    林呢喃试着跳出创作者思维,仅从普通观众的角度去欣赏……还是欣赏不来。
    但是,这不妨碍她看到好玩的地方,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旁边,顾羽也是笑着的。
    突然有种顿悟的感觉。
    戏剧创作为什么非得是“说教”的呢?像这样不讲究工整的艺术手法,不追求深刻的内涵,就是单纯地让观众大笑一场,不行吗?
    是谁规定的“不行”呢?
    谁规定了所有人都要活得“有意义”?凭什么不可以稀里糊涂的过日子?为什么不可以毫无理由地大笑一场?
    无论生活还是做艺术,随性而为,没什么不好。
    “我想去逛超市。”林呢喃随性地决定。
    “好。”顾羽没什么不能陪的。
    上午逛超市的年轻人不多,俩人特意选了个郊区的小超市。顾羽戴着帽子和口罩,没有引起围观。
    腊月底,超市里年味十足。
    两个人置身于花花绿绿的货架之间,两脸蒙。
    “买什么?”
    “你说呢?”
    “……”
    一个走红后就没进过超市,一个不是叫外卖就是吃食堂,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是不是要挑肉?你们年轻人不是讲究那个高钙低脂嘛,这块里脊最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