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
    之前乔灵笑就有这种感觉，那就是，张子扬精神有问题！
    其实她也可以理解，或者说越来越能够理解，作为享誉大江南北的神探，张子扬承担的压力太大了。
    出名也就代表着许多人的期望，乔灵笑自己光是想想这厚重的期望，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张子扬可不光如此，他还要每案必破，只要一个案子迁延一段时间，媒体都能给报出来，说他江郎才尽，状态不行。
    反正吧，好像很多人都在等着呢，等着他江郎才尽，然后笑话他一番。
    背负着这样的压力，还要和各种穷凶极恶的罪犯打交道，这个煎熬乔灵笑也是不久前才有体会。
    上个案子，她一直称呼为赵大爷的，没想到却是凶恶到极致的凶手，这对她的心理打击可是很大的。
    甚至她还做过噩梦，就是因为，当十分的熟悉的人成为了坏人的时候，让人不能不怀疑，其他人呢？
    既然赵大爷可以是坏人，干出那般完全没有底线的事情，那隔壁的李奶奶也可能是坏人，邻居秦大哥更可能是坏人。
    坏人，坏人……
    似乎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坏人，这种认知对人的摧残可是很恐怖的。
    人在物理上需要精神空间，在精神上一样也是需要精神空间。
    人之所以能够心安理得的活着，就在于，在自我认知上，身边的人没有什么坏人。
    试想，如果一个人的身边，东边王大爷杀人了，西边孙大妈放火了，家里堂哥是个抢劫犯。
    这种生活环境中，作为一个好人，该怎么存在？
    难道不会自我怀疑吗？到底是自己正确，还是那些坏人才正确。
    不说这么极端的情况，如果不是对人性有着相当的认知，人敢出去吃饭吗？
    难道就不怕饭店老板炒菜用了地沟油？用了什么三聚氰胺，牡丹红？
    没有人是可以独自存在的，每个人都和这个世界存在不可灭绝的联系，这种联系，如同一个神经链条一样，互相的传递信息。
    好人是这个社会培养出来的，坏人也是这个社会熏陶出来的。
    而人之所以会出精神问题，就在于，突然发现了黑暗的事情，打破了原本笃定的安全感。
    乔灵笑就是这样，赵大爷的存在，就在她的精神温室中开了一个口子，让她失去了安全感。
    只不过，她的安全感基础还是稳住的，毕竟，穷凶极恶的人，她也就见识了一个赵大爷而已。
    至于听说的，看到的，终究不真切。
    可张子扬却不一样，自从他崛起以来，只怕见识到太多的魔鬼了。
    古人都知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长久的和世界上最黑暗，最邪恶的犯罪分子打交道，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呢？
    遭受了影响，就需要内心去对抗，可对抗本身也是一种接触。
    在这种精神的拉扯中，人的精神，人的意志，是会分裂的，是会混淆的，而这，就是后天精神病形成的原因。
    “精神病？应该不是，栗悠蓝怎么可能是精神病呢？
    从她的人生轨迹来看，这个人大学的时候应该是太压抑了，所以才会犯罪。
    之后，她因为有钱了，很多问题可以用钱解决。
    身体上的欲望满足了，就想要爱情了，所以才有了和付芳菲谈恋爱的事情。
    只是，她这恋爱是在欺骗的情况下谈的，最终遭到了反噬。
    说来也是个悲剧啊。”
    也是太过陷在案子里了，张子扬竟然以为说的是栗悠蓝，还否定了，认为栗悠蓝没有神经病。
    只是，下面的话乔灵笑就听不懂了，什么栗悠蓝和付芳菲的爱情故事，这哪跟哪啊？
    这家伙不会是连人名都是记不住了吧？
    竟然把两个不同的人混淆，然后张冠李戴，明明是雷发龙做的事情，却认为是栗悠蓝。
    这可是十分明显的精神病行为了。
    “张子扬，张子扬，别想了，别想案情了，快休息一会吧。”
    乔灵笑一下子用手抓住了张子扬的手，眼中满是同情和怜悯。
    她不想看到这么一个天才一般的神探，竟然一点一点的成为神经病。
    大厦而成废墟，这简直就是莫大的悲剧。
    原谅了，他的一切风流都能原谅了。
    突然，对于张子扬和闫佩佩睡觉的事情，她再也不生气了。
    她明白，那是张子扬放松的方式，不然，他恐怕早就垮了。
    而现在他正在一点一点的垮塌下去。
    怎么办？
    “你需要放松，要不要我大电话让闫佩佩过来，你和她玩游戏，玩游戏吧。
    还是，我打电话给120，你检查一下。
    张子扬，张子扬……”
    乔灵笑十分的关切，她以为张子扬这是慢慢走向精神病，慢慢迷糊了。
    对此，张子扬一脸懵逼，稍稍从案子的思绪中抽出来，用一种迷茫而又无辜的眼神看着乔灵笑，一时间理解不了她的意思。
    “什么？你说什么啊？什么玩游戏？”
    这不谈论案子的吗？多么严肃啊，玩个鬼的游戏啊？
    张子扬都郁闷了，这个乔灵笑，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啊。
    他这样，乔灵笑更加惊讶，连玩游戏都不知道了？
    乔灵笑可是记得，这三个字是张子扬自己说的，意思就是和女生一起风流啊！
    她大概理解，玩游戏的意思应该是男人和女人做各种亲密事情的意思。
    现在好嘛，张子扬连这个都不知道了，这不是傻了吗？
    风流神探不知道什么是风流，这？
    “玩游戏？你不知道吗？女人，漂亮女人，你喜欢漂亮女人，所以你会和她们玩游戏。
    我，看我，我就是漂亮女人，你想不想和我玩游戏？”
    一阵心疼，乔灵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如果因为在哲城的这两个案子，张子扬变成了傻子，她会自责的，自责一辈子。
    如果不是自己太无能，也不会让张子扬过来参与进来。
    现在想想，张子扬之所以会被欧阳兔兔骗，那时候，他恐怕就已经不正常了，只是大家谁也没有察觉。
    可怜啊，可悲啊，堂堂神探，竟然被欧阳兔兔那种骚情做作女子欺骗，还引来了社会议论和嘲笑。
    “和你玩游戏？玩什么游戏？怎么玩啊？”
    一大半的思绪还在案子上，剩下的一点思绪，只是机械性的思考，因此，张子扬还是懵懂的，应付的回答。
    他一时转不过弯来，什么玩游戏，还和乔灵笑玩游戏。
    都是成年人了，玩什么游戏啊，现在电脑还不普及，也没有什么好游戏啊。
    天哪！张子扬连和女人玩游戏都不会了？
    还有救吗？我是不是要对他进行急救啊？
    乔灵笑这个着急啊，能不着急吗？
    试想，一个非常好色的神探，突然之间，不知道什么叫好色了，既不知道女人，也不知道怎么玩，这不是精神崩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