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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长安醉,乱世皇妃》 历史从来不因个人意志为转移,物质决定一切,曾经在萱城将这个论文选题交给梁仁的时候,梁仁就一口否决了他的论题,“论古代军事战争中人物的决定性要素,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选题,哪有人物成为一场战争的决定性要素,天时地利人和有时都不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你还是改过来吧,哪怕你换成论古代军事战争中人物的重要性,这无可厚非啊,你要是不改,中期检查的时候肯定会被打下来的,你不要说是我的指导哦,一世英名都要被你小子毁了。”
彼时,梁仁在苦口婆心的劝道之后还调侃上一句。
此刻,萱城在回味这番话时,内心沉重的仿佛被重石压过一般,他还有何脸面去见梁仁。
萱城的双腿像是被吸住了似的,怎么都迈不出那一步,他不敢去按下402的门铃,他怕自己一抬手就狠狠的甩给自己一耳光,将自己狠狠的打醒,为什么在一开始不醒悟过来呢?如今他再也没有办法像彼时那般去纯粹的研究那场战争了,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陷进去再也无法回头,他的哥哥,虽然只在那个一千六百四十年前的世界里,也许那只是一个梦,就像猪头口中说的,他睡了一晚,做了一个荒唐的春梦,他爱上了一个死人,一个死了一千六百四十年的人。
“萱城。”一声温柔的叫声打破了萱城的思绪,乍一抬头,对上那张柔和又慈祥的眉眼,萱城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霎时如雨滴下,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似的扑进怀里,“梁老师。”
猪头实在忍不住了,陪着这个睡了一觉就神经兮兮的人去了图书馆又一路狂奔到学校家属公寓楼下,他却止步不前了,像丢了魂似的,猪头也干脆不打扰他的好梦了,自己给梁仁打了电话,这才有了梁仁亲自下来接自己的学生又师生情深感天动地却又滑稽的一幕。
梁仁还没说什么呢,自己的学生就扑进怀里痛哭起来,“萱城,你怎么了?”他尴尬的手都无处安放了。
“梁老师,我先回去了,这个小子发神经了,丢了魂似的,说要来找你,应该是想重新换个论题吧,麻烦您了。”
猪头终于松了一口气,恭敬的跟梁仁说完,也庆幸终于将手里的这块烫手东西交了出去,内心在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在梁仁面前丢脸啊,你他么刚开始不犟得很吗,还人定胜天,别吹牛皮闪了自己的牙啊,还是赶紧改了你那个人定胜天、自大到天边的论文题目啊,好好的赶紧的重新写完论文吧。”
“萱城,你怎么了,不要在楼下啊。”梁仁连忙去推开他,他堂堂一介大学历史教授,在学校家属楼下被一个男学生搂搂抱抱,还哭哭啼啼的,一墙之外就是校园内的一条马路,何况这时公寓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梁仁为了不惹祸上身,一把拽住萱城的手开门就将人塞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门,“臭小子,又给我找事情,走吧,上去再说。”
梁仁有些气哄哄的,手却没有放开自己学生,迅速的将人拖到自己家中,随着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刻,萱城终于彻底醒来了,这里是南京,是21世纪的中国,不是那个一千六百四十年前的前秦。
他的哥哥,包括那个被他哥哥亲手杀死的可悲可叹可哀可怜的前秦阳平公苻融,他们都是死人。
唯有这21世纪的一切才是真实的存在。
第三百三十七章 十四年来一场梦
萱城止住了眼泪,他认真的直视自己的导师,终于吐出了那个他埋藏在心里一千六百四十年的三个字,“我错了。”
空气仿佛静止了,周围似乎裹着一阵温热的气流,随之就像以往那样,或者说,就像那个死人身上的温暖一样,一个暖和的怀抱将他包裹了起来,那声沉沉的叹息打在耳边,“你终于明白了。”
“唉…”
萱城将头抵在对方肩上,他极力的控制住了内心的悲酸和身体上的不争气,那些能溺死人的眼泪最终还是没流出来。
梁仁182的身高,萱城178的身高,他的脸与对方也相差无几,眼睛终于在许久之后与对方平视了,“梁老师,我要重新换一个论题。”
“可以啊,你想好要写什么了吗?或者说,需要我的帮助吗?”
萱城终于从自己导师身上离开,“我来找你,就是我想清楚了,我的年少轻狂终于使我明白了,你是对的,我要来求你,指导我完成一个新的论题。”
梁仁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示意他坐下来,“我先听听你的想法。”
萱城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眼四周,“师母呢?”
梁仁滞了一下,随即便开口笑了,“你臭小子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你又不是没来过,你导师,我,梁仁,未婚。”
萱城张大了嘴,“你?”
看着不像啊,45岁,教授职称,教龄近20年,长相沉稳儒雅,身材高挑匀称,虽然并非亿万富豪,但也好歹乃名校教授啊,不缺钱不缺名,怎么看都不像未婚人士啊。
“不要说无关的,先说说你的想法吧,看看我怎么帮你。”
萱城将手指摩挲着手中的水杯,有些温热的触感,他略一停顿,道,“梁老师,我觉得既然要开始新的论文,我有必要做一个检讨,为什么我选择的那个论题是错误的,我想也许我有了新的回答,虽然这个答案你也许会将我骂个狗血淋头,说我不思悔改,但是我还是不能不说出来,因为我怕一旦憋在心里,会成永远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