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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魔尊他每天都想被逐出师门

    到底是为何?
    殷离舟拼命思索,却只觉得大脑一片乱麻,一时竟什么也想不明白。
    有风吹了进来,墙上的画被风微微吹起,似乎在引着他看去。
    殷离舟的目光落在那副空白的画上。
    他看了许久,目光几乎能在上面剜出一个洞来。
    然后,他走了过去。
    修长的手指轻轻抵住画边,许久,才深吸一口气,猛地抬手将画翻了过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这样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殷离舟似乎被画中的人吓到一般,猛地向后退去。
    那副画上是一个少年。
    少年一头长发用红色束带干净利落地束起。身着黑色的窄腰玄衣,腰间系着朱红的玉带,衣摆处用金线绣着赤金色的云纹,面容俊美,笑容恣意。
    那是十五岁时的殷离舟。
    还活得没心没肺,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却隐山有些弟子不喜欢他而已。
    但那时的他并不在意,他向来只在乎单明修,忧他所忧,喜他所喜。
    他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只知在他身侧便是幸福与欢喜。
    殷离舟静静地望着画中的人,一时间竟生了几分艳羡之意。
    其实说起来,他这一生,最美好的日子也不过是却隐山那几年。
    后来,他便再也露不出这样的笑了。
    可是……
    殷离舟还记得这一世第一次醒来便是在单明修的房间。
    而这副画就那样被反着挂在那里。
    他们天生敌对,单明修还亲手把剑刺入他的身体,那又为何瞒着世人在墙上挂着他的画像。
    为何?为何?
    明明当初那般绝情,又为何将他的爱意偷藏在这里。
    殷离舟只觉得心中有什么在催促,他迫切地想要一个原因,于是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扯下画像卷起,快步向魔域走去。
    殷离舟一路御剑,很快便到了地牢,可是真到了门口却又近乡情怯,不敢进去。
    他在门口徘徊许久,才鼓起勇气,作出平日里的模样,走了进去。
    扶黎已经不在了。
    地牢里只剩下了单明修一个人。
    单明修这次没有被缚着,而是背对着他站在墙边,静静地望着窄窄的窗外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听见动静,单明修转过身来,还未开口,目光先落在了殷离舟怀中的那副画上。
    第71章 终章
    随即,便像被灼伤一般,目光移向了一旁。
    殷离舟知他在逃避,却偏不遂单明修的意,径直走到他面前,将那幅画展开。
    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就这样出现在了单明修的面前。
    那画仿佛吃人一般,引得单明修立刻向后退去。
    殷离舟见状,轻嗤道:“怎么?你的手笔都认不出了吗?”
    单明修抵在袖侧的手微微收紧,却没言语。
    殷离舟知他不否定便是肯定之意。
    心中有了底,上前一步,追问道:“单明修,你母亲为妖魔所害,你最痛恨的不就是妖魔吗?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人是你,鸣山之上亲手铲除我的人是你,那又为何又要在卧房内挂上我的画像?”
    “还有这些面人。”殷离舟说着,从袖子掏出一个面人,甩到他面前,问道:“好玩吗?单明修你告诉我,这样很好玩吗?”
    殷离舟将画直直怼在单明修的面前,咄咄之态逼得他不得不看,不得不言。
    画上的少年丰神俊朗,笑得没心没肺,那是殷离舟在他心中的,再也回不去的模样。
    单明修心中一痛,抬手似想触碰,然而还没碰到,又很快放下。
    他知道避不过了,笑容一涩,缓缓开口道:“这副画是早就画好的。”
    “本想送给你,却一直不得机会,便收在我那里。没想到后来,再也没机会了。我想看时便会拿出来,但每日想看的次数太多,拿来放去不便,我便挂在了卧房内。至于那面人……”
    单明修说着,眼神陷入了回忆。
    是有一次下山时,他遇到一个捏面人的老人。
    老人衣着虽不说富贵,但也体面干净,不似穷困,却日日上街,售卖面人。
    单明修与他相谈半日,得知因他老伴喜欢面人,他才学了这门手艺,以哄她开心。他们相守一生,但老伴一年前先去了。老人想她时便会掏出家伙什,捏一个她模样的面人。没想到后来竟有人愿意出钱买,老人便也渐渐将此当为一门营生做了下去。
    单明修听完后,沉默了许久,放下剑和老人学了起来。
    他不能捏殷无舟,便每个面人捏一个最像他的部分,想他时便捏一个,久而久之,便攒了这么多来。
    他从来不擅巧言,无法将他心所想一一告诉殷离舟来听。
    只能笨拙地在无人的角落。
    一个人收藏与他有关的东西
    独自欢喜。
    虽然不愿相信,但其实他深知,早在他当初将剑刺进殷离舟的身体时。
    他们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谁欠谁?谁对不起谁?早已分不清。
    “为何?”单明修抬起头来,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因为我心悦你。”
    殷离舟持着画的手一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他继续说道:“但那又如何呢。阿渡,我们之间隔得太多了。我一直想带你远离这世间,但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痴念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