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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粉色野心家

    他强笑一声,“没可能了,对不对?”
    泪水没绷住,从吴笛脸上滑落,她捂住脸抽泣。祁昊以为她是为离婚的事感伤,坐下来想抱她,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缩回去,怕招她反感。
    他轻轻搓手,语气缓慢而温柔,“小笛,到今天我还是认为,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认识你之前,我一直按部就班活着,跟台机器没两样,是你让我看到人生还有丰富精彩的一面,就算和你吵架也是有温度的……虽然你坚持要离开我,不过往好处想,我也不是一无所有,你给了我吉吉,还有二宝——你看,就算是离婚你也愿意把二宝生下来,我觉得我赚了……”
    吴笛恸哭出声,双手无力地垂下,露出一张湿漉漉的脸,祁昊被她疯狂的泪水吓到,终于还是把她拉进怀里,“别哭了,你一哭我脑子就发胀。”
    然而吴笛根本收不住,靠在祁昊胸前放声大哭,祁昊放弃劝说,像哄小孩一样轻拍她的背,干脆让她哭个痛快。
    吴笛从未在祁昊面前哭得这样放肆过,手揪着祁昊的衬衫领子,把他胸口弄得一塌糊涂。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终于累了,努力吸气,呼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很不好意思地离开了祁昊的怀抱。
    祁昊抽纸巾递给她擦脸,她边擦边自嘲,“妆都花了,像不像女鬼?”
    祁昊笑说:“就算是女鬼也是最漂亮的。”
    吴笛噗嗤一声笑了,心里松快许多,今晚祁昊的表现令她格外暖心,成熟包容,终于像个可以让她依靠的丈夫,原来离婚也让他反省了很多。
    吴笛说:“想不到你现在会这样看问题。”
    “你指什么?”
    “凡事往好处想。”
    祁昊笑,“跟你学的,你不是常说,不管处境多差都不能丧气么?咱俩这八年不是白过的。”
    “可你以前总笑话我。”
    “你还不了解我?我习惯正话反说——现在饿了么?”
    吴笛点头,大哭一场体力消耗很大,她此刻饥肠辘辘。
    祁昊起身说:“我去给你煮馄饨。”
    ??第84章 冰释
    等祁昊去厨房,吴笛才拿起协议书,一页一页慢慢翻看。
    正文不复杂,基本就是照她主张的那些条款写的,附件是财产分割细目,十来页纸,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得很满。吴笛曾事先声明,不会过问也无意分割祁昊独立拥有的财产,但祁昊还是把名下所有资产都罗列清楚了,有不少是吴笛听都没听说过的,大约是跟着春晖做的投资,好几项收益都相当不错。依照协议,每项资产都将一分为二,一半归吴笛。
    吴笛看完,又坐着发了会儿呆,这才缓缓起身,走进厨房。
    祁昊站在灶台边,正用汤勺小心搅动锅里的馄饨,扭头见吴笛进来,以为她等不及了,解释说:“我刚把火关了,赵姨说关了火还要再焖几分钟,等熟透了才能吃,你别着急。”
    他腰里还系着那条小熊围裙,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温馨闲适的暖男气息,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吴笛走到他身后,双臂环在祁昊腰间,又把脸贴在他背上。
    祁昊一愣,笑道:“都饿成这样了?”
    吴笛趴在他背上不动,喃喃地问:“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在利用你,连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特别现实的女人,嫁给你就是为了前途,为了得到更多资源?”
    祁昊僵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吴笛闭上眼睛,轻声说:“不是的,祁昊,不是这样……”
    和祁昊在外滩第二次见面时,吴笛告诉他自己有喜欢的人了,祁昊没有被吓退,很认真地问她,“你喜欢他什么?”
    他眼神澄澈,语气直白,吴笛心头小鹿乱撞,根本不敢与他对视。这是她第一次对异性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一种崭新的、无法自控却又绝非负面的情绪。
    吴笛低声嘟哝,“他对我很好。”
    “我也做得到。”
    “可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她听到一丝轻轻的笑,然后才是回答:“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你也会喜欢上我。”
    他的表情并不狂妄,虽是笑着说的,脸上却带点思索的意味,仿佛是经过审慎考虑的。吴笛那时已听说了不少他的轶事,明白他的自信不是凭空来的。
    “如果你不想去三江,我也可以来上海和你做同事……你选一个吧。”
    祁昊毫不掩饰眼里的热意,那是吴笛第一次感受到他身上迫人的压力,她心乱,转开脸说:“我不知道……”
    祁昊始终凝着她,“那么,我等你,等到你知道的那一天。”
    吴笛这时清醒了些,忍不住反问:“你会等多久?”
    祁昊笑,“你希望我等多久?一辈子?”
    吴笛也笑了,“如果你说一辈子,我不会相信的。”
    祁昊默了片刻,说:“也许很长,也许很短,取决于我什么时候会遇上另一个让我心动的人……这个回答够诚实么?”
    他说话时,脸上带一点笑,既像许诺又像玩笑。吴笛的视线冷不丁落在他右手上,祁昊就是用这只手摸了她的头,她的脸竟悄悄烫起来。
    如果说,她对俞凡动心始于日常生活中感受到的点滴温暖,那么对祁昊,则是因为第一眼的震慑,还有身上这股沉静笃定的气质,犹如看不见的旋涡,毫无悬念地把她卷吸进去。